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地方已經被完全清醒過來的諸犍衝撞的破敗不已,它看到了我們朝了洞口的方向過去,突然變得分外暴躁,不顧一切的衝向了洞口。


    而洞口處,還站著正想看一看外麵情況的燕綏。燕綏似乎被嚇到了一般,發愣著站在原地不動。


    “快躲開!”我急急地衝過去,但是這怪物的尾巴因為它的突然扭轉而揮了過來。我急忙跳到了另一塊石頭上,而之前所站的那塊石頭,瞬間,便被它的尾巴拍碎。


    我在慌忙之中看了一眼燕綏,卻發現淩玦已經把她安全的送到了洞口內,諸犍撞到了牆上,上方又有石頭落了下來。洞口是距離地麵比較高,也隻有兩人一般大,淩玦將燕綏送進去之後,很快,我就又看到了她的身影。


    她伸出手,似乎在說:過來。


    我望著擋在麵前的諸犍,在心裏暗暗的下了一個決定。這個怪物就在眼前,最便捷的方式便是以它為橋,踩著它過去洞口。它最開始並沒有發現,待我走到了它前身時,它才隱隱有些動作。


    突然,候在洞口外麵的淩玦動了起來,在諸犍還未完全發狂時,也躍在了它的身上。


    “走!”感受到手心的涼意,就如同她清冷的聲音一般,能夠淨化我的內心。


    迴到了洞裏,還能隱隱的感覺到那怪物在外麵發狂的聲音。我們都斂了神色,看著洞裏唯一的一人:燕綏。


    “燕綏姑娘,你可知還有無別的出路?”淩玦拉著我的手還未鬆開,雖然她的麵上與平常無異,但是我卻能感受到在她手心裏的冷汗。我仔細的看著她的臉,希望能夠看出什麽來。


    可終究她的麵上功夫是比我強太多了,平常一樣的麵容,卻令我更為擔憂。


    燕綏看到我們兩個迴來,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歎了一口氣。“你們跟我來吧。”


    她說著,便帶引我們走進了洞口的深處,並未走多遠,我們就看到了被許多碎石和土堵住的路。


    “我偶然經過了這裏,直到我發現了那個怪物後,我怕驚醒它,誰知那時整個地下忽然就震動了起來,我在驚慌之時原路返迴,迴來時,這裏已經被層層堵住。也許是震動驚醒了那怪物,我抱著好奇的心情去看,之後,便遇到了你們。”


    燕綏將自己身上的塵土拍了拍,雖然這一路她都是單獨在行動,盡管有些落魄,但是眼神之中卻沒有對未知事物的恐慌,依舊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


    我走到了被石塊埋沒的地方,用手推了推,最後看向了淩玦。已經塌陷成了這種程度,已經不僅僅是把這些石頭搬走就能離開的問題了。


    “如此,我們便隻能上去了。”淩玦道。


    “可是燕綏姑娘身為一個普通人,若是上去的話,恐怕很是困難……”


    淩玦皺了皺眉,看了燕綏一眼。燕綏似乎也意識到自已拖了後腿,但是這種情況下,這種問題不可避免。我們也已自顧不暇,所有的重擔,似乎都落在了淩玦的身上。


    一個人上去尚且還很困難,而且下麵還有一個無法溝通,虎視眈眈地守著的怪物,更不要說再帶一人了。


    燕綏歎了口氣,“我……”


    “你們等一等,我出去看看。”燕綏剛一開口,就被淩玦的話堵了迴去,淩玦一襲白衣,肩上還有一絲猩紅,她看了我一眼,隨後縱身躍了下去。


    體型碩大的諸犍似乎累了,趴在了下麵,但眼睛還是時刻的留意著周圍的動向。看到了淩玦下來之後,正要有些動作,卻重重地趴了下去。


    它沒有站起來,淩玦望著它頓了頓,最後還是轉身,對著我們示意,她先上去。


    在上去之前,淩玦站在地麵上,麵色莊重的伸出手,拿出來一把劍。看到那把劍之後,我的神色一頓,淩玦抬頭看了我一眼,我看不清她的神色,之後她便跳到了一塊石頭上。


    運足了功力,一揮手,對著邊緣的石牆劃出了一道深深的劍痕,再一躍,比這道劍痕更高一處的地方,又是同樣的一道劍痕。在下麵,我和燕綏就隻能看到一個白影,來迴穿梭在兩麵石牆之間,石牆如同豆腐一樣,被一道道劍光所削,出現了一道道參差不齊的劍痕。


