安圖斯的紅色瞳孔裏又一絲清明,眼前的季業睜開眼睛,對著他卻是笑著的。


    “安圖斯,你又在幹嘛,道具不可以隨便拿哦?”季業看著那雙獠牙,甚至還伸手去摸了摸,質地還不錯,跟自己下午戴的那種差不多,不過好像更鋒利點。一不小心,指尖劃破那齒尖,食指指尖劃破一道小口,有血珠一下子湧了出來。


    安圖斯的目光又一次模糊了,他隻感覺到自己好餓,好餓……而食物就在眼前!


    “喂,安圖斯,你在幹嘛?”季業吃疼的一叫,他的食指被那尖銳的牙齒刺破,舌頭的溫熱覆蓋,但是最讓季業震驚的是他感覺自己的血液正在急速從那處小傷口中逆流而上!


    【恭喜宿主,觸發第三項任務,讓初代吸血鬼安圖斯愛上宿主。】係統音的提醒讓季業一下子清醒過來。


    顧不上自己的血液逆流,季業在心底大聲叫囂,【現在是什麽情況?安圖斯是初代吸血鬼?!】


    【是的,而且宿主將會成為二代吸血鬼,準備接受初代吸血鬼的初擁,祝您旅途愉快。】係統的聲音戛然而止,留下一臉懵2的季業和一隻已經失去意識的吸血鬼。


    季業用力將自己的手從安圖斯的牙齒間抽了出來,雖然尖銳的牙齒將指尖劃出一道很深很長的傷口,甚至噴出一道紅色血液,但是季業卻忍著疼跳下床。


    沒等他站穩,身後的安圖斯一個跳躍,手腳並用的將他壓倒在地。


    他的手按在季業的肩膀處,手指上的指甲在季業的脖頸上劃下一道長長的傷痕。


    季業這才注意到安圖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原先不一米七的個頭,瞬間竄到一米九,並且以壓倒性的優勢將季業整個人壓在身下,就像季業曾經抱著他那樣,隻是現在角色互換了。


    他的黑色長發如墨般鋪散開來,一雙血紅的眼睛在黑夜中閃爍著,一張嘴,原本兩個可愛的小虎牙一下子變得又長又尖。


    季業伸手推拒著安圖斯靠的越來越近的臉。


    那張蒼白的臉在月光的反照下更加有些詭異的氣氛。


    “安圖斯!”季業雖然有些不相信,但還是大聲喊著安圖斯的名字,企圖喚迴安圖斯的神智,但是安圖斯的眼中隻有那修長脖頸上的傷口,流淌著血液的新鮮的食物……


    季業就看著安圖斯一點點的靠近,但是不管自己怎麽用力推拒,大聲唿喊,都無法阻止那尖銳的牙齒刺破血管,那種感覺並沒有想象中那麽疼,就像被針戳了一下,隻有一下的刺痛,但是之後是無盡的眩暈。


    季業可以感覺到全身的血液朝著那處傷口湧上去,他的眼前一黑,隻來得及用手揪住安圖斯的衣領,之後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地上的人的身體慢慢變得冰冷,血液流幹之後的皮膚變得很是蒼白,銀色的長發也變得蔫蔫的,季業就這麽以一種詭異的姿勢倒在地上。或者確切的說,他已經死了。


    安圖斯吸足了血,饜足的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這是他第一次開葷,他的血色瞳孔瞪著地上那個美味的食物,真是香甜的味道啊,不知道找不找的到了,早知道就省著點吃,或者把他變成附庸也不錯,畢竟那種血液香甜的人很難找的。


    這麽想著,安圖斯慢慢附上那躺在地上的人蒼白的唇,最開始隻是想再嚐嚐味道,之後卻感覺那嘴唇實在柔軟,甚至慢慢恢複溫熱。安圖斯一下子停了下來,他盯著季業,突然發現有些控製不住,意識慢慢的迴歸,身體慢慢的變小。


    獠牙又一次收了迴去,指尖的指甲也收迴去,他的紅色瞳孔慢慢變成黑色,隻不過三五秒,他又變成那個躲在角落裏誰也不會在意的十六歲男孩安圖斯。


    安圖斯蹲在季業身邊,那個人脖子上的傷痕慢慢的愈合,他的膚色變得更白,好像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將季業變成附庸了。


