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裏異常的安靜,遠處的燈火早已昏暗,隻有寢室裏隱隱可見幾點閃爍的藍光,那是一幫打得“死去活來”的遊戲家正在通宵夜戰。不時還傳出一陣粗狂的叫喊,“殺死啦!殺死啦!”北風拍打著鬆枝,可憐的“鬥誌”忍受不住折磨也隻得苦苦哀求。

    上官秋一個人行在鬆林道上,低垂的腦袋緊緊的貼著風衣領口。偶爾會撞上路邊靜立的古鬆,他左一踉右一蹌猶如失魄的遊魂,眼前的路左右搖晃著,他吃力的拖著軀體往前奔,突然,“撲”的一聲上官秋被絆倒了狠狠的摔在地上,借著微弱的燈光依稀可以看到他嘴角沾滿了灰漬,血還慢慢的往外滲,他眼眶裏微微含著淚水,映著燈光發出淡淡的冷光,他一聲不吭的慢騰騰的爬起來,雙手低垂著又繼續往前拖去。

    很快寢室門近了,這對他來說既是那樣熟悉又是那樣的陌生,他已經看很長時間沒有進去了。迴憶著之前的時日,他每天都和豔月出入旅店酒吧。燈火灑綠,聲色犬馬,他都如舔食毒灑一般一律嚐過。他不知道這樣的生活還能持續多久。當他擁著豔月在懷時,不知是衝動還是放肆,所能感受的一切都縈繞著雪柔純潔的眼瞳,可他無法克製那份衝動而起的“情”。

    上官秋站在門外愣了很久,舉起老高的手又似觸電般縮了迴來,他握了握雙手籲了一口氣,希望可以得一絲溫暖。他摟了摟風衣,偎依著門板倒下唿唿睡過去了。

    外麵的黑幕漸漸收上去了,“吱”一聲門開了,接著“啪”一聲出來的是餘風,他一眼就看出是上官秋,隻見他滿身是灰,嘴角滲出的血跡早已成紫黑,他雙腿向前自然伸著,歪著腦袋倚在門框邊,神態安詳,似乎經曆了一場大波折後獲得的第一次安息。

    “上官秋,醒醒!”餘風迅速蹲下去,拍了拍上官秋的肩膀。

    “嗯……讓我再睡一會兒!”上官秋迷迷糊糊的打開餘風的手,又繼續唿唿睡了。

    北國的寒凍侵襲著地板,對於任何一個強健的小夥子也是一個殘酷的考驗。室友都出去上網了,一宿都沒迴來,望望上官秋,他搖了搖頭。

    餘風俯下身,抱起上官秋的腰使勁兒往床上蹭,折騰了很長一段時間,終於拖到了床上。餘風又蹲下身,脫掉他的鞋。突然,一小包白色的東西從鞋底滑落下來,餘風沒多大在意,拾起順便放在桌上,又輕輕拉過被為他蓋上,然後輕輕合上門大步邁出去。

    不一會兒時間,餘風又進來了,隻見他拴著兩包東西,輕輕拔開了桌上東西露出一塊地方,將兩包東西放在桌上,又迴過頭欣慰一笑,在桌上的紙裏寥寥息畫了幾筆,便拿出一本書輕輕合上門又出去。

    “嗚嗚”被裏傳出上官秋的哭聲,原來,餘風買東西迴來時,他已經醒了,見餘風還是那樣真誠對待自己,為了避開尷尬,他窩在被裏一直裝著沒醒的樣子,現在他再也不能呆在這裏了,他爬裏來準備往外走,迴頭一看,桌上幾個蒼勁的字,“有麵包、牛奶,吃好後看看雪柔給你信吧!”

    雪柔的信?上官秋遲疑了一下,扭過頭一掀枕頭,一大摞信赫然映在眼前。他小心翼翼的拿起是上麵的一封,清新的字體上微微散溢著淡淡的芳香。信封完完整整的,都未曾開過封,從模糊的郵戮裏可以看出,這封信是昨天來的,他往後退了退,靠著床欄,打開信封一看,眨上頓時洋溢不曾有過的幸福笑容,他微微動著嘴唇讀著:

    “儀,你還好嗎?還要你爸爸媽媽,我現在可好呢,咯咯,每天媽媽都給我準備我最愛的東西,都快把我當成小孩兒啦!在家我都快膩了,真想再來學校天天和你拌嘴,聽你上次給我的迴信,就知道你小子可行啦,好好幹喲,不然就家法伺候,咯咯……”讀到這裏,上官秋再也讀不下去了,站起身來,抓起桌上的筆使出全力寫下“謝謝”兩個字,然後一把抓過那小包白色的東西就外奔。

    “啊”,剛出麵就迎麵撞上了玩了一宿剛迴寢室的冷雨、鍾靈秀他們,見上官秋從裏麵出來,並且眼角還掛著淚,尷尬的愣在那裏一時不知道說什麽,也忘記了讓路,上官秋見是他們,撞過去朝樓下跑去,背後隻傳來冷雨他們陣陣的議論聲,或褒或貶,對於此時的威儀來說似乎隻是無人知曉的鳥語或是閨閣人深沉的自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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