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rong>見安刀歪著腦袋想半天,勾玨故作不為意:“莫非安小姐得了什麽隱疾不宜見人?”


    “我女兒那麽健康,怎麽可能有隱疾!”安刀怒拍桌,最聽不得別人說他閨女壞話:“既然你非要見她,我也不是不能讓你見一麵。隻不過約法三章,你不準對我女兒出手!”


    勾玨眼角一抽:“安首領放心,在下心有鴻鵠,暫無兒女情長的意思。”


    聽他這麽說,安刀勉強同意了。


    盡管安刀說得似模似樣,但勾玨其實並不相信他的話。他可不相信短短幾天時間韓秋就會被關外蠻族的女子所打動,就那家夥的德行也不像隨便能找得到心宜對象的人吧?


    況且他身邊不是還有個小圓圓嘛?當日韓秋在祝虹拚死拚活保護她,現在說沒幾天就變心愛上別的女人,勾玨表示一點可信度都沒有。這不提還好,一想到當日把自己坑慘了的正牌大坑貨小圓圓,勾玨就氣得牙癢癢。


    既然韓秋現在受製於人,肯定無暇顧及圓圓吧?勾玨心中一動,不如就趁這個空檔去把小圓圓撈走得了。小胖妞氣人歸氣人,偶爾還是挺叫人想念……那張氣鼓鼓的包子臉的呢。


    勾玨一路打著小主意,安刀已經把人帶到唐芫芫的帳篷前。他豪邁一吼:“乖女兒,阿爹來看你啦!”


    帳簾內靜悄悄一片,安刀猛然想起女兒可能還沒迴來,對勾玨抱歉道:“瞧我這記性,我女兒可能還沒迴來呢。”


    “這孩子就是這麽沒見過世麵,昨天一見西震王就死活不肯放開非要收他當男寵,今早一起來就給我哭嚷嚷說一刻都待不了非要出去找他,真是被那小子迷傻了呀……不過你還真別說,王爺長得確實挺俊的,就是不夠威武挺拔,換作是我就不喜歡這樣的,偏偏女兒她說就愛這種小白臉,真是操碎了這我當爹的心啊。”說這話的安刀特別像鄰裏街坊三姑六婆在別人麵前討論自家孩子的那種故作苦惱實則驕傲的口吻。


    被強行曬滿臉的勾玨默默無視安刀,令他震驚的是話裏的某個詞:“……你說,西震王成了令千金的男寵?”


    “沒錯!”安刀昂首挺胸很自豪。


    勾玨內心已經笑得直不起腰,麵上強忍:“令千金……真是好能耐。”


    “那是!”安刀驕傲的下巴已經衝破天際。


    “聽你這麽說,反倒更加勾起我對令千金的好奇。”勾玨笑得意味深長:“可惜她不在,否則我還真想見一見,究竟是什麽樣的女子竟有這般能耐降服名震天下的西震王呢?”


    恰巧路過的沙婆婆非常貼心地插話:“大小姐就在裏邊。”


    “……”躲在帳篷裏頭裝死的唐芫芫恨不得立刻撲出來捂住沙婆婆的嘴。坑貨年年有,今年特別多……沙婆婆你沒事幹嘛路過!


    “我剛剛還進去給大小姐上了藥呢,她說今天不出門,誰也別想拉她走。”沙婆婆把唐芫芫的原話重述一遍。隻不過唐芫芫的原意並不是不想出門,而是不想出門遇見勾玨!


    豈料她不出去見人,別人找上門見她來了!唐芫芫淚撒被褥,已哭瞎。


    “正好。”安刀恍然,扯嗓又吼:“乖女兒,阿爹帶人來見你了,你見了一定很開心。”自覺摸透女兒喜好的安刀以為他給女兒帶美男子來,女兒一定歡喜相迎。結果他們站了半天,裏麵依然靜悄悄。


    “首領,這位……”沙婆婆過來湊熱鬧,眯著眼睛看勾玨,豎起小尾指曖昧無比:“是你給大小姐帶的新男寵?”


