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頭是長公主賞賜的,自然不能是一般的玩意,一對精雕細琢的金鐲子,但上麵卻嵌著無數顆細碎的紅藍寶石,收尾之處吊著幾顆瑪瑙,雖然是一對,但左右的兩支鐲子上的雕紋完全不一樣,據說是長公主還是公主的時候太.上皇賜予的,世上僅此一對。現下拿出來當彩頭倒讓許多閨秀都躍躍欲試。


    前幾輪東漪籮心不在焉的投得並不出彩,但名次排下來也靠前


    解纓看著最後一投的東漪籮


    剛才遠遠一見,她看的並不真切,現下看得仔細了才發現倒真真是個美人,但天下美人何其多,她身份地位不高美成天仙又能如何。她討厭東府的三小姐連帶東府的所有小姐都厭煩。


    東漪籮最後一投後來居上,一舉奪冠,白映容先前緊張萬分的心這才鬆懈下來,她都聽見邊上的小姐說姣姣了,當下心裏不快的迴嘴,沒想到姣姣真的贏了。


    比起其他人的興奮東漪籮早就知道這樣的結果了,上一輩子這對鐲子就是她的,她熟悉了不想讓給別人,這對鐲子雖然樣式一等一的好看,但就連長公主都不知道的一個秘密,就是這對鐲子中一個藏有儲物用的指甲蓋大小的小瓶,一個藏有短匕,要不是姐姐喜歡那些稀奇古怪的工匠造術她也不會知道。


    長公主笑著看東漪籮,對著高氏道:“東家的丫頭倒是個個相貌出挑啊”高氏微笑的應和“我們家這個四丫頭是個愛玩耍的,如今奪了長公主的寶貝了”


    長公主也笑眯眯的“都拿出來當彩頭了,那裏算奪了,來人,將東西包好”


    自剛才宴會上段氏就在打量東漪籮,發現她確實無意她家兒子才放下心,轉眸看見懊惱嬌氣的四公主解纓,心底輕哼,笑著對高氏道:“三姑娘也厲害啊,沒想到漪芳琴彈得好,投壺也這樣好,什麽都出色”


    段氏的話一落,一時之間所有人都看向東漪芳,段氏含笑,本來她還有點猶豫到底是東家大姑娘東漪珠好,還是東家三姑娘東漪芳好,自打宴上看見兒子盯著那四姑娘看後,她就打定主意定下來,兒子一向孝順,從不忤逆她的意思,那四姑娘美則美,但美有什麽用,總有美人遲暮的一天,她父親如今隻是一介知府,如何能入得了她們家門,何況自古哪家的正室不是端莊大方麵容清麗,那些個麵容妖豔最多是男人的玩物,哪裏會持家?


    段氏很少在這樣的場合誇讚別人,因為她有兒子,怕別的夫人誤會了去,但如今那四公主解纓也在場,她是說給解纓聽得。


    長公主聽明白兒媳的意思,滿意地點點頭,她人老心裏卻清楚,聖上的四公主解纓意屬自家的孫子,解纓那般嬌蠻又是那樣的身份,就算是聖上賜婚她都不允,既然兒媳看中了東家三丫頭雖然與之前商量的大丫頭有些出入,但她也讚同兒媳的意思。


    解纓跑長公主府跑的勤,哪次都會放低身段討好長公主和段氏,早就收斂的那嬌蠻的性子,但如今顯然沒有任何成效,看那東漪芳柔順羞澀的樣子,她氣結,眼眶通紅,顧不得現下的場合和作為公主的禮儀,驟然起身離開。


    在場的夫人麵色尷尬,但長公主和段氏卻都神色如常隻當沒看見一般,繼續笑著和高氏說話。


    徐冉自顧看著解纓的背影,心下一緊,怕她真的生氣再不與自己交往,又有些慶幸她八成成不了她嫂子,比起四公主,其實她更願意東漪芳做她的嫂子,她與解纓相交都是帶著目的,她為了解縉,她為了自家哥哥,否則她也不願意與這樣驕奢跋扈的公主交往,她要是真嫁進她家,不說哥哥的前途,母親怕是更要受氣了。


    一大清早素瑜如實將情況向韓氏道明,韓氏點了點頭,素瑜這丫頭心細穩重,有她照顧著,她還放心點


    自打長公主壽宴迴來,東漪籮就病了,請了大夫連看了幾天這才有些好轉。


    聽聞女兒沒事了,韓氏放下心來,韓氏看著素瑜,微笑道:“你也許久不曾迴家看看你娘了吧”


