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相言從外麵迴來的時候,就見夏榕正坐在院子裏。他也沒上去打擾他,而是先迴了屋,簡單洗了澡,又換了身寬鬆些的常服這才迴到院子一把抱起看起來很悠閑的小夫郎。


    夏榕突然被一把抱了起來,差點驚唿出聲,反應過來抱著自己的人是相公的時候,怕自己掉下去,趕忙雙手環住相公的脖子求道,“相公快放我下去。”他這麽大個人了,下人還都在呢,就被相公抱著,這叫他還怎麽見人啊,不過這種驚慌害怕很快就變成了歡快的笑聲。


    看著麵前恩愛的夫夫倆,何欣何苗都很為自家主君開心。曾經他們剛被買進府裏的時候還為性子軟和的主君擔心過,但是這麽久的時間讓他們看清楚少爺對主君的寵愛是真心的。這也讓他們私底下都鬆了一口氣,畢竟這麽好伺候的主子可是少見的,他們也希望主君能一直這麽開心。


    沈相言抱著他轉了幾個圈這才把人放了下來,拉著他的小手一起坐在竹榻上。按例詢問他今天都做了些什麽,有沒有貪吃零嘴之類的。夏榕一一迴答了,還和他說了之前何欣跟他說的那些傳聞,沈相言聽了也隻是笑了笑,並沒說話。


    這事還真是他下山之後吩咐陳財去辦的,不過他也就是讓陳財找個熱鬧地方隨便說了幾句罷了。不過不管哪個時代的老百姓都對這種大戶人家的八卦很感興趣,以訛傳訛根本不用他在做什麽就變成現在這種情景。這也讓他更明白這個地方流言的可怕性,所以他傳這事的時候都是把他和夏榕摘了出去的。


    沈相言坐了會就覺得他家小夫郎還真是會享受,這地方找的不錯,樹蔭加上兩趟院門中間成了穿堂風,吹的人暑氣也散了幾分。


    “榕兒,介不介意和為夫手談兩盤。”說完就吩咐下人把之前他給夏榕買的那套瑪瑙棋拿來,準備拉著夏榕下幾盤。


    “那先說好了,如果榕兒下的不好,相公可不許笑話我。”雖然這麽說,但是夏榕一雙眼睛亮亮的,見棋子被拿來還真有點手癢癢,他以前在夏家不大出門,所以無事的時候都會自己和自己下棋打發時間。但是他還真沒和別人下過棋,現在相公既然提出來,他多少都有點躍躍欲試。


    “好,不笑話你,不過就這麽下是不是也挺無趣的,要不要堵些東西。”沈相言看著坐在對麵執白子小夫郎神色柔和的繼續道,“就堵誰輸的話就答應對方一個要求吧,如何?”


    夏榕眼睛轉了轉,便答應了,他對自己的棋藝還是有點信心的,可不認為自己一定會輸。結果他還是太天真,下了四盤,每一盤都是輸了一枚棋子。本來最開始見自己隻輸了一枚棋子,夏榕還有些不服氣,難得的和相公耍起賴來,央著還要再來一次,結果一連四盤皆是如此他才反應過來,相公這是故意的,故意就贏他一枚棋子。


    結果沈相言笑好脾氣的問他還要不要再來一盤的時候,夏榕氣鼓鼓的扔了棋子表示不下了。讓人收拾了棋盤,沈相言心情大好的刮了刮小夫郎的鼻子,“怎麽,還真生氣了?還是這麽一團孩子氣的。”


    哪裏是他孩子氣,分明就是相公吊著他,故意贏那麽一點讓他以為自己努力下還能贏。夏榕低頭踢了踢腳,不過確實是他輸了,夏榕氣哼哼的道,“願賭服輸,相公要榕兒做什麽?”


    “這個嘛,現在還沒想好,以後再說,總之到時候別想耍賴就成。”沈相言拉起還在耍小脾氣的小夫郎讓他坐在自己腿上,說了個讓夏榕異想不到的消息,“榕兒,我要出一趟遠門,你知道的,有很多香料的產地都不在這附近。以前祖父在的時候,沈家是和很多地方的商戶有往來的,我想開好香自來,這些地方還要我親自跑一趟才好。”


    夏榕有些不可置信的抬頭看著他,也忘了什麽賭約,一時有些接受不了,好半晌才呐呐的問出口,“相公要去多久?”


