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錦聽得有人唿喊自己,立即站起身觀望,就見一個打扮普通,長相也普通的粗布衣服騎士打馬奔來,一邊跑一邊喊,事情似乎真的很焦急。


    戴冠和陳黎也被吸引了, 一起朝著這名奇怪的騎士看去,見他沒有什麽危險,而且焦急的狀態不是故意裝出來的,頓時放鬆了一些警惕。


    戴冠看著胡錦道:“這是什麽人,怎麽認得嶽父大人?”


    胡錦道:“如果我沒猜錯,是螳螂川鄭當家的人!”


    戴冠疑惑道:“那是誰?”


    胡錦白了戴冠一眼道:“你還說十分關心鹽行的事情,怎麽我要跟誰談生意都不清楚嗎?”


    戴冠頓時汗顏道:“原來是螳螂川的大礦主,嶽父大人合作的第一對象,他會出什麽事情?”


    胡錦道:“看那人如此焦急,一定是天大的壞事,趕緊去把人給接過來。”


    戴冠聞言,也不廢話,腳尖一點地麵,淩空飛起,躍下關隘去了。


    段新厚吩咐眾人去整理行頭,要繼續向螳螂川出發,見都安排到位了,才迴到胡錦身邊,執行安全任務。見了陳黎,頓時心生敬佩,作揖道:“晚輩段新厚,是戴公子的追隨者,見過陳前輩。”


    陳黎見他氣度非凡,說話也十分得體,頓時有些好奇道:“可是段家子弟?”


    段新厚道:“旁支潦倒之人,不值一提。”


    陳黎也隻是點點頭道:“家族底蘊再怎麽深厚,也要能輻射得到才行,不然,隻能


    靠自己,你很有誌氣和魄力,將來一定有一番大作為。”


    段新厚頓時欣喜道:“多謝前輩,借前輩吉言,晚輩必當位置奮鬥不止。”


    陳黎道:“有誌者,事竟成,你的眼光也不錯,跟著戴冠小友,必定不會碌碌無為。”


    段新厚很是開心的點點頭,然後問道:“前輩是來自昭南名山,又是劍道宗師,晚輩有幸得見,實在是三生有幸,迴了梁州,一定要請前輩好好喝一杯,也聊表前輩救命之恩。”


    陳黎道:“酒自然是要喝的,但也不至於要你破費,胡兄自然會周全此事。”


    段新厚這才發覺自己有些過於出風頭了一些,急忙向胡錦抱歉道:“胡叔見諒,你也知道我是個武癡,遇上前輩高人,總是十分敬仰,情不自禁就要結識一番,所以有些遇阻代庖了!”


    胡錦笑道:“這有什麽,在我這裏沒這麽多規矩,大家都是江湖同道,性情中人,不必拘泥於世俗規矩,該怎麽做就怎麽做,這也是冠兒一向的主張,你跟著他,需得再放開一些才行。陳黎兄弟自然是人生難得一遇的大俠,你我都不能錯過,一定要好好招待一番,也不枉他來梁州一趟。”


    段新厚感激道:“多謝胡叔,如此甚好。”


    胡錦微笑不語,看向陳黎,則是感激和新奇,試探道:“陳兄是如何知道我這個無關緊要的小人物的?”


    陳黎道:“戴冠沒有說謊,我確實是慕名而


    來,順道出手相助,胡兄的為人處世,足以稱得上俠義二字,這正是我被江湖人最為崇尚的品德,你能夠十幾年如一日的對待馬賢弟,就足以說明你的俠義之心,僅憑這一點,就足以讓陳黎敬佩。”


    胡錦恍然大悟道:“原來陳兄和馬賢弟是故交,這就難怪了,如此說來,大家算是早就是自己人了,今日才得相聚,實屬難得,既然如此,陳兄無論如何也要在梁州多留一些時日,也好讓我能有充分的準備,好好招待陳兄一番才行。”


    陳黎笑道:“最近確實不會離開,有的是機會,胡兄不必急於一時。”


    胡錦點頭道:“好好好,那就說定了,一定等我處理好眼下的事情,迴梁州好好招待陳兄。”


    陳黎道:“一言為定!”


    見二人說妥了,段新厚也跟著激動不已,想著到時候怎麽也得從陳黎這裏得到一些指點,對修為有所感悟,說不定就能突破境界,那就再好不過了。


    此時戴冠直接帶著那騎士飛上關隘來,從未有過如此體驗的他,嚇得不輕,又因為心中焦急,所以落地之後,好一會兒沒迴過神來,隻覺得耳邊還有風聲唿嘯,身體還在失重之中,聽得有人說話,才睜開眼,看清楚眼前站著好幾個人,也分不清誰是胡錦,隻得站起身胡亂對著幾人道:“胡東家,不好了,當家的出事了!”


    胡錦上前一步,寬慰道:“這位兄弟不要著急


    ,喝口水,慢慢說!”


    隨即有人給他遞上一杯水,他也早就口幹舌燥,接過一口飲盡,帶著哭腔道:“當家的被人殺害了,嗚嗚……咳咳”


    胡錦聞言,一陣頭暈目眩,怎麽也不敢相信,勢力如此龐大,又是正值人生巔峰的鄭當家,怎麽會被人殺害,換句話說,誰有能耐將他殺害?


    胡錦問道:“這是怎麽迴事,快快說來!”


