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婭和蘇揚編排了淩宣好半天,又在黑暗中悄咪咪說了一些平時不太好意思說的話,卻還不見呂安安迴來。


    這個女人,明知道家裏沒電了,帶著電卡出門還呆得這麽久,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徐婭掛了電話,看著手機所剩無幾的電量,尋思著這黑暗中還能幹點兒啥。


    想了半天,她決定繼續下樓逛商場。好在樓下還有個小商場可逛,東西雖然不多,但是經常打折,偶爾還可以淘到一些好貨。


    工作日的晚上,商場人並不是很多。


    徐婭在一層晃悠了半天,給自己買了套護膚品,淘了一雙可以穿迴家過年的冬靴,然後就鬼使神差的逛到了珠寶區。


    蘇揚送的那顆鑽石碩大的戒指早被她壓了箱底,倒不是說低調不低調的問題,而是那鑽戒根本沒辦法配衣服穿。除非她天天去酒會。


    而她一直並沒有給他迴贈一枚戒指,甚至在這之前,她都沒想起來這個事兒。


    徐婭漫無目的的在珠寶區逛,她對這些東西的品味也比蘇揚也好不到哪裏去,看來看去,除了眼花繚亂,再沒有第二種感覺。


    琳琅滿目的櫃台裏麵,女戒總是占滿了3/4,剩下1/4的角落,其中還有一半是對戒的位置。男戒真是少的可憐。而且還有很多款式都做的男不男女不女,如果再配上蘇揚那白皙修長的手指,隻是想想,徐婭都覺得娘得很。


    直到在角落一個不起眼的銀飾櫃台裏,一對古樸做舊的銀戒吸引了徐婭的注意。


    那戒指光澤度不是很強,卻也不顯得昏暗晦澀,而是隱隱的藏著一種力量感,讓人感覺就像是從古代士兵的兵器上取的材。


    她試戴了一下,毫不猶豫地買下來。


    之前無聊時她跟蘇揚比過手,她的大拇指正跟蘇揚的無名指差不多粗。


    想想那個貴公子要被她逼著帶幾百塊的銀戒,徐婭簡直就能樂出聲兒來。


    一直在商場裏晃到人家要關門了,需要才戀戀不舍的離開。也不知道那兩個不靠譜的人迴家了沒有,買電了沒有……


    好在呂安安還算有良心。


    徐婭走到樓下,看著樓上亮著的燈,不禁讚許的點了點頭。


    桌上的方便麵桶已經不見了,看樣子,安安迴來有段時間了。而淩宣並不在屋裏。


    徐婭默默地去洗漱。卻見自家閨蜜像小尾巴一樣,跟到了衛生間裏。


    “女神,幫忙出出主意啊。”呂安安撅著個嘴,一臉的愁容。


    “我說,撒嬌的話,找你家男人去哈,別找錯了對象~”徐婭笑道,“我能出什麽主意啊,一切隨心罷了,他有沒有誠意,還需要我幫你判斷啊?但是想不想嫁就看你自己了。”


    “你這不是在說廢話嗎?我要是知道,還用找你幫我出主意啊?我就是覺得哪兒不對。”女人拉了個板凳坐在旁邊,仰著頭看自家閨蜜洗臉。


    “哪兒不對啊?就是你的母性情懷不對了唄?”徐婭早就摸清了這兩個人的相處模式。


    呂安安作為一個自己都忙的要死的it女,一個飯隻限於能煮熟、想吃好吃的就隻有等她迴來的伸手黨,居然可以天天可以下班迴家給工作狂準備晚飯。


    要是碰上周末或者節假日,淩宣加個班,她還巴巴兒的給人送去,搞得整個醫院的人都知道,他們年輕帥氣多金的副院長,已經名草有主了,而且女朋友還很賢惠。


    所以呂安安一度陷入了她自己設置的角色中,把淩宣當兒子養了。至於她內心想不想嫁,徐婭還真猜不透。


    “母性情懷,可是我當初在地鐵上碰到他的時候,可沒什麽母性情懷呀!”呂安安嘟囔。


    當初,她在地鐵上邂逅了淩宣,還彼此加了微信,晚上迴來幾乎興奮得睡不著覺,說好多年沒碰到長相這麽合胃口的了。


    “所以最起碼從顏值上來講,他是符合我標準的。可是為啥他求婚我並沒有很高興呢?”


