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知宋高三那年,靳嶼已經可以獨立接案子。


    他接的第一個案子就讓他在律政圈裏麵火出圈,雖然他輸了官司,卻贏得了滿堂喝彩。


    那時候有人說,靳律師青出於藍,往後必定光耀靳家門楣。


    從某種角度來說,的確是靳嶼影響到陸知宋的。


    但她不會承認,“做律師比較賺錢。”


    電梯抵達負一樓,他們兩也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隻不過陸知宋是真沒想到,靳嶼還非要去她家讓她寫欠條,生怕她不還他七萬塊錢一樣。


    他跟著她上樓的時候,她聲音低低地說了一句:“有追著我來寫欠條的功夫,不如去幫你未婚妻大哥研究案子。”


    “什麽?”靳嶼像是沒聽到,問了一句。


    “燈暗,走樓梯當心。”陸知宋“好心”提醒靳嶼。


    也不知道靳嶼是真沒聽到還是假沒聽到,他跟在陸知宋伸手,眼神正好能落在她因為上樓而左右晃動的細腰,當然還有腰腹以下的位置。


    他說:“不考慮換個地方住?”


    “這裏還有半年的租金,提前退房房東會扣租金和押金的。我欠著你七萬塊錢,哪兒還有錢去找新的房子?”


    到了門口,陸知宋去按密碼。


    他隻是稍稍瞥了眼,就覺得那組號碼很熟悉,“身份證後六位?”


    “你怎麽知道?”陸知宋詫異迴頭,這都是她改過幾次的密碼了。


    又不能太難記,免得把自己關在外頭。


    又不能太容易,不然誰都有可能破譯密碼。


    “瞥見了。”靳嶼拉開房門,推著她走了進去,“怎麽,你還覺得我能來你家偷東西?你看看有什麽值得我入室盜竊的?”


    “……”陸知宋瞥了眼她租來的房子,小房子不值得倒是挺溫馨的,日式原木風搭配暖色的燈光,就很有家的溫暖。


    但真要說有什麽貴重的物品,除了她這個人以外,所有家電加起來,都不超過三萬塊錢。


    靳嶼身上的一套西裝,都要好幾萬塊錢。


    他手腕上的那隻機械表,都夠買一套這樣的房子了。


    靳嶼去了客廳的陽台,看到了窗戶邊上像是被咬開的鐵絲網。


    “雪糕牙還挺厲害。”靳嶼瞅著鐵絲網,半是調侃地說。


    其實陸知宋迴來也是想看看雪糕到底是從哪兒跳下去的,要是以後將雪糕接迴來,她得避免同樣的事故再次發生。


    但是看到那被撕開的鐵絲網的時候,陸知宋覺得憑借雪糕的牙齒,是絕對咬不開的。


    她的心裏頭莫名地騰升出一個不好的想法和念頭。


    是人為的。


    “任珵知道你家密碼嗎?”靳嶼問。


    “我改過好幾次了,他應該猜不到。家裏的監控自從上次拍到他們兩之後,我就給關了。”陸知宋其實也覺得是任珵,因為除了他,她想不到別人了。


    可她又覺得任珵一開始在寵物醫院的時候,表現出很關心雪糕的樣子,他不太可能做這種離譜的事情。


    靳嶼冷笑,“你不會到現在還對男人存有幻想吧陸知宋,今天要不是我去,雪糕的手術費他是不是得幫你出?你是不是又會覺得,他好像還不錯?”


    靳嶼的話把陸知宋說的啞口無言。


    她想說,人不可能那麽壞……


    可是,她上學的時候看過那麽多案例,每一次都在不斷地刷新著自己的三觀,讓她重新定義人性。


    “還沒有確切的證據……”


    “那天晚上把你從酒吧帶走的那個男人,不也沒有直接證據證明是謝茵然指使的?怎麽到了任珵這裏,你就要幫他說話了?”靳嶼的眼神冷了幾分,又帶著十足的嘲諷意味,“你可真好拿捏呀陸知宋。”


    “……”陸知宋不知道靳嶼怎麽又扯到謝茵然那件事上。


    靳嶼見陸知宋啞口無言的樣子,也是挺無語。


    他想了想,說:“我剛才上來的時候看到一樓院子裏麵裝了監控,角度還是對著樓上的,要不去看看。”


    陸知宋這才想起來,先前樓上老是有人丟煙頭下去,一樓住戶反映好多次樓上的人依舊我行我素,後來便裝了監控。


    “走。”靳嶼根本沒給陸知宋思考的時間,拉著她就往樓下走。


    他扣響一樓住戶的門鈴,響了好幾次人家才開門,大晚上的人家顯然不樂意了。


    但瞅著靳嶼長得挺帥,又挺有禮貌地開口,人家也從不耐轉變為配合。


    “不好意思這麽晚打擾您,我們是住在四樓的住戶,家裏的貓咪調皮從家裏跑出去,看您樓下裝了監控,可以調一下您的監控看看嗎?”靳嶼說著,又從錢包裏麵抽了一疊現金出來。


    沒有人會拒絕送上門的錢。


    所以一樓住戶就把手機裏麵的監控視頻發到了陸知宋的手機上,這一個星期的,都發了。


    陸知宋其實也想知道,到底這件事和任珵有沒有關係。


    至少內心裏麵,她希望這是一場意外。


    如果真的是任珵,陸知宋覺得那個人無可救藥了,為了複合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連雪糕無辜的生命都能不在乎。


    可是,這些事情都是有跡可循的。


    從任珵給陸知宋輸血那件事之後,他會時不時地提醒她,如果不是他救了她,她那次車禍可能就沒命了。她應該要知恩圖報,不能離開他。


    他知道陸知宋的性格,別人對她好一點,她就會掏心掏肺。


    她太容易心軟了,覺得這個世界上大部分的人都是好人,隻有在非常無奈的情況下,才會做壞事。


    靳嶼在這件事上的熱情度很高,跟陸知宋在家裏客廳裏麵看了好久好久的監控。


    倍速看,躺著看,在沙發上,在床上看。


    在陸知宋困到不行的時候,靳嶼忽然將手機拿給陸知宋看。


    是昨天晚上淩晨三點過的時候,窗戶那邊有異動,好像有人拿著什麽東西在那邊剪鐵絲網。


    剪完之後,又小心翼翼地將鐵絲網撫平,這樣早上起來匆匆去上班的陸知宋,根本就不會發現。


    關鍵是,淩晨三點,在她在房間睡覺的時候。


    有人進了她家!


    陸知宋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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