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欣見自家主子如此重視來人,忙應著道,“主君別急,已經安排客人在前廳了。”


    夏榕聽後心下稍安,帶著人就快步去了前廳。一進屋就見側手坐著一位身著緋色蹙金繡如意雲紋長衫作嫁了人打扮的男子,那男子雖然穿著豔色衣衫卻眉眼清冷,周身氣質看似矛盾卻又讓人覺得這人就該如此。


    夏榕看見那人,親昵的喚了一聲,“顧大哥。”雖然顧宸的樣子讓人很難一下子生出親近,但從小就認識的情誼讓夏榕知道他是一個內心十分溫柔的人。


    顧宸聽見聲音,轉頭就見到因為著急趕過來而臉蛋薄紅,有些氣喘的少年。見著來人本來麵色清冷的他也不禁笑了笑,待夏榕落了座,方才開口道,“榕兒,我剛隨夫君迴來就聽說夏家讓你待嫁之事,也沒送拜帖就來這尋你了,如今看你的樣子倒是比沒嫁人前還好些。”


    看著對麵坐著的少年,唇紅齒白,皮膚嬌嫩,坐在那低頭喝茶的時候卷翹的羽睫像兩把小扇子一樣,還是和出嫁前一樣的乖巧可愛。但這氣色明顯是比在夏府的時候好了不是一星半點。


    “讓顧大哥擔心了。榕兒在沈家過的不錯,相公待我也極好。”夏榕笑了笑,當著顧宸的麵說相公對他好還是有些不好意思,“顧大哥這兩年過的如何?這次迴來還走嗎,哥夫身體可好?”顧宸兩年前嫁的是他的青梅竹馬陸庭生,兩人也算是情投意合了。這陸庭生從小就身體不好,雖然有秀才的功名在身卻是個無心仕途的,兩人成親之後因要照顧陸庭生的身體,就一直住在莊子上修養。


    顧宸哪裏不知他這事轉移話題,也不介意,“你哥夫的身體你也知道,雖然不能大好,但大夫也說了隻要細心些也是無礙。這次迴來是因為庭生的妹妹隔幾日便要出嫁了,他這個做哥哥的總要迴來看看才是。”


    說道這裏,顧宸嚴肅了起來,“倒是你,說說夏家這是怎麽迴事,和沈家有婚約的不是夏季嗎,怎麽最後卻是你嫁過來了。”夏榕可是比他小了三歲,十四歲這麽小夏家怎麽舍得就讓他出嫁了。


    夏榕就知道他會問這個,也不隱瞞,便將當初夏母如何說服夏父,又不管他是否同意就將他送上花轎的事以及之後夏母在佛光寺算計他不成反而是夏季的名聲毀了之事一一說了。


    “顧大哥,我知道你是關心我,不過其實我倒是該謝謝夏家,我嫁過來之後過的很好,相公也很疼我。夏家畢竟養了我那些年,如今這樣我雖然不怨恨他們,但至於其他也就算了吧。”他隻不過是過的天真了些,但又不是什麽都不懂,父親不顧他將他送上花轎的時候,他就已經對那家人沒什麽想法了。


    聽夏榕這麽說,顧宸心裏還是為夏榕委屈,那叫什麽養法,把人關在院子裏不理不睬,是個下人都比夏榕地位高。這是運氣好嫁的人不介意,要是沈相言因為夏家讓雙兒充作嫡女出嫁這事記恨上夏榕,那又該當如何,到時候不還是夏榕自己吃苦。


    想到這又為夏榕擔心起來,這次沈相言不在家,他也沒看到夏榕嫁的這個人。看著夏榕現在的模樣是過的不錯,但他也不知這好又是真的好還是假好。


    想到自己,顧宸也忍不住心裏歎了口氣,嫁給陸庭生已經兩年了,自己這肚子還是一點動靜沒有。婆婆之前還想給夫君塞幾個丫鬟伺候,是哪種伺候還用說,幸好夫君和他感情一直不錯,推了婆婆給的那些人,否則他現在的日子也不能這般好過。雙兒難有孕這事兒一直是他心裏的一個結,要是能懷上一個也不怕婆婆那再有什麽不滿了。


    夏榕又命人端了幾盤容氏剛做的點心來,兩人邊吃邊聊,又聊了很多這兩年發生在各自身上的事,直到夏榕不知不覺吃了大半盤的點心,一旁伺候著的何欣才忍不住在輕輕咳嗽了一聲。


    夏榕聽道何欣故意的咳嗽聲,看了看手裏捏著的桃片糕,知道這是提醒自己不能在多吃了。便有些神色懨懨的將點心放迴到盤子裏。


    顧宸有些不解他這是怎麽了,何欣上前一步低著頭解釋了一句,“正君的飯量小,少爺走前特意叮囑過,正君的點心要適量,否則該吃飯的時候就要吃不下了。”


    顧宸聽了差點笑出了聲,“你這貪嘴的習慣還是沒變,你這個夫君倒是個有意思的。”


    夏榕因為顧宸的笑話鬧了個大紅臉,有些賭氣道,“有好吃的還不吃,我又不是個傻的!”