    “……老人家,你想多了。”勾玨嘴角直抽。


    “沙婆婆,不得無禮。他是先生,不是男寵。”安刀也搖頭。


    沙婆婆雖聽說過被安刀恭恭敬敬奉為先生的人,但她沒見過本人呀。“原來不是新男寵。”恍然大悟的沙婆婆頗惋惜,搖頭走了。


    安刀見女兒遲遲不出來,心道可能是睡了,遂不想進去打擾。哪知勾玨伸手一撩,掀開帳簾就要進去。


    “你……”安刀愣了下,有些不悅地想要製止。


    頭頂傳來陣陣鑼響,由遠至近的群馬奔騰聲音震徹地表,有人高唿:“迴來了,他們迴來了——”


    “看來他們從林子迴來了。”安刀的手重重摁在勾玨的肩上,“恐怕我女兒不便待客,先生不如隨我出去迎接他們,順便看看西震王是否也能夠平安迴來。”


    摁在勾玨的肩膀上的手力道很重,他抓住簾子的手頓了頓,輕輕放下:“還請安首領帶路。”


    帳簾垂下,安刀與勾玨的話音越來越遠,唐芫芫捂著噗通噗通的小心肝,真是千鈞一發。她掂著小碎步悄悄來到門口偷窺,族裏男女老少熱熱鬧六全都跑出去圍觀,就隻剩下她縮裏帳篷裏不敢出門。


    唐芫芫垂著沮喪的小腦袋,她也好想去……


    *


    這是第一輪初選,能夠進入下一輪隻有二十個名額。除去安刀暗箱操作的那十位,另外十名要想脫穎而出可是一點都不容易。不巧除了族裏的年輕人外,還有一名外人加入競爭,那便是韓秋。


    作為唯一的族外人,一旦被發現,分分鍾就是被圍堵的命。何況韓秋身上裝備全廢,老馬也跑了,他唯一的辦法就是沿途搶別人的,加上他之前被俘的時候已經受過傷,要不是有戚陽暗中幫助,恐怕可挺不過這一輪。


    率馬歸來的韓秋遍體鱗傷,但好歹穩穩坐在馬背上。綢花很早就被盡數找到,剩下的就是人與人之間的搶奪。他在得到綢花之後立刻折返迴部落,隻要還留在林子裏,隨時都會有人冒出來撲殺搶花。


    最早一批迴來的有二十幾個,帶迴了八朵綢花,其中包括戚陽在內的六朵黑幕,包括韓秋在內的兩朵外圍。安刀往人群裏一掃,既然他最屬意的戚陽迴來了,韓秋也沒死在外頭,後麵的進展他已經不太關注。


    韓秋把綢花扔到集合箱裏,抬眼看見安刀身邊的勾玨,步伐微滯。


    安刀摩挲下巴,頗為感慨:“想不到你還挺有本事,竟真被你搶了一朵花。”


    韓秋目光越過他筆直落在勾玨身上,冷聲道:“你可真是無孔不入。”


    勾玨笑意甚濃:“聽說你成了男寵。”


    韓秋背脊一僵,盡管對‘男寵’二字無比上火,但至少可以看出勾玨還沒有發現唐芫芫的存在。勾玨見他一言不發,心情更加愉快:“安首領,能否讓我與他單獨說句話?”


    “我可沒什麽話想跟你說。”韓秋麵色不豫,安刀卻很大方:“行啊,有話慢慢聊,千萬別客氣。”


    所謂無事獻殷勤,就是指安刀這樣一眼看去殷勤得特別有企圖的。


    安刀走後,勾玨和韓秋四目相對,冷冷對峙。勾玨譏諷:“沒想到你也有今天。”堂堂西震王竟落魄得成了蠻族女人的男寵,說出去整個西韓的臉麵怕是都要掛不住了。


    特麽就知道這廝陰陽怪氣就等著笑話他,韓秋真一秒都不想跟勾玨待在同一片空氣下,隻恨不得立刻打掉那張齜牙咧嘴的得瑟臉。


    勾玨輕嘖:“看你這副賣命的德行,挺樂在其中啊?”


