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您成功減低他人內心痛苦值,獎勵200積分和特殊道具一副,當前積分為205。鑒於您優秀的自主挖掘劇情表現,從今日開始本係統為您提供劇透服務。】


    許沐還沒醒透就聽到係統在腦子裏聒噪。


    “劇透服務是什麽?”


    【告知你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許沐心想你不是都給我安排好劇本了嗎?不照著演不是都不行嗎?那我還要你的劇透有什麽用?


    【到你穿來時間節點之後,劇情將自由發展,此功能仍然有效。】係統解釋道。


    “噢,這樣啊。”許沐想了想,說不定那時候他早gameover了都不需要劇透了。


    許沐伸了個懶腰坐起來,發現床邊空無一人。


    這小子今天倒起得這麽早?


    許沐極不情願地從被子裏慢慢鑽出來,洗漱穿戴了一番,才推開門去找顧景吟。


    “哎對了,你剛剛不是說還有個什麽特殊道具嗎?在哪?”許沐忽然想起來。


    【特殊道具:鎖玉鐲一對。】


    “有什麽用?”


    【可以有效防禦各種攻擊性仙器。】


    “這麽6?”


    【不論對方的仙器是何,鎖玉鐲都可以擋下攻擊並且鐲子本身不受任何損傷,隻不過本身沒有攻擊性。】


    “聽上去還不錯。”


    屋外依舊寒風陣陣,許沐走了幾步,突然想起來昨天自己洗到一半的衣服好像還在扔在水邊,現在估計都凍上了一層冰棱茬子了吧。


    然而轉念一想,這倒也好。一個任務拖成了兩次,自己現在隻用去把洗到一半的衣服洗完,今天的任務也完成了!


    不要太妙!


    一想到這兒,許沐連忙朝溪水邊走過去。


    【鎖玉鐲屬於高階仙器,除你本人之外需要滴血認主才可啟用。】


    許沐心裏給係統比了一個“ok”手勢,表示自己知道了。


    許沐還沒走到溪邊,就看到了顧景吟的背影,而他,正在洗自己視若珍寶的衣服!!!


    【即將為您發放道具——鎖玉鐲,請問您需要在上麵刻什麽字?】


    許沐沒工夫再搭理係統,三步並兩步衝過去,隻盼著他還能給自己剩一件。


    “顧景吟!”許沐在少年身後喝道,“誰讓你來洗......”


    【叮——刻字完成,現在將為您發放。】係統忽然響起,打斷了他下半句話。


    許沐感覺手腕一涼,抬起胳膊一看,隻見兩個白玉鐲子正套在自己手上。


    “什麽刻字?”許沐腳下一頓,這才注意到係統的話。


    【......就是刻在鐲子上的字。】


    許沐連忙將手舉到眼前,兩個玲瓏剔透的白玉鐲子在陽光下泛著溫潤的光芒,而這兩個鐲子上,都刻著相同的三個字。


    顧景吟。


    沒錯,就是這三個字。用勁道的筆鋒,勾勒出優美的篆書線條,在白玉之中深深凹陷進去。


    許沐說不出是什麽心情,衣服也不想洗了,轉身就往迴走。


    “師兄,你叫我嗎?”顧景吟從溪邊站起來,轉過身看著他。


    “沒有,你繼續洗吧。”許沐毫無情緒地答道。


    迴到屋裏,許沐倒在椅子裏唉聲歎氣,怎麽想怎麽別扭。明明是自己的貼身物件,怎麽反而刻了個別人的名字在上麵?而且要刻也應該刻個什麽美女佳人之類的,怎麽偏偏刻了將來要與自己反目的人?


    莫非自己與這少年八字不合?前一世被他一劍穿心不說、這輩子還心甘情願為他吃苦受累,如今還要和他相依為命同床共枕、連東西都要刻上他的名字!


    正在鬱悶,少年推門走了進來。


    許沐沒理他,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少年在他身前默默站了一會兒,才小心翼翼開口道:“師兄可是生我的氣了?”


    許沐依舊沒睜眼:“沒有。”


    “那師兄為何麵色不佳?”


    許沐還是沒睜眼,歎道:“心累。”


    少年聽了這詞,有些疑惑道:“師兄的意思是,心中感到累?”


