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知宋也不知道當時為什麽就生出了一種好像出軌的感覺來,但她當時的確是捂住了通話口。


    然後花了兩秒鍾的時間來冷靜一下,然後才跟外麵的人說:“等一下。”


    “好。”樊一鳴倒是也沒有多想什麽,“那我給你放外麵,你自己來拿。”


    “謝謝。”


    彼時,電話那頭響起靳嶼的聲音,“陸知宋,你還挺有意思。背著我去跟樊一鳴出差,你和樊一鳴出差?”


    陸知宋確定外麵沒有樊一鳴聲音了之後,才迴了靳嶼的話:“如果我說,我和他是在高鐵站遇到的,你相信嗎?”


    那的確是在高鐵站遇到的,至於來海城的目的,可能就要另說了。


    電話那頭的人沉默片刻,然後什麽都沒有說,直接掛了電話。


    就是那種,根本不願意聽陸知宋多狡辯兩句的那種感覺。


    陸知宋聽到嘟嘟嘟的聲音是,就覺得……好像玩脫了。


    她下意識的想給靳嶼打電話迴去解釋清楚,但手指都在那串數字上了,撥號鍵卻沒有按下去。


    如果靳嶼相信的話,她根本不需要解釋,這麽打過去,隔著幾百公裏給人解釋,人家也未必相信,甚至還會覺得她是在找借口。


    所以,這通電話到底是沒有打出去的。


    沒有給靳嶼打電話的她倒是去房間門口拿了樊一鳴放在外麵打包迴來的東西。


    迴到房間之後沒多久,樊一鳴的消息就發了過來,跟她說從海城這邊的警方問到了那對母女在這邊醫院的情況,那個女孩兒這幾年病情反複,倒是經常去醫院的。


    聽說,還過得挺不好的。


    其實陸知宋早就猜到了她們兩不會過得太好,傷病在身的人,怎麽可能過得好?


    但這並不妨礙陸知宋要找到她們的想法,她太想知道當年的車禍到底是意外,還是人為。


    陸知宋又跟樊一鳴聊了一會兒,主要是因為聊起這個案子的時候,陸知宋就沒有心情想別的事情。


    而且樊一鳴可能是為了了解案情吧,問了她不少的問題,所以自然就忘記靳嶼了。


    ……


    靳嶼在陸知宋家裏還真的挺不是滋味的。


    掛了電話之後吧,人根本不打電話過來,甚至連一條消息都沒有。


    好像變成他無理取鬧了一樣。


    她跟樊一鳴在上海!


    說什麽在高鐵站遇到?


    這種鬼話,哪個傻子會相信?


    她還說得那麽理直氣壯的。


    靳嶼看了眼那邊抱著一塊兒打鬧的慫慫跟雪糕,他兩完全不知道靳嶼這會兒情緒不對。


    可能雪糕不小心傷到慫慫了,小體積的慫慫嗷嗚一聲就蹭的一下跑開了。


    於是這兩隻貓開始在公寓裏麵跑酷,大晚上的就是不會安分下來。


    從地上跑到沙發上,又從沙發上跳到茶幾上,就沒有他們去不了的地方,兩隻貓玩得不亦樂乎。


    靳嶼:“……”


    是咯,人家說的沒有毛病,喂了貓可以走的,留在這邊幹什麽?


    靳嶼起身就走,他甚至覺得自己有點好笑。


    明知道陸知宋一再地暗示他,他識破了人家卻還要按照她說的一步一步走,為了那一句“靳嶼,我喜歡你”?


    真的挺搞笑的。


    靳嶼拿上車鑰匙,離開了這邊。


    ……


    陸知宋第二天就和樊一鳴去醫院等那對母女。


    早上從酒店出來的時候,她還特意看了眼手機,裏麵沒有靳嶼發來的消息。


    她知道家裏是安裝了監控的,但陸知宋並未去查看,用監控去看人有沒有繼續留在家裏,好像是一件挺變態的事情。


    如果不是對方主動告訴,而是自己被動去查到的話,多少就不開心了。


    不僅自己會不開心,而且對方也會不高興。


    陸知宋覺得他們兩這才剛開始呢,就把事情搞得這麽複雜,好像不太好。


    而且,就算真的知道靳嶼不在,又能如何?


    難道她能立刻拋下海城的事情迴四九城?


    不可能的。


    她和樊一鳴打車去酒店的時候,樊一鳴看了看她眼底的青色,說:“你晚上沒睡好啊?”


    “可能認床。”


    “沒事,事情查清楚了就趕緊迴去。”樊一鳴說。


    很快,他們到了醫院,通過樊一鳴查詢到的信息找到了那個小姑娘的主治醫生。


    主治醫生對這對母女的印象很深刻,說起來的時候,眼裏還流露出同情,“趙穎得的是白血病,當年等骨髓配對等了大半年,但她身體不是太好,做了手術之後病情一直反複,所以她們母女兩就住在了醫院附近。這些年,她母親賺的錢都用在她身上了。不過同趙穎挺懂事的,一邊治病一邊學習,今年還考上了大學。不過你們來找她們,是她們犯了什麽事情嗎?”


    樊一鳴看了眼陸知宋,她明顯有點不在狀態。


    他迴:“不是她們犯事,就是有點情況要了解。您知道趙穎當年的手術費,是怎麽來的嗎?”


    “前期的費用聽說是她找親戚借的,後麵我們院給她們捐了款。不過當年能一下子拿出好幾十萬的手術費,估計周圍親戚都借遍了。趙穎媽媽這些年都打兩三份工去還錢。過會兒趙穎還要來複查,你們可以跟趙穎了解了解。”


    其實在等趙穎他們來的時候,陸知宋整個人還是挺焦慮的。


    她不清楚她們知不知道當年那場手術的錢,來路不正。


    如果她們知道,陸知宋覺得她們太可怕了,把幸福建立在另外一個家庭的悲劇上。


    如果她們不知道,陸知宋又不知道該怎麽去譴責這對可憐的母女。


    樊一鳴大概是看出了陸知宋內心的糾結,便安慰道:“你先別想那麽多,等事情查清楚了再說。我知道你也覺得她們可憐,但如果她們犯了錯,那她們也是要接受法律的製裁的。”


    陸知宋有一段時間覺得自己不適合當律師,覺得自己過於的感情用事,她會不自覺地同情弱者。


    但在事情尚未明晰之前,她的同情隻會影響她的判斷。


    所以在進了四方律所之後,沈律師喊她到他那邊,她當下就應了下來。


    他們等了大概一個多小時的樣子,趙穎和她媽媽來了。


    對方知道樊一鳴的身份之後,瞬間呆住。


    那個表情,讓陸知宋的心瞬間涼了一大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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