    淩玦手裏拿出的那把劍,便是我帶進了空間裏的那把。


    餘生。


    “淩姑娘是在為我鋪路,燕綏感激不盡。”燕綏目視著一道一道的碎石落下,語氣當中很是感激。


    借了牆上的力量,淩玦手裏拿著餘生,踏在劃出的劍痕上,衣襟一擺,終於落在了上方的出口之處。


    片刻之後,有一根繩子落了下來。繩子是淩玦空間內的,自然結實。我拉了拉,確定了上方沒什麽問題,然後把繩子遞給了燕綏。燕綏結果繩子,對著我露出了一個感激的神色,便開始向上爬。


    我在燕綏後麵跟著,以防她沒有抓穩而掉下去。若是在之前我上去的話還有些困難,因為淩玦在石牆上劃的劍痕,並不用繩子的牽引我也能夠上去。


    趴在下麵的諸犍很久沒有動靜,我懷著好奇的目光望了它一眼,卻發現它猩紅的眸子一直都注視著我們,它的眼神之中,我看不到任何的兇意,即便它不為人,但是終歸還是會有自己的思緒。可我望向它的時候,除了茫然,似乎已經沒有了其他的東西。


    它在茫然?


    在它躺著的地方,我發現了它的身下,似乎有種黑色的東西,正在逐漸蔓延,我聞了聞空氣之中的味道,似乎是血。


    很刺鼻。


    “珂淪?”已經上到了中間的燕綏發現了我沒有跟上,疑惑地叫了一聲。我迴過神,視線卻還是沒有離開趴在下麵的諸犍。看到諸犍此時的形態,我總覺得有些地方,很奇怪,想不通。


    “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你在那裏別動,我去叫淩玦……”


    我一聽到她似乎要叫淩玦,迴過頭望著她:“不用,她已經很累了,我沒事。”說完,便收迴了視線,踩在淩玦留下來的劍痕上,很輕鬆的,便追上了燕綏。


    燕綏詫異的看了我一眼,隨後又是柔和的一笑,繼續向著上方攀爬。


    即將快要爬到出口的時候,一個人影忽然閃了進來,是出去淩玦以外的另一個身影。有個人頭忽然從上麵望了下來,燕綏和那個人對視上,似乎受到了驚嚇,手上的繩子鬆了鬆,整個人便迎麵向下落去。


    “燕綏!”本以為即將到達了出口,已經沒了什麽危險,我的手已經觸碰到了出口的地麵上,卻眼睜睜的看著燕綏從我的身旁掉下去。


    燕綏的麵上還露出的是驚恐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距離出口越來越遠。淩玦迅速的過來似乎想要拉住她,可是終究慢了一步。


    下一刻,所有人都覺得無望的時候,有一道白影突然拉伸,纏住了正在下落過程當中的燕綏。說時遲那時快,幾乎是在一瞬間,淩玦拉燕綏的手改拉住了我,下一刻,我便落在了地上。


    纏住燕綏的那道白影從我的身後延伸,燕綏也被拉了上來。上來之後的燕綏似乎還未迴過神,盯著我身後發愣。


    當時因為情況緊急,我不得不現出來狐尾去救她,隻是此時的情況已擺明,我是人是妖,也要看燕綏的心裏如何對我下定論了。


    “珂淪……你……是妖?”


    我對著燕綏點頭:“沒錯,我是妖。事關性命之事,我才不得不邪路出來,我並無惡意,隻希望燕綏不要說出去。若是你怕我,我可以與你保持距離。”


    燕綏雖然麵露震驚,但是神色之中卻沒有絲毫的懼意,除了吃驚之外,並無其他。雖然隻是一個普通人,沒有像我們一樣的能力,但是在麵對一個對人類來說的一個危險物種,卻還能這樣的臨危不亂,這倒讓我有些敬佩這個女子。


    “那淩姑娘難道也……”她望著我們,眼中的驚訝還未削減,又望著淩玦問。


    “她是人類,我是妖。”


    燕綏鬆了一口氣,似乎緩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最後溫言道:“本就是燕綏誤闖了此地,你們帶我離開,我已很是感激,若是沒有二位,恐怕燕綏便要葬身於此了。你們且放下寬心,二位是燕綏的恩人,燕綏感激不盡,怎會待你們不仁?”燕綏顯然還有些語氣不穩,說話的聲音雖然氣息不平,但也逐字逐句的說出了她想說的話。


    經過了這一段時間的相處,我也早已摸透了燕綏的為人,從第一眼見到燕綏之時,我就對她有種莫名的好感,她會這樣說,也在我的意料之中。若是其他的人類,我也不會輕易的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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