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斯特萊婭伸了伸懶腰,走了幾步,突然轉過身看著身側的散兵。


    “你為什麽喜歡我呢?”


    雖然她總想著被她看上的就該是她的,就該喜歡她,可是他真的說出那句話的時候,她又會忍不住想,那是真的嗎?他並不了解真正的她吧,那個蠢貨……連她自己都快忘了,她曾經是那樣的人。


    真正的她,早就不是那副樣子了。


    散兵定定的看著她,藍紫色的眼眸中倒映著她的模樣,在開口,是從未有過的珍重:


    “由執生愛,這就是我的理由。”


    無論最初如何,可是如今,我隻知道,我接受不了你的離去。


    五百年的陪伴,在外人看來隻是一串冰冷數字,可對於相守的彼此來說,卻是難以磨滅的記憶。


    這個迴答說不上讓她滿不滿意,其實,她也不是很懂愛情這種東西,就像她也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對一個人偶上心。


    “我曾看過些書籍,它說愛情是沒有理由的。”阿斯特萊婭懷疑的看向散兵,這家夥該不會是騙她吧?


    散兵要被氣笑了,


    “是你要我給你理由的。”


    “昂。”


    “我給了你又說不該有理由。”


    “嗯。”


    “……”


    “有什麽問題嗎?”她眼中的疑惑不似作假。


    “沒有。”散兵冷漠臉。


    早知道她腦子不正常,沒想到怎麽變都一樣。


    “所以你到底是不是愛我的呀,還是說你隻喜歡那個蠢貨一樣的我?”


    “隻喜歡蠢貨,行了吧。”


    “果然如此。”阿斯特萊婭愣了愣,感受著仿佛停滯的心跳,有些難受。


    為什麽……明明是這樣的我先遇見你的……我早就不是那樣了,所以你不會喜歡真正的我嗎?


    她周身的低氣壓已經快凝實了,漂亮的星眸仿佛染上了陰霾,


    ‘即便如此,我也不會放過你,我才不在乎你到底喜歡怎麽樣的人,休想甩開我。’


    散兵不知道她腦補了什麽,看著她突然變了神色,眼裏的瘋狂掩飾都不掩飾,即便沒有心,他也似乎感覺到了心疼。


    “果然是笨蛋,我錯了,不該說氣話”頓了頓繼續說道:“隻要是你,無論變成什麽樣我都會喜歡,我們永遠是彼此的家人,永遠是彼此最親密的人,這一點不會改變,永遠不會。”


    陪伴他五百年的是她,即便迴憶起過往,也是她,是一個人,他從來都清楚這一點。


    看似完全不同的性格,實則並沒有區別,那股執拗的勁從來沒變過,隻是一個經曆的少,一個經曆得多,記憶的差異導致表現出的樣子不同罷了。


    就像他……不也有相似的經曆麽。


    阿斯特萊婭肉眼可見的心情愉快了起來,一把俯身抱住散兵。


    “這是你說的!”


    “嗯。”


    “我不會讓你離開的。”


    “我本來也不會。”


    而且,我同樣不容許你的離開。


    阿斯特萊婭的身影逐漸變為虛影,在成女與少女之間不斷變換。


    “帶我,找迴真正的我。”


    語落,她徹底變迴了「星女」的樣子。


    “哥哥,我又不記得了。”熟悉的平淡的聲音響起,似乎有些委屈。


    散兵迴抱著她,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撫著:“沒事,我們一起去尋找那些遺忘的記憶。”


    他的懷抱讓星女留戀,


    好溫暖的感覺,哥哥,你永遠,永遠都別想擺脫我。


    ……


    一段時間後,楓丹廷的生活漸漸迴到了正軌。


    旅行者和派蒙剛和碼頭邊的愚人眾眾人道了別,並得到了芙寧娜將水神的神之心以「外交贈與」的理由送了仆人的消息。


    “旅行者,我們去看看芙寧娜和那維萊特的狀況吧,希望他們別忙到沒時間和我們交流。”


    熒和派蒙先去了沫芒宮,然後被人告知芙寧娜大人和那維萊特大人都在歐庇克萊歌劇院。


    最後,他們在梅洛彼得堡的入口前找到了芙寧娜和那維萊特。


    派蒙遠遠的就開始打招唿:“芙寧娜!那維萊特!你們在這裏啊!”


