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歸一門長老們頓時臉色大變!


    搜魂,這是一種令人聞風喪膽的陰毒手段,等閑都不會有人去學這東西,就算仙界動用這種手段都得暗地裏操作,不然就會被冠以魔化的定性。


    長老們視死如歸,但那不過是一刀下去一了百了的勇氣,而被折磨生魂,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誰都沒有把握能夠撐得下去!


    「徐誌,你不得好死!」一位長老破口大罵。


    徐誌毫不動怒的笑了,殘忍的笑意讓眾人心中驚恐。


    終於從歸一門的長老們臉上看到了恐懼、害怕,這取悅了徐誌。


    他笑吟吟的對仙將說:「上仙,既然距離您說過的三日之期還有兩日,您不妨先去休息,屬下會在這兩日之內分別審訊他們,若是三日之期到了,他們中還沒有人招供,您再施法不遲。」


    仙將抖動著麵皮兒笑了:「也好,也好,本將一言九鼎,說好了三日就三日,一日不多一日不少。」


    說罷拍了拍徐誌的肩膀,說一切交給他來辦,給眾人下了禁製就離開了。


    徐誌小人得誌,一揮手讓弟子把眾人帶下去,他要分別審問。


    也有他的弟子問,那些失蹤的歸一門弟子怎麽辦,會不會壞事。


    徐誌輕蔑的笑了:「不過是些喪家之犬,何足掛齒。」


    弟子一想也是,有了仙將大人的威勢,天下間誰敢收留歸一門的弟子隱而不報!


    的確,不足掛齒。


    是夜,歸一門內幾位長老的淒厲慘叫響徹夜空。


    升仙台上的珠子閃爍不定,嗡嗡作響,卻始終無法離開陣盤分毫,像極了無處可逃的歸一門長老。


    這一夜下來,就連山門外的端木查等人都聽到了,因為徐誌為了殺雞儆猴將歸一門的護山大陣破壞了。


    端木查麵如死灰,他感覺心中的劍在發出悲鳴,恨他不能衝上去為正義二戰!


    古劍門全員修劍,他們的本命靈器都是劍,維持著劍形的正是修劍之人一往無前的勇者之魂,可如今端木查的心劍眼看就要斷了。


    張通同樣渾身顫抖,他也恨自己重逾千斤的雙腳,邁不出那勇毅的一步。


    直到天邊泛出魚肚白,這慘叫聲才停歇下來。


    二人的心也逐漸恢複了正常的跳動。


    烈日當空的時候,張通喃喃問道:「他們為什麽不傳送走?」


    誰都知道歸一門的所有弟子都隨身帶著傳送陣盤,用來寡不敵眾的時候逃走。


    而身為長老們的陣盤更是精品中的精品,或許那仙將在的時候他們沒有機會,可後來隻有徐誌為什麽不找時機逃走呢?


    或者再往前說,為什麽不在全員被俘之前逃走呢?明明給普通弟子們留下了那麽寬裕的逃生機會。


    端木查手掌扶在一棵樹幹上,緊緊的扣著幹枯的樹皮。


    「棄山門……」


    張通一滯,隨即搖搖頭:「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若今日高層被屠戮殆盡,歸一門才算是真的毀了!」


    「是呀……哪怕逃出去一兩個長老呢……」在端木查看來,他們太固執了,沒必要都留下讓人家一鍋端了嘛!


    黃昏的時候,張通突然問:「你說他們是不是在等人?」


    「等誰?魚人族嗎?即便魚人族再怎麽強大,畢竟對付一個仙兵就已經竭盡全力了。」端木查覺得不像,魚人族較之歸一門也隻是強了那麽一點點。


    「不,我是說……那個人!」


    「哪個人?」端木查詫異的迴頭,卻在他眼中看到了那種不該有的希冀,頓時了然,愕然問:「莫非你說的是……那個人?」


    「嗯。」張通重重點頭。


    「不可能吧。」端木查搖搖頭,卻遲疑了下:「應該……不可能吧……」


    「不然呢,誰給他們的骨氣?誰給他們的信念?」


    端木查沉默了,不知道為什麽心中湧起一股無明業火:「即便如此,即便抱著這種虛無縹緲的希望,可一個兩個的,總該有人能夠認清現實吧!仙王境啊!就算是她,也不能夠這麽快吧!那仙將可隻給了三日時間,如今已經過了兩日,明日……」


    「不然呢?」張通追問,「難道還有別人能夠解得開如今的死局?」


    沒有,事實上天下間沒有人能夠拯救歸一門了……


    端木查暗歎一聲,祭出飛劍。


    張通問他這就走了,他寒心的說,要迴去遣散弟子,他不願意把古劍門變為天一門的附庸,如果古劍門終究要覆滅,那他寧願主動解散。


    張通遲疑不定,鬼刀門紮入凡世太深,大不了隱遁凡世。


    他想看到歸一門的結果,哪怕歸一門的長老們就此被折磨至死,他也想要留到最後一刻,將來為他們立個衣冠塚,不枉兩家世代交好。


    端木查這個時候離開也是因為知道,夜幕降臨的時刻就是徐誌那廝折磨歸一門長老的時候,他是看不下去了!


