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恩太太福利院,位於犯罪巷附近,還有一個稱唿叫:問題少年管理中心,都是管理街頭流浪的孩子,這兩項問題就結合到了一起。


    古恩太太是一個穿著修女服的老太婆,嘴裏叼著一根雪茄,福利院裏的孩子都管她叫古恩奶奶,福利院裏的孩子能在這裏呆到十六歲。


    之後就要離開這裏,福利院顯得有些破舊,或許是因為冬天的緣故,院子裏很是冷清。


    隻有那座已經褪色的滑梯上,有幾個低齡的孩子在玩耍,即便是寒冷的冬天,也擋不住他們臉上簡單的快樂和笑容。


    窗戶玻璃上的裂縫,被膠帶粘的嚴嚴實實,黃色的膠帶紙,就像是難看的補丁一樣。


    坐在擁擠的屋裏,靠著牆邊的暖氣片,愛德華·納什頓有些羨慕的看著外麵的小孩子,暖氣片熱乎乎的,但是他的手上依舊有凍傷。


    在旁邊地上一個熟睡的少年,突然驚醒,捂著腳,慘叫了起來,納什頓轉頭看了過去,那名少年捂著腳趾,上麵還有鮮血流出。


    “吱吱吱”一連串的老鼠叫聲,嚇得在地上坐著的,躺著的少年,全都紛紛站了起來。


    尖叫聲,罵聲,在屋裏亂成一團,鋪在地上的舊毯子,髒衣服也都扔的到處都是,即便是這樣,他們也沒有抓住那隻咬人的老鼠。


    納什頓無奈的靠在牆邊,在哥譚……老鼠都是吃人的,被老鼠啃掉腳趾不是第一次,在這裏也絕對不是最後一次。


    “愛德華!”走廊裏有人在喊他。


    納什頓轉頭看了過去,是一些大年齡的男生們站在門口擺手,比起男生,女孩子更容易被收養,而且年齡小的也更有人願意領養。


    他們這些年齡大的,就沒人要了。


    不過外麵那些家夥,很快就要離開了,因為他們年齡已經到了十六歲……


    納什頓在人群中擠了出去,那幾個大齡小子,靠在走廊牆邊,手裏都夾著煙卷,雖然還沒離開福利院,也已經有了混社會的痞氣。


    “嚐嚐這個,稀罕貨啊!”


    一個有著愛爾蘭血統的紅毛小子,一邊笑著,一邊神神秘秘的從口袋裏拿出了一捏葉子,用手裏的紙片搓成了一小根細煙。


    “這東西真棒,我感覺整個世界都光明了。”


    靠在牆邊的一個小子咧嘴笑道,因為打架而缺失的一顆門牙,顯得很是滑稽,用手指捏著一根細煙,正在飄飄欲仙。


    納什頓拿著一根細煙,屋裏那些少年們齊刷刷的朝這邊看過來,他們不敢過來,隻敢看看,因為這些大齡小子就是福利院的一霸。


    就連古恩太太都不樂意待見他們。


    “你們要走了嗎?”納什頓開口問道,用手指搓著手心裏的細煙。


    問出了他害怕,也好奇的問題,離開這裏,離開這所福利院,離開這個所謂的“家”。


    “肯定啊!我們將來都能混出名堂,你知道羅馬人嗎?我們將來就是羅馬帝國的士兵。”


    那個紅毛小子一臉驕傲的仰頭挺胸,就像已經是被人畏懼的羅馬人的手下了,他抬手拍了一下納什頓的後背。


    “當然,我們也不會忘了你,要不是你撿到了那麽一大筆錢,說不定我就被丟出去了。”


    紅毛小子很是感激的拍了一下納什頓的後背,納什頓無所謂的笑了笑,把手裏那根細煙塞進了口袋裏。


    “不過你小子啊,要是我撿到了那麽一大筆錢,早就跑了,好多啊!”


    另一個吞雲吐霧的小子,有些遺憾的搖了搖頭,要是他撿到那麽多錢該多好啊。


    “鐺鐺鐺,鐺鐺鐺,鐺鐺鐺鐺。”


    一陣帶著節奏的敲鈴聲從外麵傳來,打斷了這幾個小子的聊天,木樓梯上響起了腳步聲。


    古恩太太下來了,那幾個大齡小子連忙推開走廊上的窗戶,三下五除二的跳了出去。


    他們可不想遇到這個惡婆婆,寧願流浪街頭,也不想待在這裏被她羞辱。


    納什頓看著逃走的幾人,連忙過去把窗戶關過來,不過還是晚了一步。


    “愛德華!該死的,我說了多少遍了,不準開窗戶!有一點熱乎氣你們就讓它跑了,活該被凍死的賤骨頭!”