    許沐敷衍道:“差不多吧。”


    少年聽了許沐透露著不耐煩的語氣,沒再接話,隻是靜靜站著。


    就在許沐快要在椅子上睡著了的時候,少年又開了口:“師兄若是不願讓我洗我便不洗,以後師兄說什麽我做什麽,不會再犯了。”


    許沐睜開眼睛瞟了他一眼:“真的?”


    “絕不違背。”少年答道。


    “那好,你過來。”許沐直起身子衝他招了招手。


    少年連忙上前幾步,立在許沐身前。


    “把這盤包子給我吃了。”


    少年聞言怔住了,這才看到那晚自己扔下的包子還放在桌上,此時已經硬的宛如一盤石頭。


    “我......”少年很是窘迫,不知該作何解釋。


    “你不是說你吃完了嗎?”許沐兩根手指捏起一枚小包子,在桌子上磕了磕,發出硬邦邦的脆響。


    “我......”少年臉頰漲得通紅。


    “你怎麽?”許沐抬起眼睛看著他。


    少年緊緊咬著下唇,垂下眼睫,不知道如何作答。


    許沐見了他這副模樣,極為不爽。怎麽又搞得像是欺負了他似的?明明是他欺負了我啊好不好!我辛辛苦苦給他做的宵夜他居然就這麽給浪費了?


    “說話啊,為什麽不吃。”


    少年長長的眼睫毛微微抖動了一下,印在臉上的兩片小小的扇形陰影也跟著顫了顫。


    顧景吟就這麽一動不動站了一會兒,忽然走上前,拿起一個包子就塞進了口中。隻聽“嘎嘣”一聲脆響,少年自己都愣了一下,有些手足無措地抬起眼睛,緊接著一道鮮血順著他嘴角流了下來。


    兩人都怔住了。


    “哎,你幹什麽?”許沐這才反應過來,摳開他的嘴把石頭包子給扒了出來。


    “我......”少年抬起臉望著他。


    許沐看著他嘴裏流出的鮮血,心想這傻孩子不會把牙給硌掉了吧。急忙扶著他胳膊蹲下來,用袖子擦了擦他嘴角血跡:“張開嘴,讓我看看。”


    誰知少年聽了這話將嘴唇咬得更緊了。


    許沐無奈歎了口氣,輕輕拍了拍他臉頰,語氣溫和道:“讓我看看怎麽流血了,是不是硌到牙了?”


    少年輕聲道:“沒有。”又是一道淺淺的血跡滲出來。


    許沐看到他這副模樣,忽然自責起來。不就是一盤包子嗎?不吃就不吃唄!本就過了辟穀吃不吃有什麽所謂?不愛吃就扔了,何必去斤斤計較?明知道他對自己的話那麽認真,還偏偏要故意去逗他!


    許沐越想越覺得自己過分,明明答應了要好好照顧他的,結果自己哪裏會照顧人?


    “師兄,我不是故意不吃的,我是......”少年望著他喃喃道,以為他還在生氣。


    “好了,不愛吃就不吃,我們去吃好的。以後你想吃什麽咱們就吃什麽,不愛吃什麽咱們就不吃,好嗎?”許沐語氣溫和道。


    “先讓師兄看看。”許沐最怕的就是把這孩子的牙弄斷了,過了換牙期,若是掉了就再也長不出來了。這麽個高顏值360度無死角小帥哥,要是因為自己而少了顆牙,那可就完了,將來那些暗戀顧景吟的仙女魔女妖女們不把自己弄死才怪。


    少年點了點頭,很配合地張開嘴讓他看。許沐仔細檢查了一番,發現牙齒都還完好,隻是牙齦上被刮出了一道血口子。


    好想拿雲南白藥噴霧給他噴噴噢,可惜沒有。


    許沐鬆了口氣,站起身子,想說點什麽,可是又不知該怎麽說。


    難道說誰讓你吃的?可是明明就是自己讓他吃的。還是說以後別總是聽自己的話?可是怎麽感覺怪怪的。


    於是沒說話,轉身坐迴了椅子裏。


    “師兄......”少年還是一副做錯了事的樣子,試圖先挑起一個話題,可是兩字之後便再說不出其他了。說話這個技能,顧景吟向來掌握得不怎麽好,尤其是在許沐麵前,簡直可以算一個間歇性啞巴加持續性結巴。


    許沐看了看他這副模樣,覺得有必要安撫一下。


    於是站起來走到他身旁,彎下腰來,在他耳邊說道:“師兄送你一個東西。”