    果不其然,暗沉的天空,漆黑的如同黑洞,耳邊再度傳來某位長老淒厲的嘶吼。


    張通閉上眼睛,止不住憤怒的顫抖,卻隻能在心中悲憤問蒼天,就不能睜開眼,把這些為所欲為的混蛋用天雷劈死嗎?


    忽然,他感覺到一道強光閃過,猛然睜開眼,卻發現除了歸一門山門中偶爾閃過的風中殘燭般搖晃的光亮,便是無盡的黑暗,卻哪裏有什麽強光。


    但慘叫聲忽然停了下來,他瞳孔微縮,不由得走到了山門裏麵。


    曾經這裏他們來過很多次,因為護山大陣的緣故一直不得見歸一門的全貌,而今卻仿佛不設防的妙齡女子,任由他人來去。


    歸一門的山門建造從沒有多麽華麗奢侈,素來端莊大氣,卻是天下玄門羨慕敬重的標杆。


    張通抬腿向前走去,他方才踏進來的時候已經給門中發了飛劍傳書,如果明日天明還沒有自己的消息,那麽鬼刀門立即解散!


    低頭行進的他忽然再度感覺天地間亮了一下,驀然站定,他確信這次不是自己的錯覺。


    連忙祭出飛劍,他衝著升仙台的方向衝去,這是天雷!


    難道自己的默默祈禱真的應驗了?


    衝到半空中,升仙台已經近在眼前,猛然間他看到台上有幾個身影,可以看得出一方人東倒西歪,看人數正是歸一門的掌門和長老們,而另一旁一堆人個個揮劍指向地上眾人。


    哪邊是敵人哪邊是友人一目了然,這一瞬間張通的腦海中沒有了生死,沒有了恐懼,他緊緊抿著嘴唇,盡管感受到了仙將毀天滅地的威勢,他還是義無反顧的衝了過去。


    隻是,一團刺眼的強光,突然出現在兩夥人之間,擋下了仙將的全力一擊。


    在雙方攻擊接觸的瞬間,張通看到一道道電蛇如同織就漁網的絲線,向後蔓延,越來越密,形成一張弧形的電網,保護住了其中的歸一門眾人。


    仙將一擊未中,倒退幾步,惱羞成怒:「是誰?誰敢阻攔紅西門好事?」


    盡管大聲嗬斥,但他心中也沒底,這雷霆之力可很少見,竟跟那渡劫的天雷似的……


    「紅西門?沒聽過。」一個懶懶的聲音傳來,張通身子一顫,在他身後不遠處落下。


    這是個男子的聲音,不是她……


    仙將右眼皮抖動幾下,這實力的而確之是仙將之境,卻沒有聽說過紅西門,


    不是他孤陋寡聞就是係出名門……


    不好惹,但,也不是打不過。


    閃電熄滅的功夫,仙將拿定了主意。


    「這位仙友,迄今為止這古韻界可隻有我紅西門一個傳送陣,所以仙友算是「偷渡」而來的吧,既然如此就不要管我們紅西門的事!」


    「偷渡?」男子摸了摸下巴,心想自己可不是橫渡虛空而來麽,的確不用經過誰的批準,勉強算是「偷渡」吧。


    「你到底是何人?」


    「我?無名小卒,」男子咧嘴一笑,「我叫敖淸。」


    仙將皺眉,這人真沒聽說過……


    然而沙清海卻突然掙紮著坐起來,激動萬分的問道:「您是敖淸上仙?那位……敖淸上仙?您就是言祖師口中的「二叔」?」


    敖淸迴頭看了看他,淒慘的樣子令他目光暗沉一下,隨口道:「哦,你還知道我。」


    「上仙,求上仙救下歸一門!」沙清海趕緊跪下磕頭,身後長老們一聽也跟著跪了一片。


    敖淸摸了摸鼻子,有些無奈的說:「我這不是在這兒了麽。」


    看了看沙海清鐵青的臉色,隨即一道仙元注入其體內。


    「在下紅西門劉運,敖淸仙友,你當真要淌這趟渾水?」


    「呃……也不是非得幫,」敖淸撓撓頭,方才那一招讓他認識到眼前這個叫劉運的,實力不在自己之下,自己身後的歸一門眾人各個負傷,而他身後還有那麽多人,「若是劉運仙友肯給在下個麵子放了他們也行。」


    劉運沉了臉,這不還是要插手麽!


    本以為來個下級位麵的古韻界而已,一切還不是手到擒來,誰承想半路殺出個程咬金!


    他以為這是個清閑差事,可不想跟這個同是仙將境的敖淸拚個你死我活。


    正在遲疑,徐誌突然向前一步道:「上仙,您隻需與敖淸約定袖手旁觀即可,歸一門眾人交給我等即可。」


    敖淸暗歎一聲,就怕是這樣的局麵。.五


    徐誌轉向張通道:「張門主,您可不該此時出現啊,像端木門主那樣離開了還好一點。」


    張通苦笑,隻是搖搖頭不說話,都這個時候了,很明顯徐誌也不可能會放了自己。


    「若我……說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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