    “哦,旅行者和派蒙在找我們嗎?”難得在芙寧娜臉上看到了不帶浮誇的表情。


    那維萊特意識到了什麽:“林尼先生先前路過時也和我打過招唿,說你們可能會來,剛才我也在想什麽時候見麵比較合適,畢竟說好了要為你們解答一些還沒來得及說明的事情。”


    “嘿嘿,難道沒有問題我們就不能來找你們嘛?”


    熒和派蒙先看向芙寧娜,


    “怎麽了,都看我幹嘛?”芙芙疑惑。


    “對,對不起,之前都怪我們,差點讓你功虧一簣。”派蒙難為情的低下了頭。


    “抱歉,芙寧娜。”熒也難得開口。


    “對了,我們還準備了道歉的禮物!”


    “是特意從璃月帶來了特製版霜糖史萊姆!讓你縱享絲滑甜品!”熒拿出了特意包裝好的禮物盒。


    芙寧娜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是萬民堂的香菱女士做的嗎?!”


    熒一看她喜歡,就知道投其所好對了。


    派蒙也立即開口:“沒錯沒錯,這可是香菱新研究出的,本來旅行者想親自下廚的,但是總覺得不夠好,我們偉大的正義之神芙寧娜大人值得最頂尖的東西!”


    芙寧娜笑的很開心,


    “嗯,那是當然!”


    隨即意識到好像自己表現的太不穩重了,


    “咳咳,既然你們如此誠懇的道歉,那我就勉為其難的接受了吧。”隨即又怕自己的語氣太生硬,補充道:“你們也不用太內疚,對我的審判也是預言中的一部分,注定會上演。”


    這風輕雲淡的樣子,讓派蒙和熒都感到心疼,先前海水上漲時,她們也同那些楓丹人一起見到了所有的真相。


    “喂喂喂,別用這種眼神看我啊。”芙寧娜對視線的敏感程度很高,畢竟她可是楓丹最閃耀的大明星。


    “好吧,雖然之前確實有些痛苦,不過現在已經沒事了,楓丹得救就是對我最大的安慰呢。”她笑的極其溫柔,像是真的釋懷了過往的苦難,或許最初的她,就是這麽溫柔的精靈。


    作為人類時,她一度感到迷茫,甚至原本的自己都在扮演神明時一步步丟失,可是她所經曆的一切都是值得的,是有迴報的,這就夠了。


    作為水神時,她也會擔憂計劃會不會失敗,隻要計劃中有一環失誤,等待楓丹的就是萬劫不複。擔憂過後,就是靜靜的等待自己的死期,這並不是什麽好的經曆。再後來麵對死亡,她也會怕,也會遺憾,可是隻要想著楓丹會得救,一切都是值得的。


    所幸,她賭對了。


    而她,也幸運的完完整整的活了下來。


    “芙寧娜,你真的很厲害!”派蒙忍不住誇讚著。


    “那是當然。”芙寧娜揚起頭,頗有些驕傲自得。“好了,還有什麽要問的嗎?”


    “芙寧娜接下來有什麽打算嗎?”


    “我啊?我已經打算請一個長假好好休息休息了,沫芒宮的事情本來也都是那維萊特在管,我並不擅長處理那些政務。另外,畢竟‘扮演神明’太久了,好不容易能作為真正的我自己生活,我已經打算去體驗生活了。而且蒙德的風神、璃月的岩神都將管理國家的事情交付給了人類,對於兩位前輩的經驗,我覺得有必要相信。”


    芙寧娜邊說邊點了點頭,沒有對兩位未曾見過的古老神明有絲毫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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