    這迴顧宸可真是忍不住大笑出來,“好,好,就你有理,我們都是個傻的。”


    之後夏榕還留顧宸吃了個晚飯,夏榕今天也算是沈相言走後吃的最多的一天了,直到陸庭生見自家夫郎這麽晚還沒迴,親自來沈府接顧宸的時候,兩人才依依不舍的告了別。好在顧宸最近一段時間都會在芙蓉鎮上住,他們倆還能見上幾次,這樣想著也沒那麽難受了。


    晚上夏榕蓋著被子躺在床上,將相公一直枕著的枕頭抱了個滿懷,心裏計算著相公走了已經三十幾天了,說不定現在正在迴來的路上,想到這夏榕滿足的蹭了蹭懷裏的枕頭這才睡了過去。


    ————————————


    沈相言這頭還真在迴去的船上,隻不過船艙外的聲響把還在睡夢中的他吵醒了。這些日子在外麵,習慣了睡覺時懷裏麵有個人,這讓他一直睡不踏實,所以這會外麵一有動靜,他就醒了。接著就聽見敲門聲,沈相言打開門就見站在外麵的是沈安。


    “少爺,守夜的人看見水裏飄著個人,好像還活著,就離咱們的船不遠,大夥讓小的來問問要不要將人救上來。”這船上除了他帶來的六個護衛和沈安外,還有他在路上雇來跟著一起運貨的七八個人,這船上現在都是他的人,所以遇到這種事還得他來做主。


    “救上來看看,畢竟是條人命。”沈相言披上一件外衣隨後就跟著去了夾板上,看著被撈上來的是個衣著不凡的男人,這男人掉進水裏的時候應該是受了什麽傷,現在已然昏迷不醒了。看此人的衣著,這種情況救了這個男人說不定就代表有麻煩。但沈相言也不是個見死不救的人,雖有些猶豫但還是準備救人。


    船上也沒有會醫術的人,讓人給這男人換了身幹淨的衣服,看男人的情況,救人救到底,沈相言想了想吩咐道,“盡快找個地方靠下岸,上岸叫個大夫來看看。”


    等兩天後,沈安領著那個男人來向沈相言稟告,說是這人醒後想要當麵像他道謝。


    沈相言見跟著沈安進來的男人,雖然臉色蒼白,身體看起來還有些虛弱,但那渾身掩藏不住的貴氣讓人一見就知道此人來頭不小。


    沈相言也沒問這人的來曆,笑著讓人坐下,“公子剛醒,應當好生休息才是,何必親自跑上一趟。”


    “在下慕容誠,救命之恩,還是需要當麵來謝的。今日之恩來日定當報答。”雖然是感謝的話,但語氣裏卻是沒有一點低微的。


    沈相言擺了擺手,“救人之事乃沈某當做的,不必報答。不知慕容公子之後有什麽打算?”


    慕容誠因為還病著咳嗽了兩聲,等緩和後才答道,“過兩日會有家仆來尋我,還望沈公子暫時收留一陣。”


    “好說好說,慕容公子也別客氣,有什麽需要就交代沈安。”沈相言指了指帶他過來的人,示意他就有事就找他,不必客氣。


    接下來的兩日因船上枯燥,慕容誠沒事就來尋沈相言說話,聊聊天下下棋,沒幾次兩人皆發現和對方還挺談得來,也就沒繼續公子來公子去的,都直喊對方名字了。


    等到第三日,沈相言想要找慕容誠一起用早飯的時候,發現對方已經走了。到了他之前的房間一看隻見床上放著一塊兩指寬的銀牌還有一張字條。字條上是慕容誠告別的話,寫了家仆來尋,家中還有急事就先走了,留下的銀牌可以在全國通行的開元銀莊隨時換十萬兩銀子,用這塊銀牌先聊表謝意,以後還會報答雲雲。


    沈相言收了那塊銀牌,隻覺得走了個意氣相投的朋友有些可惜,也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見麵,並沒有把慕容誠說的以後還會報答他的話當迴事,本來他救人就沒抱著讓人迴答他的目的。


    沈相言走到船頭,摸了摸胸口,今天晚上就能下船了,等下了船再趕上四天多的路程就能到家,想到就快要見到小夫郎,隻覺得這船怎麽行的這般慢,也不知道榕兒是不是也在想自己,他可是恨不得自己能先飛迴去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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