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皮影戲


    農家小院麵積不小,左麵堆滿了木頭和茅草,還有一個茅草棚子,裏麵是幾隻羊和一匹馬,右麵是一輛馬車,上麵也堆了一些東西,看樣子應該是去街上買的東西。


    正當沈竹打量院子裏的時候,屋子裏走出來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看到陌生人站在自己院子裏,眼中滿是疑惑和戒備。


    “你們是誰?來我家做什麽?”他大聲問道,警惕地看著他們,同時朝屋子裏看了看。


    “我們是過來看皮影戲的,你是小虎子吧?疾風說過你的名字。”蘇宗文緩緩迴答道,小夥子年紀不大,氣勢倒是不小,那盛氣淩人的樣子倒是有一點疾風的影子在。


    “你們就是疾風哥哥的朋友啊?他昨晚過來和我們說過今天要來兩個人,你們進來吧。”


    小虎子一聽到疾風的名字,臉上立刻露出笑容,熱情地招唿二人進去。


    沈竹皺眉,看來疾風應該是經常來,小虎子都把他當成親哥了。


    “多謝,打擾了。”蘇宗文微笑著說道,和沈竹一起走進去。


    進去之後,才發現這小小的屋子別有乾坤。


    裏麵大部分空間都擺了小凳子,最前麵是一張白色幕布,旁邊放著四個大箱子,想來就是放皮影的地方。


    “現在大家還沒來,估計一會兒就到了,你們先坐下,我去給你們泡茶。”說完,小虎子又朝裏麵喊了一聲:“爺爺,疾風哥哥的朋友來了。”


    他的聲音很歡快,蹦蹦跳跳地走到裏麵。


    不一會兒,小虎子和一個滿頭白發的老人一起走出來,小虎子手裏端著茶,老人拄著拐杖,笑容慈祥。


    “你們就是疾風的朋友啊,疾風這小子有段時間沒來了,昨晚突然過來,說是有朋友要來。二人看起來就是大戶人家的人,來我們這裏要是有什麽不習慣的,盡管說出來。”


    老人笑眯眯地說道,疾風就像是他的兒子一般,要是招待得不好,他心裏過意不去。


    “老伯,我們就是想看看皮影戲,再說了,我們都是鄉下出來的人,沒有什麽不習慣的。您就和平常一樣就行了。對了,您和疾風認識很久了嗎?”


    沈竹有些好奇,這疾風不是應該很長時間都待在蕭國嗎?


    “五年前,小地方鬧饑荒,我們祖孫二人跟著別人一起走,結果不知道怎麽的,就遇上一夥土匪,他們殺了很多人,幸虧遇上疾風,救了我們,還有周圍幾個鄰居,都是疾風救的,後來,我們不知道去哪裏,疾風就說這裏離齊國近,我們就都過來了。疾風後來又總是接濟我們,還給幾個年輕人找到了活兒幹,我們都很感激他。”


    老人緩緩說道,想起疾風,心中都是感激之情。


    當年能路見不平的人真的太少了,後來還安頓他們,甚至還經常過來看望他們,他怎麽能不記在心裏。


    在他眼裏,疾風就是他的親人。


    “原來如此,疾風確實是個不可多得的好人。”


    沈竹感慨道,特別想知道他這麽一個人,是怎麽做到的。


    一會兒是殺人如麻的蕭國利器,一會兒又是打抱不平的俠士。


    他明明殺人如麻,又善良熱心。


    “疾風哥哥是人世間最好的人!”小虎子驕傲地說道,仿佛誇得是自己一般。


    “小虎子,你上過學堂了嗎?”


    沈竹看到小虎子,心中突然有了一個好主意,疾風這人看人絕對不會錯,天下第一樓也需要一個普通人代為掌管,這個人可以平凡,但絕對要是個好人。


    “上過了,現在偶爾教教其他孩子,也算是半個先生了。”


    老伯笑著迴答道,抬手摸摸小虎子的頭,這孩子都十六歲了,還小孩子心性。


    “那不錯啊,看樣子小虎子的學問做得不錯。”


    沈竹笑著說道,看不出來這麽個稚氣未脫的少年,已經是半個教書先生了。


    “我就是隨便教教,疾風哥哥什麽都會,我還差得遠呢。”


    小虎子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在他心裏,隻有疾風哥哥是最厲害的,他要努力追上疾風哥哥。


    “好啦,快開始了,他們也要過來了,小虎子,快去準備吧。你們就在這裏坐著,有什麽需要就說。”


    老伯聽到外麵的腳步聲和說話聲,知道街坊鄰居都快到了,趕緊吩咐小虎子準備。


    祖孫二人剛走到白色幕布後麵,一群人就推門走進來,手裏或多或少都拎著一點東西。


    “今天有新人來看戲。”


    “虎子爺爺,我給您拿了一點茶葉,放在門口了啊。”


    “這個栗子給虎子吃。”


    “我們給您帶了一點柴,放在外麵。”


    ……


    這些人都帶了禮物,讓沈竹和蘇宗文有些尷尬,她抿嘴看向他,眼神瞟了瞟門口堆成小山的東西。


    “疾風沒和你說要帶東西?”


    她低聲問道,人家看戲都帶了東西,隻有他們兩個空手而來,實在是太不好意思了。


    “疾風說他已經給過了,不讓我拿東西。”


    他小聲解釋道,疾風這個人說話一向不會拐彎抹角,他說不用,就是真的不用。


    沈竹這才鬆了一口氣,心想這疾風想得還算是周到。


    一頓喧鬧之後,眾人落座,雖說對於新來的二人比較好奇,但都是看虎子爺爺表演,所以也沒有說什麽。


    “今兒個演什麽啊?”坐在前麵的一個男人問道。


    “今天就演神農嚐百草吧。”虎子爺爺迴答道,又準備了一會兒,這才開始。


    不得不說,虎子和爺爺的配合十分默契,故事編排的也很有意思。


    從前沈竹覺得這是個一句話就能講完的故事,現在看來,隻要加入合理的情節,就是一出非常好看的戲。


    沈竹看得有些入迷,雖然虎子爺爺走路有些蹣跚,說話的底氣也不是很足,但是在手裏拿著皮影的時候,真的會有一種很奇怪的力量。


    一場戲結束,大家都開始鼓掌。


    “文哥,真的太好看了,謝謝你。”沈竹笑著說道,還在鼓掌。


    “你喜歡就好。”


    蘇宗文笑了一下,他這也是隨便猜的,上次去戲園子的時候,他明顯感覺到她心不在焉,對那些戲文也不感興趣,所以他想著也許皮影戲她會喜歡。


    一場戲結束,也到了午飯時間,大家都陸陸續續站起身準備迴家吃午飯。


    沈竹和蘇宗文見狀,也覺得他們二人也該離開了。


    “你們留下吃飯吧,疾風哥哥說他也會來。”小虎子見他們要走,趕緊攔住說道。


    “這……這不大好吧。”蘇宗文有些猶豫。


    “留下吧,這裏雖然沒什麽山珍海味,但還是可以吃飽的。”


    疾風不知道從什麽地方來的,眾人發現他的時候,他已經坐在凳子上,手裏拿著幾個花生粒,正往嘴裏扔。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蘇宗文迴答道,既然疾風開口了,他們也不便再拒絕了。


    沈竹也輕輕點頭,重新坐迴凳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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