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允拿著燈,念念有詞,手中掐了一個法訣,那盞燈的火焰突然大盛。


    “燈火借風,七星尋蹤。”


    王允手一揮,一點最精微的火苗被分出來,跳來跳去,圍繞在王允身邊,像是有靈性一般,如同暗夜中的星星。


    “去!”


    那火苗衝天而起,閃閃發光,向皇宮內衝去。


    ······


    皇宮內,雙方有了幾次試探性的攻擊,又進入了對峙狀態。


    馮度算是看出來,華雄忌憚的不是那女子,而是那女子身後的人。


    華雄拿出那刀之後,展露出的武功跟之前完全不在一個層次上,想要傷那女子,甚至殺了在場包括時遷、馮度在內的所有人都很輕鬆。


    隻是那女子的身份,讓華雄有些吃不準,不敢太過。


    華雄忽然問道:“不知帝師王越是你什麽人。”


    那女子冷哼一聲,淡淡道出兩個字:“尊師。”


    華雄一驚,幸好剛才沒下死手,不然在這皇宮中,若是被王越發覺自己傷了他的弟子,自己能不能走出這皇宮都是個問題。


    王越,大內皇宮第一人,也是保護皇帝的人。


    更是一位天階高手!


    華雄越想越覺得,自己難得冷靜一迴,做了一次非常正確的決定。


    說實在話,以董卓目前的兵馬威勢來看,整個洛陽,甚至整個天下,都沒有幾個人是這董卓手下的第二號將軍——華雄惹不起的。


    但恰恰在這皇宮內就有一個,不是皇帝,而是王越。


    董卓在進洛陽之時,便對手下的人刻意囑咐過,整個洛陽內我們董家獨大,什麽人都可以得罪,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稍微顧及一下那些大世家的臉麵即可。


    但皇宮內有個高手不能惹,就是帝師王越。


    所以說一向狂躁魯莽的華雄也難得地冷靜了一迴,因為他知道這是在皇宮內,卻不比其他地方。


    他本是偷偷摸摸地進來,要偷偷摸摸地走,一點動靜不出才是最好,在皇宮之內鬧大了,誰都不好收場。


    更何況,皇宮內還有一個王越震懾宵小。


    這也是董卓到現在仍然不敢廢帝自登皇位的原因之一。


    董卓可以廢帝,但隻要立了新皇帝,還是皇室的人來坐皇位,王越都可以不管。


    誰坐皇位對王越來說不是很有區別,隻要是漢家宗室的人就行。


    但你若是要篡位,或者是要殺了皇帝,那就要過我這關了。


    所以董卓遲遲不敢動手,是因為他沒有把握或者說沒有萬全之策能夠過王越這關。


    要說王越雖然是一位天階高手,也不是天下無敵。


    真要打,我西涼鐵騎碾壓過去就行了,王越就算有三頭六臂,也不可能抵得住一支大軍。


    但王越手中的三千羽林衛禁軍也不是吃素的,這是護衛皇宮的最後一支軍隊,也是皇帝防止洛陽生變的底牌之一。


    甚至於當年漢靈帝為了製約大將軍何進弄出來的西園軍其實也是王越在管理。


    西園八校尉,雖然表麵上說是受統於小黃門蹇碩,但蹇碩不過是一個有點身材的太監罷了,或許有點武略,但怎麽可能在練兵演武上管住曹操、袁紹等世之豪雄?


    實際上,背後真正統領這些的人還是委托的王越。


    蹇碩隻不過是皇帝推出來的一個掌控的住的一個心腹罷了。


    所以在皇宮內,王越表麵是帝師的身份,論資排輩,他也是跟現在的董卓一個地位的人,誰敢對他不尊敬?


    暗地裏,他還是皇宮禁衛的掌控者,若有人想直接以武力摧毀皇宮,滅殺皇帝,他絕不會袖手旁觀!


    董卓若是不顧損失,倒是也可以拿下整個皇宮,但沒必要,反正現在董卓不是皇帝,勝似皇帝,不非要跟王越這一方起衝突。


    華雄若是在皇宮內把王越的弟子宰了,王越不氣的跳腳,來追殺華雄才怪。


    華雄想到這,頭上冷汗涔涔,幸好剛才留手了......


    “不知你是王越大師的哪位弟子?莫非姑娘便是魚無腸麽?”華雄語氣也盡量放的客氣了許多。


    “要是無腸姐姐在這,容得你放肆?”那女子冷哼一聲,想了想,又道:“魚無柳。”


    說話雖然簡短,甚至有些淩亂,但還是讓華雄明白過來。


    “原來是王越大師的二弟子,久聞王越大師兩位高徒,‘無情雙魚’的絕代風姿,今日一見,果然......”


    “行了行了,你知道我的身份了,你還要攪亂這皇宮麽?”魚無柳似乎很不願意多囉嗦,直接打斷華雄的話道。


    華雄有些不甘心,道:“既然無柳姑娘在這,我自然不好再做攪擾,隻是我唯一想知道的是......”


    華雄突然看向馮度這邊,麵色不善:“我唯一想知道的就是,這小子手上到底得了什麽寶貝,還請姑娘告知一二。”


    華雄顯然是被李儒叮囑過什麽,知道馮度手上的東西的重要性。


    馮度心中一跳,糟了,這一下,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把玉璽的事情說出來,自己不知道要被多少人覬覦。


    獻給董卓?那會被天下人的唾沫噴翻。


    不獻?不獻也行,反正就是人生自古誰無死而已。


    魚無柳微微蹙眉,聲音如冰雪一樣柔和又冷漠:“他手上拿到了什麽東西?我怎麽知道?”


    華雄麵色一沉,這就麻煩了,東西沒拿到就不說了,連是什麽都不知道。


    麵前這位大小姐,我總不能空著手迴去交差吧?


    魚無柳卻不耐煩了,“師父讓我在這看護皇宮,不準閑雜人等入內,你再不走,我便要動手了。”


    華雄愣了愣,想想好像是自己理虧。


    但他隨即瞥到了馮度與時遷兩人。喂,又不是隻有我是偷跑進來的,你這偏袒的也太明顯了吧。


    華雄不服地問道:“他們兩個也是偷溜進來的,不該跟我一起出去嗎?”


    馮度心中害怕,露怯地小聲說道:“不是,那個,華將軍,我其實也沒拿什麽東西...就是有個......”


    魚無柳詫異道:“誰說他們是偷跑進來的?他們有令牌。”


    馮度恍然,對啊,張讓給了令牌的啊。


    於是馮度得意起來,從懷中掏出令牌晃了晃,道:“哎呀,真是不好意思了,我是有令牌的哦。”


    隻是令誰也想不到的是,華雄突然欺身而上,大手一抓,竟是要去奪馮度的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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