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院子的稱心,自從李承乾被刺殺幾次後,可以說除了他自己誰說的他都不信。


    至於林海龍試一試便知是否可信了。


    李承乾很想休息休息,特麽的一天天累成狗,不過革命尚未成功,同誌仍需努力哇。


    “老高,去把那個馬山縣縣令帶過來吧!”


    不一會,一個灰頭土臉嘴角兩撮小胡須的中年男子被壓了上來,本來象征著權利的官服也被扯的七零八落。


    “殿下,馬山縣縣令謝俊屬下帶過來了,跪下!”


    不用高強說,他看到坐在椅子上的李承乾,腿就已經開始打哆嗦了,已經紅腫的眼睛,再一次哭喊了出來,不停地磕頭求饒,“殿下饒命啊,殿下饒命啊,我什麽都說,什麽都說。”


    這一通操作直接給李承乾整不會了,“不是?本太子問你了嗎?”


    他自問審過的人沒有上百也有幾十,這種無脊椎動物還真的第一次見,這樣的人是怎麽當上父母官的,用皮燕子想想也知道了。


    “那你說說吧,本太子聽著呢…”李承乾想要拿起剛放下的茶杯,可以一想到剛才就已經有些涼了,便又打消了念頭。


    高強卻很自覺的跑了過來,將原本的茶水倒掉重新斟滿,遞到了李承乾手上,李承乾有些意外的看著還是一臉冷峻的高強。


    “殿下,這也不是小人願意的,都是被逼無奈哇,小人人微言輕,都是那個孫敢派人拿的,我…我,我怎麽敢反抗。”


    “哦?孫敢?他讓你動國家的儲備糧食你就敢動?”


    謝俊這一聽趕忙解釋道:“殿下,這真的不能怪小人,孫敢在咱們象州郡相信您也知道,一言不合可能我這烏紗帽就沒了,更可能連命也沒了。”


    謝俊所說的多少和他想的有點不一樣,但是大體想通,不同的就是執行人不一樣罷了,結合今天晚上的事,也就能說通了。


    “還有其他的嗎?就這些?”這些他不說李承乾也知道,或者說是不久後就會知道,沒啥新鮮的。


    “沒有了,殿下,求求饒了我吧。”


    李承乾歎了口氣,幽幽道:“饒不饒你,還是要看你的表現,你這樣的表現,我很難辦事啊。”


    黑夜總是漫長的,可是夜幕在長,也有退卻的時候,沒有永久的黑夜,不覺間東方已經泛起了微光。


    而另一邊刺史府,迴來的管家正在匯報著前往馬山縣的結果。


    “老爺,就是這個情況,那個謝俊現在不知所蹤。”


    章信然很不想往那個方麵想,可是事實擺在麵前,多半是被李承乾抓去了。


    “老爺,還有就是我們趕過去的時候謝俊一家五十八口人全部斃命,根據屍體的溫度預計也就比我們早到半個時辰左右。”


    “什麽?”


    章信然猛地一下站了起來,不可置信的看著管家,原本還寄希望於這個謝俊不要不知好歹,或者找幾個替死鬼擺平就行了,現在看來他有被算計。


    “老汪,老爺我是不是真的老了?”


    汪管家看著有些頹然的章信然,“老爺,你為什麽要這樣說,你好的很,一點也不老。”


    “真的不老嗎?你老小子跟我這麽多年那嘴是一點沒變啊,唉…”章信然不自信了,那種運籌帷幄的感覺沒有了,這麽多年在官場摸爬滾打告訴他,他們之中有人背叛了他。


    能在自己毫不知情下一步一步的讓他步入深淵,說一千道一萬,還是自己這些年來安逸的日子過多了,亦或者是因為自己剛愎自用了,對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過度自信了。


    “老爺,您?”


    汪管家見章信然悵然若失,仿佛一下老了很多,以前的老爺可是容光煥發,自從這太子來了之後仿佛一切都不一樣了,他不免的有些擔憂。


    “沒事。”


    而巡撫司內後院中,李承乾挖了挖耳朵,被這個狗東西嚎得耳朵根都疼。


    “殿下,出事了!”


    高強收到情報,打開一看麵色一緊,馬上拿了過來遞給了李承乾。


    他們審訊的差不多了,不對,也不能叫審訊,這個無脊椎動物自己全招供了。


    隻是打開情報一看,讓李承乾沒想到的是為什麽要這樣做?


    “謝俊,真的沒有說的嗎?”李承乾收起情報淡淡的說道。


    “沒…沒了。”


    “嗬嗬…你怕是不知道你家發生什麽事情了吧?”


    謝俊一聽頓感不妙,跪著的膝蓋向前磕磕絆絆的移了幾步,焦急的問道:“怎麽了?”


    “剛剛收到消息,你家現在應該是沒有一個活人了,就在昨晚你被帶走不久後。”


    謝俊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強顏歡笑道:“殿下,你一定是騙我的對吧,怎麽可能呢,一定是騙我的。”


    “本太子有必要騙你嗎?”