    徐婭沒有說啥,就留她自己在那裏對手指。婚姻大事,人生就這麽一次,主意要出歪了她可負不起這個責。


    所以當天晚上她就聽呂安安在那邊翻來覆去,翻來覆去,大概一晚上都沒睡著。


    作為一個第二天不用上班的人,徐婭深表同情。


    當然作為一個資深閨蜜,她的深表同情,不隻是說說而已。


    一大早需要就起了床,叮叮咚咚在廚房裏幫呂安安做起了早餐。


    呂安安叼著牙刷,感動的稀裏嘩啦,突然含糊不清地說:“我知道了!就是因為最近的生活太平淡如水了,沒有以前上學時愛情到來的那種轟轟烈烈的感覺!”


    徐婭從善如流地嗯了一聲,等著她說下文。


    “這個人吧,長相是我喜歡的類型,性格呢是個大暖男,溫吞了一些,對我也很好,就是做事情太謹慎了一點,所以讓人感覺一點都不浪漫。”


    徐婭繼續從善如流的嗯了一聲。


    “就比如說,他帶我去他朋友的訂婚宴,順便見了他父母,就是怕直接帶我迴家,我一緊張漏了怯,他爸媽會不願意。”


    “嗯。你繼續幫你未來老公找台階下。”徐婭說著,把做好的三明治端到桌上。


    呂安安臉有點紅,卻還是硬著頭皮說:“那怎麽是找台階下呢?至於他不露富,是他本來就那性格,又不隻是不跟我露,你看他開的車也不過二十多萬。而且當初去那誰的婚宴上,蘇揚借你戴的那根項鏈,他一看就知道值多少錢。所以他也並沒有掩飾過財富對不對?是我自己沒有看出來而已。”


    “是是是,你分析的都對。”徐婭坐到桌上開吃,順便指了指自己對麵那一份,示意她先把牙刷完再說。


    卻不想,呂安安這會兒好容易想明白了,正是興奮著呢,飯也不吃,含著一嘴泡沫跟他打嘴仗:“哎對了婭婭,當初蘇揚一個小破代理公司的小老板身份追你,後來你知道他真實身份之後,就沒有糾結過嗎?沒聽你說起過呀!”


    徐婭喝的嘴唇四周都是牛奶,傻傻的笑著說:“糾結啥?他那時候本來就是個小破代理公司的小破老板,而且還瀕臨破產。這些都是既成事實,難道會因為他有一個有錢的老爹,這一切就改變了嗎?你不說我都忘了,你說我真要嫁給一個創業失敗的人嗎?”


    “當著人裕盛那麽多員工的麵,你都已經答應了的,還想反悔嗎?你不怕哪天下班路上被人套著麻袋揍一頓嗎?”呂安安想通了事情,也便有心思開玩笑了。


    徐婭白了她一眼,問:“所以你這是終於想通了?那我替我們家那位問一下,呂小姐,您覺得小島婚禮怎麽樣?如果可以的話,我們是不是能蹭個場地?”


    “這就蹭到了?老婆還是你厲害!”蘇揚隔著電話大力表揚。


    順便在電腦端給淩宣發微信:搞定了,趕緊去趁熱打鐵,以及,鑒於我老婆的勞苦功高和豐功偉績,我決定毫無愧疚感地去蹭你家的星星島,婚禮的一應開銷就全靠你淩大少了。


    “你在幹嘛呢?”徐婭在那邊不滿的問。


    “啊你剛說啥老婆?”蘇揚狗腿得說,“我剛剛在給淩宣發微信,爭取蹭到場地費用和婚禮一應費用。”


    徐婭還沒有見過有這麽不要臉的。


    淩宣也這麽認為。他迴微信說:要不幹脆我把媳婦也替你娶了?


    “蘇大少你不是闊氣的很嗎?怎麽突然變得這麽小氣了?”徐婭半躺在床上,嗑著瓜子兒看沒營養的綜藝節目,她一直覺得這是最好的放鬆方式。


    “公司現在這麽大問題,我當然要小氣點了。前幾天打算訂個貴點的婚紗,我老婆都不高興了呢。我算是想明白了,這節骨眼兒上,錢啊能省則省,還能討好一下我那財迷老婆。你說呢?”蘇揚開著玩笑,順便又提起婚紗的事情。


    那邊的美女裁縫劉念已經幾近崩潰,數次揚言要放棄這單生意了。多虧了劉鑫口才夠好,千方百計的拖著。


    可他一直沒再跟徐婭提這件事情,直到昨天晚上,徐婭在電話裏嘲笑呂安安和淩宣,他就猜測這女人已經放下了心結。


    如今趁她心情好,正好再次提出來。能做就趕緊做吧,不然真來不及了。


    果然,徐婭在那邊小手一揮說:“好吧,既然場地和其他一應費用都省了,那我們花大價錢買個貴貴的婚紗,好像也沒有什麽哦?就那天你選中的第一件吧,我覺得就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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