    比起毫發無損的勾玨,遍體鱗傷的韓秋看起來確實比較狼狽。韓秋不以為忤:“樂在其中不至於,不過人總得學會苦中作樂。”


    勾玨挑眉,看他神情自然,難道真看上安刀的女兒了?究竟是何等天香國色竟真把堂堂西震王的魂給勾了去?勾玨腦補了一下,小胖墩的模樣始終在他腦海裏揮之不去……


    “我倒是想讓小圓圓看看你現在這副嘴臉,她要是知道你給別的女人當男寵,可不知要多傷心。”勾玨特麽還真想把小圓圓帶來瞧一瞧,依她哭包的性子指不定得大哭。


    “人家煩你不隻一兩天,少裝熟成天圓圓前、圓圓後的叫。”從他口中聽見‘小圓圓’三個字,韓秋就覺得特刺耳:“別怪我不提醒你,你最好少招惹她,她可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韓秋說的是大實話,結果聽在勾玨耳朵裏頭就是宣示主權。


    “可惜,招惹我的人是她。”想到自己好好的一盤棋就這麽被她攪黃了,勾玨笑得咬牙切齒:“依我看圓圓就是命裏帶兇,碰著誰克誰。你還是早早扔了吧,省得成天遭罪還賴我。”


    “你既然那麽嫌棄就離得遠遠的,成天惦記著找她麻煩該不會有什麽企圖吧?”韓秋狐疑地眯起雙眼。


    勾玨眉梢輕顫,笑得渾不在意:“企圖?我確實對她有企圖,不過她的事已經與你無關了吧?既然你這麽樂在其中,那就好好當你的男寵抱緊安刀女兒的大腿當他那上門女婿吧,指不定他日還能留條小命。”


    韓秋怒極反笑:“你放心,我會留著這條命收拾你的。”


    勾玨冷嘲反諷:“那得看誰收拾誰。”


    帳篷中硝煙彌漫,就連帳篷外偷聽的安刀都能感受到電光火石劈啪四濺。他趴在外頭聽了老半晌,發現裏頭的動靜突然沒了,安靜得過於詭異。安刀撓腦有些糊塗,誰知裏頭突然哐當一聲什麽被撞翻,緊接著帳篷裏頭的腳步雜亂無比,不時傳來拳腳搏鬥的混亂聲響。


    安刀一聽不得了,立刻掀簾闖入,果見兩人已經扭打一團,左一拳右一腳,打得不可開交。他虎喝一聲:“打什麽打,這裏是我的地盤,誰也不準生事!”


    然而並沒有人搭理他,襯托得安刀的氣勢瞬間弱了下來。他一雙眼瞅著倆,一邊同盟一邊肉票,好為難怎麽破?


    這時戚陽聞聲而至,安刀簡直如釋重負:“戚陽,快快把他倆分開!”打得這麽兇狠,他可不想上去當人肉沙包。


    戚陽皺眉,扛起大刀橫了過去:“誰敢在阿薩族的地盤惹事,誰也別想走出這個帳篷!”


    刀光一亮,韓秋率先停了動作……不是怕了那把刀,而是在外人麵前這麽打架比較丟人。


    勾玨還要動手,被安刀趕緊按了迴去。韓秋本就掛了彩,此時臉上的傷隻能算冰山一角並不顯眼。反倒是勾玨原本紅光滿麵衣帶整齊挺精神一個人,結果打完一架,褲腳印著幾個黃泥鞋印,眼眶頂著幾團烏青。最可恨的是韓秋好似故意拳拳往眼眶打,腳腳往顯眼踹,把好好一個翩翩公子整成新出爐的乞丐。


    韓秋端詳勾玨一眼,心裏平衡了:“這幾拳打你騙圓圓跳海的份,這幾腳再報你當日拿玉坑我的仇。”


    “你放心,圓圓的那一份我會親自還給她。”在念及‘圓圓’二字,勾玨故意加重語氣。見韓秋臉色瞬變,他目露沉色拋下狠話:“今日的仇我定會要你加倍奉還。”


    “你敢動她一根寒毛試試!”韓秋怒不可遏。


    勾玨冷笑,扭頭向安刀告辭便徑直踏出帳篷。


    韓秋欲追,卻被安刀攔了下去。他睨著韓秋,陰陽怪氣道:“原來你心裏還藏著別人?看來你對我家閨女可不是真心啊……”


    勾玨的腳步越來越遠,徹底掩蓋在其他人的腳步聲之下,韓秋原本暴怒的神情褪得一點痕跡都沒有,一秒變臉的功夫看得安刀一愣一愣。


    “真心不是用嘴巴說的。”韓秋冷冷地橫他一眼,慢騰騰地越過他往外走:“我會用行動告訴你我對她的真心。”


    安刀默默瞅著韓秋的背影,委婉地安慰默然無聲的戚陽:“別事,我始終最看好的是你。”


    “……”


    麵無表情的戚陽表示不懂安刀究竟想安慰他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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