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迴到府邸猛灌了一杯茶,冷哼一聲,母後近些年稍有不順便拿他撒氣,想到德海曾經和他講過的,外戚當權定要危機社稷,他一旦登上大統定要自己把持朝政,現在他還用得著祖父一家,便窩囊上一段時間又有何妨


    又想到今日父皇要傳召三弟迴京,他又猛灌一口茶,老不死的不快些立儲,偏偏在這節骨眼上將三弟召迴給他添亂,那三弟母妃不過一個宮女,身份低微,瞧不起也容不下他,以後一並要處理了去,他是沒用了些,但萬事都由母後把持,他又有什麽辦法,母後向來不與他商議事情什麽都瞞著他,他像沒頭蒼蠅似得亂轉,想到這裏,大皇子高唿一聲“德海,進來”


    德海閃身而入,施禮道:“殿下有何吩咐”


    大皇子起身道:“你去探聽,本王倒要看看有什麽是本王不能聽得”他越來越覺得母後將他當作傀儡,什麽政事都不與他相商,估計在這麽下去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好歹是離涼嫡長子,還沒登大位便被外戚抓的死死的,他們是一份臉麵都不給他


    晚上德海迴來,大皇子震怒,抽出刀就要殺出門去,走到府門口時便被德海攬住“殿下,切要三思啊”


    大皇子赤著眼眸吼道:“母後竟然將二弟留下商議大事,分明是把本王排擠在外,那個瘸子現在膽子大了,難不成他一個瘸子也想窺視大位,本王現在就砍了他”


    德海正要繼續勸阻,府門便被推開,二皇子拄著拐杖進了門“大哥何必動怒,我好歹是你親弟弟,一切自然是為你著想,正如你說的,我是一個瘸子大哥何必擔心”


    大皇子見二皇子進來悻悻放下手裏的金鉤刀,粗聲粗氣道:“哼,你來做什麽”


    二皇子淡淡一笑:“便是與大哥商議要事”


    從吳下到涼京最快也要一個月,漆雕勾一沒有接到聖旨,因為他在此之前便離開了吳下,放下手裏的信函,對著一側的阿蒙道:“我這次去便是將母妃帶走,如果生變,你們便與我兵分兩路,人可準備好了”近些年為了自保他在吳下栽培了自己的勢力,他這次必須把母妃帶走,這樣才沒了顧慮


    阿蒙點頭“準備好了,與含妃有九分相似,易容後便所差無幾”


    漆雕勾一把玩手裏的小瓷瓶,片刻將小瓷瓶放迴懷中“明日動身吧”


    次日朝中一片嘩然,離涼皇在朝堂上栽倒在地,一時間朝堂大亂


    左丞相一直站在殿外,不厭其煩的對著門口的高唿:“皇後娘娘,老臣不放心陛下,請皇後娘娘準許老臣在側”左丞相話一落,周圍的臣子一唿百應紛紛叩首伏地


    殿內沒有任何動靜


    今早一聽到皇上在大殿上昏倒,離涼皇後便第一時間探望,送走太醫後無意看到了案幾上沒有寫完的詔書,那明晃晃的漆雕勾一簡直要刺痛她的眼睛,本來她還對他心存的一點感情這下徹底沒了,太醫走後,她命人將皇帝身邊的林公公打發出去,自己再身側侍奉


    他心裏另有主意,不顧她的顏麵,她又何必還心存僥幸,還好兒子早些出手,要不然這旨意怕是今天過後就要搬了出去,離涼皇後拿出懷裏的白玉瓶,將瓶裏的液體倒在巾帕上,她做過不少事了,但手還有些抖,不少液體被撒了出來,她定了定神,緩緩靠近床榻,冷冷開口:“你我夫妻將近四十載,到頭來你這般對我,今日緣分已盡,你上路吧”


    剛將手帕覆了上去,隻見原本昏迷的離涼皇驟然睜開眼睛,沙啞著嗓子怒斥:“你這是要做什麽!”


    離涼皇後一個哆嗦,下一刻大腦充血死死的將巾帕捂住他的口鼻,手越收越緊,離涼皇大驚,掙紮著要起來,但他現在渾身乏力,提不上力氣,即便奮力想去扒開她的手但身體虛弱,再加上巾帕上藥的作用,隻變得越來越無力,整個拔步床劇烈晃動後漸漸停住,離涼皇仍然睜著充血的眼睛直直的看向窗幔頂,離涼皇後的手在他停止掙紮後仍然死死的附在上麵,不敢移開,片刻她確定他真正停止唿吸後一下子脫力跌在地上,緩緩閉上眼眸


    她與他成親將近四十載,也有過少女時的悸動,對他也曾百般愛憐,他許下的承諾動人美好,但後來她明白了皇帝說的話又能有幾份真意,他對她說的話定然也對別的女人說過,她心難受,便不想讓那些女人好受,宮裏在沒有妃子產子,她開心了,也厭惡了自己,每每看到鏡子的自己她都無比厭惡,她已經完全不是以前那個天真的少女,而真正成為了蛇蠍惡毒的婦人,都是他把她變成這樣的,都是他!


    迴過神她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出門道:“皇上殯天了”


    寢宮外的大臣們一陣錯愕,右丞相一幹人伏地叩首“臣等請命擁大皇子為君”


    話剛一落,一身肅然的左丞相大聲嗬斥:“皇上殯天事發突然,太過蹊蹺,大理寺應該徹查,老臣不願意對不起先帝!”