    謝俊得到肯定的答複還是不敢相信,他腦袋裏就像被雷劈了一樣,恍惚道:“為什麽?他們為什麽要這樣做,我什麽都沒有說,我都已經聽他們的了。”


    謝俊狀態已經漸漸變得癲狂,他抓著身邊高強的腿,眼神有些空洞,不停地追問。


    “為什麽啊,為什麽,我已經遵守約定了啊,我那一歲的兒子啊,啊!啊!”謝俊痛心痛,他沒有脊椎,沒有為官的素養,但是他是一個父親,沒有人比他更懂老來得子的不易,而現在卻天人永隔。


    李承乾使了一個眼色,高強走了過去,不用多說一個巴掌就把已經癲狂的謝俊給扇醒了。


    恢複神智的謝俊,眼神變得兇狠不複剛才的軟弱,因為沒有什麽比報仇更加重要,而他能做的就是為麵前的李承乾提供證據。


    “殿下,這些年來,我受到他們的壓迫遙控,威脅也早就受夠了,在我家裏的後院假山下麵藏著這些年孫敢以及刺史府的貪汙受賄的證據。”


    “你們不仁就不要怪我不義,大家魚死網破。”謝俊說完便站起身抽出高強受傷的刀自刎了。


    “你…”


    李承乾揮手製止卻還是晚了一步,“還有點血性,可是在你做出危害百姓的事時就應該想到會有這麽一天。”


    “殿下,我這就去,以免遲則生變。”高強拱手道。


    “嗯,去吧!”


    從東方泛白,到現在的惠風和暢,日上三竿,象州郡暗流湧動,但是呢,不妨礙街道上的熙熙攘攘。


    今天的林海龍還一如既往的帶著部隊準備出城訓練,因為受到排擠加上場地限製吧,也到了越野的時候了。


    前去找林海龍的稱心一直跟在他們身後,找機會試一下。


    出了城的他們,很快便開始了越野跑步,說實話稱心也很奇怪這裏怎麽會有和殿下訓練方法一樣的。


    “救命,救命!”


    一個灰頭土臉的男子,正在全力逃跑,看到正在跑步的軍隊,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大聲唿喊著。


    林海龍眉頭一皺,這光天化日之下,為何會如此唿喊救命,看樣子是被追殺了,他將摔倒的男子扶了起來,關心道:“小兄弟,你為何如此慌張?被何人所追。”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試探他的稱心,試探一下也無需浪費多長時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你是?你是那個林校尉?”稱心驚喜的指著林海龍說道。


    林海龍本來看他挺清秀的一個人,心裏還挺有好感的,可是被這樣指著鼻子,心中略微不快。


    “我是!怎麽了?”


    稱心一拍手,高興道:“林校尉來的正好,我是咱們孫將軍的人,正在替將軍辦事,沒想到遇到幾個刁民折了幾個兄弟。”


    林海龍眉頭緊蹙,孫敢的人,他能搞什麽事情,冷聲道:“辦事?你們是去剿匪去的嗎?”


    “嗯?不是,你懂的。”說著稱心就湊身道林海龍的耳邊小聲道:“林校尉,我們物色到一個絕色小美人,準備帶迴去孝敬孫大人,沒想到這群刁民竟然不識抬舉,公然反抗還殺了我們幾個兄弟!”


    說著稱心故作怒氣道:“孫大人看上的,那是她的福氣,哼!”


    不過看林海龍逐漸冷下來的臉,稱心內心是給予肯定的,不過臉上嘛,那是越發的囂張了。


    “你趕緊走,我就當沒看見你,快滾!”林海龍冷著臉說道。


    “我說姓林的,這可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這個姑娘咱們將軍可是看上很久了。”


    “在多說一個字,死!”


    稱心後退一步,心中暗唿好家夥,真的有殺意,“那個我說…”


    話沒說完,迎接他的就是一個破風而來的大刀,好在稱心練過,一個側身躲過一個樸實無華的豎砍,在軍隊中招式很忌諱花裏胡哨,一刀一槍都要簡單有效,直取要害。


    咽了下口水,這脾氣真的大,如果剛才是一般人可能已經交代了。


    稱心心裏苦,他不是想廢話,他是想傳達命令的,他可以對天起誓,是想告訴他真實身份的。


    “隆隆,劈啪!”


    天空一聲悶雷,稱心趕緊閉嘴,這也太…殿下的話果然有道理,裝逼遭雷劈。


    林海龍也有些意外,本來在他眼裏這個狗腿子應該已經是自己的刀下亡魂了,竟然被輕易多久過去。


    “咳咳…那個,林校尉剛才都是誤會。”


    稱心尷尬的伸出手道:“認識一下,我是太子殿下衛率稱心。”


    林海龍盡管還是很疑惑,不過太子殿下的人,怎麽也應該給點麵子,他伸出手道:“林海龍。”


    稱心將林海龍帶到路旁,“將軍這是殿下的令牌。”


    確定是太子殿下的令牌後,林海龍就要行禮,見令牌如見其人,不過被稱心阻止了,“林將軍一切從簡,剛才如果多有冒犯還請贖罪。”


    林海龍點頭道:“理解。”


    “我長話短說,象州郡的環境你也知道,殿下此次就是為了整治這裏,但是需要助力,而將軍就是殿下所信任的人,你明白嗎?”


    “卑職明白,一切聽從殿下差遣。”


    他林海龍早就看不慣這些昏官了,再加上他可以說是殿下的狂熱粉絲,西邊的鬆州之戰,北邊的河套之戰,他都是有所耳聞的。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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