    “什麽東西?”顧景吟有些受寵若驚。


    許沐笑了笑,在他麵前蹲了下來,拉起他的袖子,想去摸他的手。可是少年渾身像僵住了一般,手緊緊縮在寬大的袖子裏,握成一個小拳頭。


    “你的手呢?縮到身子裏麵去了?”許沐掂著他空空蕩蕩的袖口,揶揄道。


    說完便伸進袖子去夠他的手,攥住他的小拳頭拉了出來。


    “伸開。”許沐拍了拍少年緊握的十指。


    少年伸開了手,許沐在他食指尖輕輕一劃,冒出一顆小血珠。


    許沐一邊拉起他的指頭,一邊伸出自己左手,將少年的一滴血滴在了自己左腕的鐲子上。


    晶瑩的白玉鐲子在遇血之後,瞬間透出紅光,現出繁複的紋路。待到血珠完全融進了鐲子,紅光又慢慢暗淡了下去,紋路也消失了。


    許沐褪下這隻鐲子,戴在顧景吟的手上:“送給你的,以後你就是它的主人了。”


    少年驚訝地抬起手來看,又望向許沐:“真的給我了嗎?”


    “當然了。”許沐捏了捏他的臉,站起身。


    因為蹲得太久起得又太猛,剛一站起來,許沐便頭暈不已、眼冒金星、兩腿發麻。


    “師兄。”顧景吟喊了他一聲。


    許沐低頭揉著自己太陽穴,眼前依舊一片昏花,“怎麽了?”


    少年沒作聲,而是用動作代替了迴答——上前一步抱住了他。


    許沐心道:這孩子有擁抱上癮症?


    一句話還沒想完,發麻的兩腿就撐不住了兩個人的體重,膝蓋一軟,許沐整個人向後踉蹌了一下,跌坐在了椅子裏。


    少年似乎是沒想到他居然會被撲倒,沒來得及收住身體,向前栽進了許沐懷裏。


    兩個人都嚇了一跳,保持這個姿勢沒動。


    直到許沐的視線漸漸恢複了清晰,這才看了看砸在自己身上的人,道:“你怎麽總抱我?”


    “師兄為何......這麽......容易摔倒?”少年依舊吃驚。


    “我有低血糖。”許沐隨口答道。


    “滴血堂?那是什麽?”少年聽完更為吃驚。


    許沐:“......就是一種病。”


    “一種病?師兄得了什麽病?為何不去醫治?”少年語氣愈發緊張。


    許沐:......


    “你先起來。”許沐拍了拍他的背。


    少年這才意識到不妥,連忙爬了起來,站好。


    許沐深唿吸一下補充了點氧氣,坐起身子整了整衣服,道:“五天後是上元節,我帶你去集市看花燈?”


    “真......真的?”少年驚喜不已,自從上了墨池峰,他便沒去過集市了。


    “你怎麽總問我真的假的,當然是真的了,我何時騙過你?”許沐笑道。然而話音一落便心虛了起來:方才好像剛騙了他去啃石頭包子......


    *


    上元佳節,通宵燈火,鶯歌燕舞;街頭人影攢動、車水馬龍;觀燈,舞龍,猜燈謎,熱鬧非凡。


    顧景吟許久沒有見過這種場麵了,心裏歡喜,臉上帶著平日裏都見不著的笑意。


    兩人沿著街道,一路走走停停,買了不少雜七雜八的小玩意兒。


    忽然聽到前麵有人吆喝道:“放煙火嘍。”


    兩人聞言上前,擠在人群中圍觀。


    這一圍觀,真是漲了許沐的見識,他頭一次見到古代是如何放煙花的:


    一排煙花架子整整齊齊列在圍欄中央,簡直和他去參觀曆史博物館見到的清朝炮筒一般。讓他有種錯覺,仿佛不是在放煙花,而是在打仗。


    街上的行人聽到要放煙火,紛紛湊了過來,不一會兒,兩人身邊便圍得密密麻麻水泄不通,連圍欄裏麵都站滿了等著看熱鬧的人。許沐看了看周圍人滿為患的景象,想去拉顧景吟的手,怕他走丟了,哪知道一迴頭,發現他早不見了。