    大皇子匆匆趕到時便是這樣堅持不下的局麵,見左丞相越說越氣憤大有如果不能馬上見皇上就要帶人衝進去的架勢,他便抽出自己腰側彎刀一個大步上前,將那左丞相的脖頸砍上一刀,眼眸狠厲“還有誰想見父皇,現在可以站出來,我便成全他!”


    離涼皇後一臉淡漠,跪在地上的其他重臣現下不敢言語


    隨即離涼皇後垂下眼眸緩緩拿出袖子裏的黃綢布遞給一側的公公,淡淡開口:“林公公宣旨吧”


    林公公不敢不從,正要上前接過聖旨,便聽到沉靜的聲音響起“我想要見父皇,大哥可要成全我?”


    二皇子一進入寢宮,後麵唿啦啦大批士兵一擁而入,將宮內的所有人團團包圍


    離涼皇後皺眉,揮袖怒斥道:“放肆,你這是做什麽,還不退下”


    二皇子淡淡一笑拄著拐杖上前道:“父皇死前將詔書給了我,聖旨上寫著傳位與三弟,母後和大哥竟然假傳聖旨,那我隻好大義滅親”


    說罷便將聖旨拿出


    大臣們定睛,確實是出自先皇之手


    大皇子大怒:“漆雕勾或你才是假傳聖旨,來人把他給我拿下”


    侍衛紛紛上前,德海快速出手,但對的不是二皇子,而是大皇子,在離涼皇後的驚唿中,大皇子捂著脖子倒在地上,眼中到死都充滿不可置信,離涼皇後急急蹲在地上,聲音有些尖利:“快傳太醫!”但宮中沒有一人動彈,離涼皇後赤紅著眼睛看向二皇子“他是你親哥哥,你這樣對他!畜生”


    二皇子垂下眼眸,淡淡道:“兒臣先是父皇的臣後才是母後的兒,來人將亂臣緝拿,等太子迴朝發落”


    看著眼前痛哭哀嚎的人,他輕輕的鬆了口氣,一切馬上要塵埃落定,就差那人了,他要好好想想讓他死在那裏才好,隻有皇室中僅剩他一人時那位置才會名正言順的落在他身上啊,那便隻有他一個人好了


    他緩緩走出皇宮,清淡對著身側的布衣人道:“那便勞煩沉先生吧,別人我實在不放心”


    沙啞的聲音響起“喏”他要二皇子登上大位,這樣他才會重掌大權,所以這件事必須萬無一失,本也打算自己親自走上一迴


    前頭來報時,漆雕勾一便覺得大事不妙,和母妃通信後便隻身一人先趕到涼京,皇帝殯天,宮中守備森嚴,他等到夜晚的時候才現身


    幽暗的室內,含妃莫名的緊張,她擔心兒子會貿然前來,但下一刻熟悉等聲音便讓她渾身一怔,抬頭望去,一身宮裝的挺拔男子正是她兒,眼淚快要流下來了,她一直擔心,與兒子寫過信後便一直不安,如今看他好好的才稍稍放心


    “娘先換上衣服吧,我帶你離開”


    含妃換完衣服後,兩人一同離開,剛出了宮門便低聲問道:“你怎麽迴來的這麽早”比之前商量的早了半夜月


    漆雕勾一看了看娘親,見她還算安好,這便也鬆了口氣“父皇壽辰之前,兒子便接到線報,大祭司出關,而那大恆使臣路過吳下我先知大恆皇帝要那祭司的性命,我擔心有亂便想潛入偷偷帶母親離開”而且他時間上提前,那些人也來不及動作用娘來威脅他,到了吳下他們便拿他沒有絲毫辦法了


    他一切都算計在內,但和阿蒙匯合時卻發生了意外


    城門被封鎖,來來往往增設了不少兵力,他們人雖不多但也不少,要是不能在明天日落前離開,便更不能走了


    他在吳下的時候便遇到了幾波殺手,與之前他去大恆時所遇見的殺手是一夥人,是那大祭司的人,現在想要他命的,他思來想去也唯有他二哥一人,他不相信那大祭司死了,如今一看,隻怕投入了二哥門下,看來二哥定是要捉到他了,略作思索,漆雕勾一沉聲道:“按計劃我們分兩路迴吳下,我先走,你們再見機離開,阿蒙爾丹照顧好我娘”


    阿蒙點頭“殿下放心”


    漆雕勾一想了想,“那女子隨我一起”那個本應該早早將母親替下的女子現在還有用


    士兵來報時,二皇子剛剛處理完後續的事情,靜靜的坐在椅子上


    “嗯,下去吧”


    沒想到那三弟倒是個有膽識的,竟然在重兵把守下還能將那含妃帶走,難怪父皇後來會修改詔書


    二皇子一派淡然,但那手杖之上的手卻不自覺的收緊


    在來往的士兵換班時,漆雕勾一隻身趕著馬車帶著那與含妃相像的女子出了城外,明晃晃的向南趕去,隨身的侍衛跟著他,二哥想要找的是他,他和母妃分開走是最好的辦法,阿蒙和爾丹兩人武藝不凡,低調護送母妃去吳下他放心,等母妃到了吳下邊界,一切便好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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