    安圖斯心裏不知是什麽滋味,但是他看著睡在冰涼地板上的季業,終究不忍心,他將季業拖迴大床上,坐在床邊,看著窗外,原來不知不覺已經天亮了呢。


    安圖斯從很久很久以前就知道自己和其他人不一樣,他不會老,也不會有生老病死,他天生不能曬太陽,隻能躲在黑夜的角落裏苟延殘喘,他沒有親人朋友,更沒有愛人。他好像生來就是孤身一人,他不知道為什麽他這樣的東西存在。每一個深夜都睡不著,即使再怎麽疲憊也無法睡著。


    後來他知道了,他不是人,他是吸血鬼。


    如果不是遇見陽光一樣的周南,也許他的一生就隻能躲匿於黑夜中,然後慢慢變成一個人人害怕的怪物,在長生中享受無盡的孤獨。他也曾努力去尋找同類,但是穿越萬千公裏,遇到的三兩隻吸血鬼看見他就膽顫的說不出話來,祖母說那是天賦壓製。


    其實祖母也不是他的親祖母,隻是一個活了好久好久的老吸血鬼,而他收養他隻是為了得到他的血。


    他在黑夜中見過太多的交易,他也從不相信所謂的善良和光明,直到十年前遇到周南,這十年他過得比原先的百年還要慢,每天守在南哥的身邊,幫他擋掉那些暗地裏的那些傷害,他隻是想守護他的陽光。


    他喜歡給南哥染金色的頭發,像是太陽,雖然他一生背光,但是可以在一個像太陽的人身邊,也很知足了。


    原來太陽從來都是他一生的劫難,無論白天黑夜。


    太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來,照到雪白的大床上,那上麵還沾染著血跡,季業掙紮著醒來,他感覺什麽東西刺痛,伸手想擋住,但是手也是一陣麻痛。


    季業睜開眼,往黑暗的陰影處挪了挪,那刺痛感才算消失了。


    “你醒了。”安圖斯的聲音迴響在空蕩的房間裏。


    “啊?”季業偏過頭,看向床邊的安圖斯,還是一向乖巧可愛的模樣,但是季業卻莫名的感覺到哪裏不對勁,他感覺好像有一種氣勢壓得他有些喘不過氣,但是搖搖頭再看,又沒什麽變化。“幾點了?”


    “五點。”安圖斯知道這個時辰,無數次看著太陽升起,他也無數次的看著時鍾指向這個時間點。


    “咚咚咚”外麵傳來一陣陣急促的敲門聲,“阿業,阿業在嗎?”


    季業利索的爬起來,他感覺的身體好像變得輕了好多,看了眼安圖斯,迴道,“在!怎麽了?什麽事?”


    周南隔著門鬆了口氣,找遍了整個別墅還以為阿業他……還在就好。


    想著正事,連忙正色道,“快點出來吧,何姐有事找,挺急的。”


    “好,這就來。”季業爬了起來,看了眼不發一言的安圖斯,腦海裏的係統音久違的響起。


    【係統重啟中,宿主已經成為初代吸血鬼安圖斯伯爵的附庸,但因為初擁失敗,生命體征將會逐步下降,請注意任務時間。】


    【知道了,囉嗦。】季業瞥了眼安圖斯,自顧自的穿好衣服,【附庸的話,我會被安圖斯控製嗎?那樣怎麽攻略目標人物?】


    【初代吸血鬼的力量極強,如果想要反抗,必須置於陽光下。係統屬於太陽能充能型,守備電池在夜間不能支持與初代吸血鬼對抗,所以在夜晚的時候無法反抗。】係統的表述很直白。


    季業還是第一次聽說係統是太陽能,要是去到哪個世界沒有陽光,那豈不是報廢了?這是升級之後的bug?