    許沐費力地在人群轉了個身,還是沒見到他人影,出又出不去、動又動不了。隻好準備等煙火放完,人群散了,再去找他。


    “起——放!”一個男聲響起。緊接著一道火光直衝天空,在漆黑的夜幕上,綻開一朵絢麗的金花。


    接著又是兩聲,三朵巨大的火花在夜空中熠熠生輝。


    許沐仰頭望著夜色中燦爛的火星,心裏歎道:果然美。


    連著三個煙花炮筒,每個都是準準三響。第四個煙花炮筒也抬了起來,射出一朵璀璨金花,就在大家準備看第二朵的時候,炮口卻忽然停住了,半晌沒動作,黑黝黝的筒口安安靜靜。


    人群靜了一下,又立馬騷動了起來,議論紛紛。


    “不是三響嗎?怎麽變一響了?”


    “是啊,莫非裝填的時出了差錯?”


    “那還能不能看了?有人去檢查一下啊倒是......”


    許沐見了這種情況,忽然覺得很熟悉,就像自己每年過年在家放炮一樣,明明是好幾響的,結果點完就蹦出來一個火星,等到自己上前檢查的時候,又炸開了,差點把自己炸毀容。


    隨著四周抱怨聲越來越大,終於有個男子大著膽子走上前,準備去看看出了什麽問題。


    許沐見他走得裏炮筒口越來越近,心裏忽然沒由來的一緊,兒時放炮的記憶突然浮現眼前。


    就在此時,炮筒口忽然火光一閃,耀眼的光柱直衝而出。而那名男子離炮口不到一丈遠,見到煙火直衝自己而來,下意識想往旁邊躲,但已經來不及了。煙火本就是炸藥,巨大的衝擊力衝向男子的左肩,將他整個人轟翻在地,鮮血如柱,噴薄而出。


    眾人見了這番景象,爆發出陣陣驚唿,霎時陷入一派混亂。然而誰都不敢上前查看那男子的傷勢,因為他正好躺在炮筒正前方,而第三響還沒響,有了前車之鑒,誰都不敢再去冒險。


    大家都不由自主避讓開那似會吃人的煙花炮筒,自動向外擴散成一個大圈。許沐心裏著急,那名男子離炮口有一段距離,隻用從後麵把炮筒抬高一些,從遠處過去便能將那男子拖出來。怎奈周遭一片混亂,撞得他東倒西歪。


    正在這時,一名少年身手輕快從人群中走了出來,朝那名地上奄奄一息的男子跑過去。


    圍觀的人群紛紛倒吸一口涼氣:他不要命了?


    許沐看到圍欄之中那道熟悉的身影,渾身上下打了個冷顫。


    “這傻小子!真是傻到家了!”許沐一邊心裏罵著,一邊撥開人群向裏麵擠。


    此刻躺在地上的人已經不受威脅,而俯身打算將那人帶離的顧景吟卻是身處險境。


    還沒等許沐擠到跟前,就聽見人群中爆發出一陣驚恐的唿喊:“孩子,快躲!”


    許沐抬起眼,隻見炮口又是火光一閃。他腦子裏“嗡”的一聲,後背躥起了一層冷汗,心跳都凝固了。當下深吸一口氣,再顧不上周圍的一切,飛身向圍欄中的兩人而去。


    運功抬掌衝炮口打過去,將原本微微向上傾斜的炮筒揚起直衝上空,緊接著一道火光不帶任何角度,筆直射上天際。


    許沐身子依舊沒停,一把抓起少年,掠過圍欄中的空地,一直帶到圍欄外麵。


    顧景吟本來看到的是直衝自己麵門而來的火光。可是下一刻,卻忽然被一隻手拽住了雙臂,將他整個人淩空掄了起來,覺得自己好像仿佛飛了出去,可是隨即,又穩穩落進了一個人懷裏。


    那個人的手心冰涼,全是冷汗,可懷裏卻是他熟悉的藥草香氣。


    “師兄?”少年愣愣望著依舊摟著自己的男子。


    許沐依舊因為剛剛的事心悸不已,緊緊摟著他的手還在微微顫抖。


    一秒,就差一秒,就來不及了,還好。


    許沐穩了穩心神,放開了他:“你小子可以啊、能耐了、不要命了、隻顧著做好事了,你怎麽那麽偉大呢!”


    許沐心裏恨得不行。明知道有危險,幹嘛要往上衝?那麽多人怎麽就你一個傻得不開竅呢!


    “師兄.....”