    素瑜垂眸不語


    這孩子自小乖巧懂事,什麽事也都忍著,她們孤兒寡母的,韓氏歎了口氣“等迴了荊州,你迴去看看你娘吧”


    素瑜做了一禮“謝謝夫人”韓氏看著素瑜,當初她母女二人救了懷著身孕的她,她到底心存感激,本想給些銀兩但素瑜的娘隻求她帶走素瑜,這母女倆也不親近,算了,人家的事她也不想操心,世上哪有不疼愛自己女兒的娘親呢。


    素瑜其實並不想迴去看自己的娘親,自她懂事起,娘親就與她不親近,是一種疏離冷淡,她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娘親的孩子,不過正因如此她也沒有什麽留戀。


    用紅色的紗帳內,燭光暈染


    東漪籮睡得並不安穩,睡夢中那嬤嬤鉗製住她的下顎,她的雙手被縛住,那樣的絕望,劇烈的疼痛像蜘蛛網一樣發散到全身,她當時想的不是別人而是那個將她陷入困境的人,她那時是恨他的。


    “嗚~”


    殘郎舔舐著女主人濡濕的眼角,東漪籮悠悠轉醒,坐起身扶住額頭,她以為自己能放下,沒想到午夜夢迴她還是會想起那段記憶,她天生樂觀,卻也有了一段難以釋懷的記憶。


    紗帳外,不知佇立了多久的身影微動


    “為什麽哭”


    東漪籮聽到那道熟悉的聲音,沒有說話,他總是這樣的肆意妄為


    解縉知道她病了,心底一抽,連夜就過來看她了,前幾晚她都睡得不安穩,他不敢驚醒她,隻是遙遙的站在遠處隔著紗幔看著她,今天來時卻看到她眼角的一道淚痕,他心裏劇烈的疼痛,她一向狡黠樂觀,即便前世她也沒生過這麽久的病


    解縉撩起紗幔執起她的柔荑


    “姣姣,沒人會說”


    她生病,擔驚受怕是否都是因為那日他的舉動?


    東漪籮默不作聲的抱起殘郎,安撫的摸著它的小腦袋,解縉不悅的看著占據她懷抱的狗。


    她的素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著殘狼短小的毛,它像是得了舒服似得吭嘰幾聲,隨即肚皮朝上的憨憨大睡,醒著時是一副傻愣愣的樣子,睡著了還是一副傻憨憨的樣子,解縉順著她的細白看向那隻狗,好像她起名字叫……殘狼?這麽一丁點大,起了個這樣的名字,當時蕭讓告訴他時,他雖然麵上不動聲色,但心底卻覺得有些好笑,他的姣姣的想法一向出奇。


    解縉微微一笑,心下柔軟,將她攬進懷裏,東漪籮渾身一僵,但並沒有掙紮,感受到她的僵硬但發現她卻沒有像以往一樣抗拒,他心中有些期盼,沉聲道“姣姣願意了”


    東漪籮搖了搖頭,眼簾低垂,聲音平淡輕柔“我願不願意王爺不都是打定主意了嗎?”


    斜抱著她,解縉低頭將下顎抵在她的肩上,歎了口氣,聲音低沉“姣姣如何才會相信我”他執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他胸膛炙熱,東漪籮想拿開,但他將她的手牢牢按住“怎麽樣才會感受到我的心”


    他好似深情,東漪籮別過眼去,她不想做寡婦,他會死,她亦會死,但他現在如此咄咄逼人,她還能如何,唯今隻有走一步看一步,這一世的變故頗多,上一世她是在他即位成為皇帝之後才遇見他,如今卻早早的遇見,甚至許多事情都變得不一樣,如果再等等呢?是不是還會有轉機?


    東漪籮盈盈的抬頭,明亮的眸子看向他的,嬌嫩的嘴唇微啟“好,那王爺答應我兩件事”


    解縉有些灼熱的看著她,她對他多少有些好感吧,她之前拿喬試探他的心思,他如她所願拿出真心,現下,她願意相信他了?


    她輕咬唇瓣,他看向她的領口,聲音暗啞“好”


    東漪籮離開他的懷抱,將殘郎放在一邊,跪坐在床上,水亮清澈的眸子透著堅定“第一,王爺不許在我不同意的情況下靠近我”


    解縉臉色微沉,但她的要求合理,既然想她心甘情願的和他在一起,這……也沒什麽……


    “嗯”


    東漪籮見他答應,於是再次開口,她聲音嬌軟,但卻不容置疑一般“第二,我十六歲之前不想成親,王爺不得逼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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