    罵罵咧咧的聲音從走廊那邊傳來,納什頓低著頭,不敢辯解,隻是緊緊的攥著拳頭。


    不過古恩太太沒時間來管教他了,要不然她絕對要讓這個不聽話的小子,光著身子滾出去站上一個小時。


    在外麵的院子裏。


    穿著聖誕老人的衣服,臉上帶著白色大胡子的巴裏,正在跟那幾個孩子玩耍在一起。


    他喜歡這種感覺,他也喜歡孩子,或許是因為他也是一個孤兒吧,對福利院他總是有著一份感恩之情,這也是他成為超級英雄的原因之一。


    “你還真玩起來了,你多大了?”


    搬著箱子的苗木,從車背箱那邊走過來,看著跟個大孩子一樣的巴裏,很是無語。


    說好的成熟呢?


    苗木抱著手裏的禮物箱子,朝屋裏走去,福利院是個三層居民樓,一層是那些孩子住的,窗戶玻璃上貼滿了一張張好奇的臉。


    “歡迎歡迎,請問……”


    古恩太太連忙迎接了過來,不過還沒等她客套一下,苗木就把手裏的禮物箱子,塞給了她。


    “好了,這是我送的第七家福利院了,這是湯普金斯女士送給孩子們的聖誕禮物。”


    苗木拍了拍手,他今天把哥譚又轉了一圈,算是完成了一項極其壯大的任務。


    至少苗木心裏很是滿足,幫助別人的時候也是很有成就感的,尤其是行動簡單的情況下,反正他也不是作秀,也不怕什麽。


    “對了,我車裏還有兩箱罐頭,我應該換輛皮卡車的,裝的東西太少了。”


    苗木一邊喃喃自語道,一邊朝外麵走去,他身上穿著的警服,讓古恩太太瞳孔一縮,剛才還想客套的話,直接咽了下去。


    “快過來,幫我拿著!”古恩太太轉頭喊道。


    納什頓連忙跑過來,把帶著彩色包裝紙的禮物盒接了過去,搬起來還挺沉的。


    “告訴那些小鬼,什麽都不準說,明白嗎?”古恩太太聲音嚴肅,略帶威脅的說道。


    納什頓麻木的點了點頭,這所福利院,可沒有表麵看上去那麽好,除了那些大齡小子,憑著年齡的增長擺脫了古恩太太的魔掌。


    其他人都是古恩太太手裏的棋子,一些身手靈活的孩子就成了小偷,像他這種,隻能抱著紙盒子在街上賣慘,或許他們還是好的……


    納什頓抬頭看向天花板,一樓是他們這些沒人要的小子,在這裏擠在一起的地方。


    可是三樓卻是空蕩蕩的,不知道為什麽,納什頓一點都不羨慕那些被送走收養的女生。


    古恩太太一路小跑,過去叮囑那些小鬼不要亂說話,雖然警察並不可怕,但是她也不想惹出什麽麻煩來。


    搬著罐頭箱子的苗木從外麵走了進來,沉甸甸的罐頭箱子,在他手裏就像空箱子一樣。


    納什頓看到苗木那一刻的時候,就感覺腦袋裏像是有炸彈爆炸了一樣,一片空白,呆愣的站在了原地。


    苗木倒是沒在意,把罐頭箱子放在了一邊,看著站在原地的納什頓笑了一下。


    “裏麵有糖果,對了,給你一把,偷著吃。”


    苗木從口袋裏掏出了一把糖,塞進了納什頓的口袋裏,露出了一個和善的笑容。


    “你……你……”納什頓有些激動,但不知道該怎麽說,甚至都結巴了起來。


    “趕緊來,你辛苦了。”


    古恩太太又跑了迴來,連忙跟苗木握了握手,又伸手把納什頓推到了一邊去。


    隻不過她身上的煙味,讓苗木不自覺的皺了一下眉毛,擺了擺手說道:“沒有,這是湯普金斯女士的一點點心意,我隻是轉交的。”


    “是上東區的湯普金斯女士?”古恩太太試探性的問道。


    “是的,你們認識?”苗木問道。


    “當然了,她可是大好人呢。”古恩太太笑的魚尾紋都出來了,連忙招唿苗木去樓上坐坐。


    納什頓搬著禮物箱子站在走廊的陰影裏,眉頭緊鎖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走廊的窗戶被人從外麵拽開了,一陣冷風吹了進來,讓納什頓凍的縮起了脖子。


    一個深綠色的氣罐,被人從外麵丟了進來,落在地上,滾到了他的腳邊。


    “別說老頭子隻偏向我,這是還你的。”一個聲音從外麵響起。


    納什頓也不知道怎麽了,扔下手裏的禮物箱子,就朝窗口跑去,窗外已經沒人了。


    遠處的牆邊一個身影一躍而起,從兩米多高的牆上翻了出去,再無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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