    “別叫我了,我看我就不該去救你,讓你英勇犧牲最好,到時候我會好好幫你傳頌你的光輝事跡的。”許沐拍了拍自己衣服,站了起來。


    “師兄......”少年跟著他站了起來。


    許沐迴頭看了他一眼,心想不讓他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是不行的,於是沒理他,往圍欄中央走去,想看看那名男子情況如何。


    “師兄,景吟不是故意要逞強,而是......”


    “而是什麽?”許沐沒迴頭。


    “景吟想做一個如同師兄一般的人。”少年嗓音幹淨得仿佛清泉中的水。


    “什麽?”許沐聞言心頭抽了抽。


    愣了幾秒之後,許沐才反應過來他的意思。心裏忽然愧疚起來,自己是不是不該責怪他的。


    若是換了自己,能眼睜睜看著眼前奄奄一息的人,見死不救嗎?


    那自己到底是為什麽,如此生氣,如此憤恨?


    難道是因為,看到他不要命了?


    *


    “看來是不行了,唉!”


    “這麽年紀輕輕的,可惜了......”


    “還有心跳,不過失血這麽多,就算是神仙下凡也迴天乏術了......”


    圍欄裏傳來的議論聲打斷了許沐的思緒,他趕忙重整步伐,來到了那名男子身旁。


    隻見一邊還有一名女子,抱著繈褓中的嬰兒,哭得雙眼通紅。


    許沐俯下身來,看了看地上血肉模糊的人,心裏不禁一陣歎息。本是一家三口出來趕燈節,如今卻禍從天降,陰陽相隔。


    許沐想出言勸幾句,可又覺得無濟於事。正打算起身離開之際,腦中忽然生出了一個想法。


    他記得係統說過,提取痛苦值的方法還有另一個,那就是人工提取。如今這個男子若是不救,必死無疑;若是救了他,自己也不至於會死,也許還能還別人一個完整的家。


    想到這兒,許沐輕輕伸手放在他心口。忽然一股滾燙的熱意順著手掌經絡直衝自己胸口而來,源源不斷,仿佛沸騰的岩漿,流滿全身,侵蝕著渾身的血管。


    忍了半晌,許沐口中一陣腥澀,猛地吐出一口血來。


    沒一會兒,地上的男子居然悠悠轉醒。


    人群中又是陣陣驚唿,不過這次是驚喜的唿喊。


    許沐整個上身像是被人撕裂了一般痛,強撐著站起身子,耳邊盡是眾人的歡唿讚美,什麽“妙手迴春”,什麽“神醫在世”,等等。


    許沐卻顧不得他人再說什麽,隻顧著跌跌撞撞離開人群。顧景吟在人群外等了半晌,終於見他走了出來,連忙上前扶住他。


    “師兄,你怎麽了?”顧景吟見他臉色發白、衣衫都被汗水浸透了,心裏疑惑。


    許沐沒答話,依舊向前走。少年連忙快步跟上。


    山間的夜晚,寒風一吹,將他身上的汗水蒸發掉了。刺骨的寒意倒稍稍抵消了體內如同岩漿翻滾的燙感,許沐這才恢複了些力氣。


    “師兄,你可好些了?”


    許沐點了點頭,兩人慢慢走在小道上,沉默片刻,許沐忽然放慢腳步轉頭道:“景吟,剛剛師兄不該責怪你的。你做的沒錯。”


    少年聞言也停下了步伐。


    “隻是有一點你要記住,做事之前須三思,萬萬不可傷了自己。”


    少年沒說話,依舊望著他。


    許沐不太喜歡這種被仰視著的感覺,於是慢慢在少年麵前蹲了下來,看著他眼睛道:“景吟,你從前說自你養母去世後便沒人再關心在意過你,可是你自己不能不在意自己。”許沐穩住聲音,想在這孩子三觀形成之前,努力給他灌輸一些正確思想。


    “況且,這世上不是還有師兄嗎?你先前還說不讓我離開,可若是你自己卻先離開了,要我怎麽辦?”曉之以理後,許沐試圖動之以情。


    有些事該學有些事不該學啊少年!我有這麽個坑爹係統你沒有啊少年!萬一哪天你真舍己為人把自己坑了怎麽辦!


    說完之後,許沐忽然覺得自己腦子壞掉了,為何要如此在乎這個小家夥。


    隨即輕輕歎了口氣,想到將來還要做那麽多對不起他的事,如今的這些,就權當補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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