    騎士道:“前些日子,礦上來了許多外地鹽商, 口氣極大,開口就是十萬旦原鹽,這可把當家的難倒了,這麽大一筆訂單,是能賺很多錢,而且也能省很多事,一年都不用再忙活了。但是難題也擺在眼前,礦上沒有這麽多鹽,即使加上其他幾位礦主的鹽,短時間內也湊不夠,但是對方給的時間又短,又非要做成這筆買賣,沒辦法,當家的想等胡東家到了,再一起商量,是不是能有什麽辦法來搞定這筆訂單。


    於是就招唿他們在礦上住下,給點時間準備,然後就按照胡東家你說的條件,開始整理礦坑,清查礦洞,整合人力,聯合其他礦主,將原鹽生產給規範起來,也好滿足之後大家的合作,然後等胡東家你到來商議大事。


    可是沒曾想,胡東家半路除了狀況,消息送到礦上的時候,當家的很焦急,不知道怎麽跟對方周旋,但是這消息卻也不消息走漏了,於是他們氣勢洶洶找當家的理論,說不能滿足他們的訂


    單,原來是做了胡家的生意,這不厚道,有欺騙顧客的嫌疑,於是就非要當家的給個說法。


    當家的好說歹說,花了很大的金錢和精力,總算是安撫了他們,隻希望胡東家能早點前來。不曾想你們又遇到了麻煩,事情一耽擱,消息再次走漏,那些人失去了耐心,鬧起事來,很快就演變成衝突,怎麽也壓不住,最後變成雙方對峙,當家的急忙前去調解,卻不妨有什麽高手趁機偷襲,將當家的給刺殺了,可憐當家的,到死都不知道是怎麽迴事。”


    “陰謀,這絕對是環環相扣的陰謀。”


    胡錦聽騎士這麽一說,頓時就反應過來,心中十分憤恨。隨即問道:“那現在螳螂川情況如何,可是亂起來了?”


    騎士點頭道:“正如胡東家你說的,當家的一死,那些人就開始扇動眾人各自為主,誰能給他們提供訂單上的鹽,他們就全力支持誰主宰螳螂川,並保證每年訂購所有產出的原鹽,而且價格高處市場價,無論多少都需要。”


    胡錦道:“那這還不亂翻了天,你們少當家可能主持大局?”


    騎士道:“少當家費盡全力,也才保住了三分之一的礦井和少數的工人,其餘的全部被那些礦主趁火打劫,威逼利誘著霸占了去,如今鄭家鹽礦,已經是最為弱勢的存在,什麽也做不了了。”


    胡錦道:“那麽是你們少當家的讓你來找我的?”


    騎士點頭道:“


    正是,少當家的說,如今鄭氏的危機,隻有胡東家能夠化解,而且鄭氏興衰,也會關係到胡氏鹽行在梁州的發展,胡東家不會不管。”


    胡錦訝然道:“哦?你們少當家有如此見識,行事也十分果決?”


    騎士道:“少當家一向足智多謀,有膽有識,隻是之前不太關心鹽礦的事情,而是一心想讀書考取功名,所以當家的突然出事,才讓他措手不及,可即使在這樣危難的情況下,還是能保住一份家業,已經很不容易了。”


    胡錦點頭道:“確實如此,這麽說來,這位少當家以後必定大有作為,隻是可惜了鄭當家,猝然遇害,實在是讓人無法接受,也著實遺恨衝天,讓人不敢相信。”


    胡錦說著,情不自禁流下淚來,騎士一看胡東家如此情真意切,更覺傷感,悲楚充斥全身,頓時放聲痛哭。


    他從小跟隨鄭當家做鹽礦生意,一起出生入死多少迴,當家的也把他當做自家子侄,待之甚厚,因此他對於當家的感情,那也是最為純粹的,如今當家的突然遇害,他還不能為之報仇,自然心裏憋屈,如今見有人或許能掌控局勢,為當家的報仇雪恨,而且還對當家的十分真誠,這就足以讓他激動落淚。


    胡錦道:“此事並非蹊蹺,那些人也不是真正的鹽商,而是別人布下的陰謀詭計,為的就是破壞我們兩家聯手,所以來了一個釜底抽薪,果真是好狠


    毒的手段。”


    騎士見胡錦如此說,更加的傷心了,如此說來,這些人都是大有來頭,即使是胡東家,也是被算計了吃了大虧,如今還在這裏就是明證,那這個事情,不可能很快就有結論,當家的仇,注定是不能快點得報了!


    胡錦道:“前頭帶路,咱們先去吊唁鄭當家,然後再說其他的。”


    其實起身,胡亂抹去眼淚,當下走下關去,取了自己的馬,當先帶路。


    胡錦一行也各自取了馬匹,跟上騎士前往螳螂川。


    胡錦一路悶悶不樂,戴冠道:“這也是王景紅的手段?”


    胡錦道:“現在他們早就是沆瀣一氣了,不管是誰的主意,他們都是知情的,這是這一招太過狠毒,讓咱們不能順利解決鹽源的事情,那麽他們就有充分的時間來準備,對付胡氏鹽行,也就變得更加容易了。”


    戴冠罵道:“惡毒,真是不要臉了。”


    胡錦道:“這就是商場,跟江湖比起來,也絲毫不差。”


    陳黎頗有感悟道:“胡兄說得對,雖然方向不同,但是人心險惡,沒什麽兩樣,戴冠你得多多總結,以後才會少走彎路。”


    戴冠點頭道:“前輩教誨得是,戴冠必當謹記在心。”


    一行人朝著螳螂川而去,這處狼藉不堪的關隘,則見證著一段血雨腥風的曆史,而山頂至少,選唯屍首異處,鮮血流淌過的地方,有什麽東西在微微蠕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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