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殷緣三人徘徊在生死邊緣,禦風劍門內也同樣不得清閑。


    一部分弟子停了課,衣著整齊光鮮亮麗,在禦風劍門山門口列成兩隊給應門主之邀前來的修真界高層引路。


    宴席擺在劍風台上,台下是主閣金光熠熠的琉璃瓦,八條銀絲從樓頂延伸出去,上麵掛著精巧的八角宮燈,此時夕陽西下,再晚一些萬千宮燈齊齊點亮,在劍風台上俯瞰劍門全貌,就如同置身蒼茫星海,隻有親曆者才知其輝煌壯闊。


    雲袖清麵南背北主席落座,對陸續上來的各大門派家族的掌門和家主拱手微笑,盡管他這請帖發的匆促,但正因為匆促,這些說一句話就可能動搖修真界的大人物才會無一缺席。


    “雲門主,幾年不見,你這劍門愈發招搖了啊。”一位衣飾隨意的青年男子從遠處飛上來,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對雲袖清一抱拳,笑著調侃道。


    此人是離火山極星閣的門主桓道衡,向來以放蕩不羈一年有三百六十六天都在外瞎混著稱,門內事務全是副門主一手操辦,整個門派管理層怨聲載道。


    雲袖清謙虛地擺擺手,“哪有,今年宮燈不過加了數百盞,養幾隻鵷雛而已,倒是桓兄百忙之中仍賞光來敝門赴宴,雲某實在感動。”


    “得了得了,我就當你沒在笑話我。”桓道衡翻個白眼落座之後開始找酒,旁邊席位上西北周家的家主搖了搖頭,深感他浪費了一個充滿高深莫測的神棍氣的名字。


    等劍風台上賓朋滿座眾人寒暄一番過後,宮燈已經亮了小半個時辰,宴席也正式開始,陸續有弟子端來酒菜,上有皎皎明月,下有燈火通明,雲袖清也不急著說事,讓眾人莫要拘束。


    半晌,一道流光從主閣直上劍風台,落在雲袖清身邊的位置,喝酒聊天中的掌門家主抽空拱手,那人也微躬身子迴禮。


    “門主,墨鋒還是沒有消息。”華嵐坐下後小聲說道,他和墨鋒同是禦風劍門的副門主,不過和墨鋒不同,一身白衣斯文內斂,倒像是個書生。


    “唉,多事之秋啊。”雲袖清揉揉太陽穴,“早知道就不該讓他獨自一人去萬法深淵,至少我該跟去的,若是墨鋒出了什麽差錯,我責無旁貸。”


    華嵐也是憂心忡忡,“墨兄修為精深倒不見得受傷,但若萬法深淵的封印結界損壞甚至失效,勢必引動一場浩劫。”


    “是啊,如今修真界還在活動的修者,有幾個活過三千年了?尚未見到當年亂世,隻需一眾傀者就能讓他們如此忌憚,若是魔界界門重開,我修真界危矣。”雲袖清歎了口氣,默默端起茶杯發愣。


    華嵐出神地看著雲袖清,忽然發覺自己好像有十多年沒見過雲袖清這般愁雲慘淡的模樣了,大多數時候他都是微笑著的,溫文爾雅又正直自律,完美的好像生來就該是背負著整個修真界的雲家家主。


    “門主,可要派人前往萬法深淵?”良久,華嵐輕聲問道。


    雲袖清苦笑一聲,“在外圍探探虛實吧,現在萬法深淵魔氣環繞,冒然進去很可能中了敵人的圈套,我們再等等墨鋒,看他能不能出來吧。”


    華嵐點點頭,對著身後一招手,在來人耳邊吩咐了幾句。


    兩人話題沉重,華嵐也沒什麽食欲,再說他們這種修為早就辟穀吃不吃無所謂,幹脆一個喝茶一個喝酒。


    這晚宴除了修真界的珍饈美饌,還有安排好的弟子演武彈琴,在劍風台中央空地上做個秀,這種場麵活兒禦風劍門的弟子都習慣了,也不怯場,各個盡展所學。


    “雲門主,怎麽不見白姑娘啊?”桓道衡拿盛飯的碗倒酒,他向來不通音律沒興趣聽琴,幹脆搬凳子挪桌子往雲袖清那邊湊。


    在場眾人也都知道桓道衡那沒規矩的特點,已經習慣了懶得鄙視。


    雲袖清換上一張笑臉指了指華嵐,“這都要怪他啊,白師姐為了給他找藥,可是跑遍修真界大江南北,至今還未迴來。”


    華嵐咳了一聲,不太好意思。


    “哈哈,白姑娘果然重情重義,在下佩服。”桓道衡笑聲爽朗,“不知道雲門主介不介意我問問,這次宴請眾多當家的究竟是什麽意思?”


    “是有件大事,雲某不敢一人做主,所以請大家過來共同商議。”雲袖清環視一圈,臉上笑容斂去幾分,顯得心事重重。


    桓道衡一愣,撓了撓頭,“還有這大事兒?”


    “雲某已讓人去準備,隻是還請桓兄先做好心理準備,子時過後,可能就喝不下酒了。”雲袖清微微抬頭,凝望著天空中一輪明月,眼神朦朧悠遠。


    桓道衡忽然覺得有些冷,不是周圍溫度變化,而是來自心底的寒意,他嘶了一聲眨眨眼,再看雲袖清時,那股突然傳來的寒意已經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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