    【日光下就能反抗了嗎?】季業一顆一顆的扭著襯衫的紐扣,心裏默默的打算著,昨晚的那些變故至今心有餘悸,他就說,係統怎麽可能這麽好心,但就是在娛樂圈混還加持了這麽厲害的天賦和外貌,原來在這兒等著呢。


    【不能,隻是可以不聽主人的命令,如果反抗,需要付出極大的代價,這是血脈裏的壓製。】係統也對此束手無策。


    【知道了。】季業穿好衣服,迴頭看來一眼安圖斯,他還低著頭像是在思考些什麽。


    季業打開門,門外站著的周南一臉欣喜的看著他,完全沒有昨晚的尷尬。


    果然做藝人的臉皮都很厚。


    季業也不說話,直接走下樓。


    “阿業,這是公司給出的最高的價碼了。”徐姐一臉疲倦,她的麵前擺著一張合同。“我也沒有料到事情會發展的這麽快,周南那晚的視頻也被上傳了,而且隔天他還被人拍到貼著創口貼,粉絲因為這個事件暴動了,甚至向大會組委會聯名要求將你剔除出決賽的名單,公司那邊沒有見過你,哪怕有我的保證也沒辦法。”


    網上的風向在一夜之間變了,有人說季業有背景,一下子就拿到決賽卡,之後還將周南弄傷,傳聞總是越來越離譜,總是現在的季業風評很不好,而徐姐能想到唯一補救的辦法就是讓季業直接簽到七月,這樣再讓周南發個微博,澄清一下,盡量將負麵影響降到最低。


    見季業臉色蒼白,沉默著不說話。


    徐姐也有些歉疚,她是真的很喜歡這個有才的孩子,但是他那樣驕傲的人如今這麽低落都是因為他們公關係統出現問題,內部照片怎麽會流出去?周南的受傷照讓粉絲激起千尺浪,現在說什麽都像是掩飾,她能做的最多的就是幫季業進入七月,隻是可以想見。之後的他會很辛苦。


    “阿業你還沒有滿十八歲吧,能不能打個電話給你父母,讓他們誰來簽一下合同。這是七月的合同,雖然條例很苛刻,但是徐姐保證隻要幾年,你一旦證明了自己的能力,擁有固定粉絲群之後,公司一定會改善待遇,總之一定不會虧待你的。”徐潔將手邊的合同往前推了推。


    這份合同一簽,等於公司舉辦的‘月光星光’選舉就一下子失去了意義,不但坐數十億的投資一下子打水漂,公司會麵臨信任危機,而且季業會坐實走後門的汙名,甚至還會給季業之後的演藝之路帶來無法挽迴的失敗,但是這已經是她在短期內能做到的極限。


    隻要季業簽下這個合約,她有把握憑著自己在娛樂圈混得那麽些年的資曆一定能把季業再浮上來,隻要他簽下這份合約。


    季業抬起頭,臉上的笑容是難得溫柔,“徐姐,真的很謝謝你。但是這個合同,我簽不了。”


    “你這個孩子,這個時候就不要倔了。”徐潔著急的將合同翻開,甚至拿起了筆要塞到季業的手上,“既然你叫我一聲姐,姐怎麽也要幫你,再說這些破事都是我們弄出來了。要不是當時我們私下截下了你表演的片段,現在也不會被人家做文章……”


    “你放心,按照你的實力,隻要按照姐給你安排的一步步走下來,肯定會紅,再說這些合同就是一紙空文,我相信在七月裏小南他們也會好好照顧你的。你就不要再強了,聽姐的,把合同簽了。”


    “姐,不是我不想簽。其實我一開始就騙你們,我根本進不了七月,我還未滿十八,未成年需要有監護人簽名,但是我的父母已經死了,我的監護人現在是我國外的一個叔叔,他已經失蹤好多年了,隻是一個再法律上還活著的人而已,也許他早已經死了。所以我根本沒辦法簽約。”季業拿起筆又放下,跟何潔攤牌。


    何潔還是第一次聽季業說起家事,一邊聽著的周南也抬頭看向季業,他的側臉分外的柔和,沒有往常淩厲的那種囂張,現在的他好像更加讓人心疼。


    “那……”何潔一時有些語塞,是她考慮不周,但是他一直以為季業是個被家裏寵壞的小孩子,原來他隻是太孤獨。“阿業,想做些什麽?你盡管說,姐能幫到一定不推辭。”


    “那我就先謝謝姐了。我想正大光明的進入七月,而不是被所有人誤解。”季業改口很快,一會兒的功夫就認了一個圈內人脈極廣的經紀人當姐姐。


    “你本來的實力就完全能進七月,你不需要向任何人證明。”周南在一邊插話,這件事他也有責任,雖然不知道自己自己的手受傷的照片是誰流出去的,但是這個不大不小的傷口居然給季業帶來這麽大的麻煩。


    “不,我要!”季業認真起來,眸子裏滿是堅持。


    “好,既然阿業想,我這個當姐姐的自然會盡力支持。”何潔知道這原本該是最好的辦法,但是她也知道一旦選擇這樣的路,季業將要麵對的是什麽?想到這裏心裏的自責更嚴重了。


    “謝謝姐,我現在最重要的是搬出七月公寓,不然被狗仔拍到又有麻煩了。”季業合上那份無數人夢寐以求的合同,“接下來的行程還要麻煩徐姐幫我安排一下,我希望可以單獨出道,等我真正得到所有人的認可,再加入七月也名正言順一點。我是真的喜歡七月,所以千萬不要因為我而破壞了七月的名聲。”


    “你一個人可以嗎?”周南有些擔心,看著季業毫不留戀的就準備走。


    “如果你要是舍得,把安圖斯借我可以嗎?”季業眨了眨眼,單手插著口袋,靠著落地的玻璃門笑道。


    “當然。”周南不知道為什麽季業這麽喜歡安圖斯,但是既然他都開口了,怎麽可能不答應。


    站在樓梯口的安圖斯,看著周南那副急切的模樣,突然有些恍惚,自己屈尊降貴的在這個人類身邊守了這麽久,把自己高貴的血統忘得一幹二淨,可是換來的隻是別人一句話就雙手奉上的毫不在乎。真是可笑。


    再看陽光從季業的背後穿過,他的膚色變得幾近透明,一定很疼吧,他親身體會過那種接近陽光的感覺,哪怕是他初代吸血鬼的血脈也經不住感覺到輕微的疼痛,他一個剛剛接受初擁的二代吸血鬼怎麽可能?怎麽可能笑著沐浴太陽光?


    安圖斯覺得奇怪,明明說一旦成為附庸,那個人就會完全聽命於自己,不敢違背,更不敢反抗。隻是為什麽季業的反應不一樣……不敢安圖斯也不清楚,他從未在吸血鬼的族群中生活過,而季業也是他第一個附庸,也許那些說法隻是誇大,那麽附庸到底是什麽?


    被季業護著的安圖斯穿梭陽光,他們的背後是青色的七月別墅。


    雖然心依舊不會跳動,血液依舊是冷的,但是被季業護著的安圖斯第一次感覺到被保護的感覺,原來附庸是保鏢嗎?隻是他不知道自己隻是不喜歡陽光,並不會像低等的吸血鬼那樣被陽光傷害嗎?


    季業住在一個小單間,雖然他又足夠的錢可以買下一個大別墅,隻是想著自己反正也待不了太久,遲早會離開這個世界,不如就捐給其他人了。也算為自己積點德,這樣也許下個任務能稍微輕鬆一點。


    在徐潔的安排下,季業很快接下了好幾個節目,寫曲,編曲,填詞,錄製歌曲,安排宣傳,甚至還讓季業去到好幾個劇組客串了一下。總之季業的行程被排的滿滿當當的,也幸好他現在是吸血鬼不需要休息,這樣不分晝夜的練習也取得了進展,很快晚上有不少聲控愛上了季業的聲音,他的第一章專輯叫做‘月季’,花語是等待希望的希望。


    這張製作精美的專輯一下子進入了眾人的視線,不少節目拋出橄欖枝,季業的檔期越來越滿,跟著他身邊的安圖斯覺得季業瘦了,按說成為二代吸血鬼的季業應該不會有生老病死的輪迴,因為他已經是已死之人,但是確實看著他的精神越來越低,整個人也越來越瘦。


    安圖斯有些著急,他唯一能想到的求助的人是當地管著這一片的吸血鬼家族路易斯男爵一家。


    連安圖斯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真的開始在乎起這個附庸,還是僅僅因為周南的一句囑托……隻是他不想失去這個附庸,這一點,毋庸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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