    “少則一個半月,多則兩個月吧。”沈相言在心裏計算了下距離,多少有些埋怨這地方的交通不方便,這一路往南邊去,不光要坐馬車,可能還得走段水路,來迴一次怎麽算也至少要一個半月,“榕兒乖,我盡量早些迴來,這次去我帶上沈安,要是可以以後也不用我親自去了。”


    聽著要去那麽久,夏榕心裏很不好受,現在相公還沒離開呢,他就有些受不了了,“那,那相公什麽時候走?”


    沈相言摸了摸夏榕的頭,知道他心裏難受,還是說了出來,“後天吧,一些事還要準備下。”他也想帶夫郎去,可是這趟不是遊山玩水,而且路途有些遠,他是準備一路加緊趕路的,帶上榕兒他怕到時候照顧不好他。


    “那相公出去多帶些人好不好?”他知道在這種時候該打起精神來,讓要相公能放心出門不用擔心他,但還是沒忍住的眼眶紅了起來,嫁過來之前就聽說已去的公爹就是去南邊采買香料出的事,這叫他如何能不擔心。


    沈相言看到夏榕難過,也跟著因為離愁有些傷感起來,親了親小夫郎的眼角,故作語氣輕鬆的道,“放心,我會多帶些人走。榕兒在家也要好好照顧自己,爭取快些長大知道嗎?相公可是有些等不及了。”說完附在夏榕腰間的手還暗示性的摸了摸。


    因為相公曖昧的舉動,那種即將要分別的難過終於淡了幾分。夏榕揉了揉酸澀的眼睛,站起來吩咐何欣何苗給相公整理要帶走的行李,還有一天時間了,作為夫郎他還什麽也沒準備,想了想有好多東西要帶走,他可得親自看著才行。


    沈相言看小夫郎為了他出門忙碌起來,也沒去阻止,這時候不讓他弄他難免會更難受。想了想,出門前還有很多事需要他安排下才能放心,這麽想著他也叫來府上的下人一一交代了起來。


    出發前的一晚,夏榕將腦袋埋在相公的胸膛裏,摟著相公的手也緊了又緊,想著明天開始這張床上就隻有自己一個人了,怎麽都控製不住自己的心情。


    沈相言看小夫郎這個樣子心疼的不行,心裏暗暗發誓,這一次之後再也不離開他了。細碎的吻沿著額頭一路順著眉眼,鼻子到那柔軟的唇瓣,兩人皆因為即將要分別而比平日更加大膽,當沈相言一路向下在被子裏握住小榕兒的時候,夏榕不禁瞪大了眼睛,隨後壓抑不住的聲音從剛被狠狠欺負了的唇間溢出,待一切歸為平靜夏榕終於因為第一次經曆的事累的不能再想其他,睡了過去。


    沈相言附身親了親夏榕的額頭,看了看自己身下還蠢蠢欲動的東西苦笑了下,“體力這麽差,也不知道真吃進嘴的時候可怎麽辦才好。”不去理會自己,給睡著了的小夫郎清理好之後,翻身上床將人抱在自己懷裏,卻是一點睡意也沒有。


    忍不住一遍遍的用視線描摹著懷裏人的輪廓,輕輕拍著懷裏人的背讓他能睡的安穩一些,就這樣看了整整一夜都沒有合眼。


    第二天天還沒亮,沈相言就輕手輕腳的下了床洗漱穿衣,看著床上還睡的很香的夏榕,又親了親他的嘴角。起身寫了一張紙條放在夏榕枕頭邊,這才推開房門吩咐何欣何苗好好照看夏榕,不用叫醒他,有什麽事可以找李家,他已經提前通知那頭幫忙照顧下夏榕了。


    快速吃過早飯,又一次交代府上的下人,在他出門的這段時間守好本分,照顧好主子,隻要他迴來的時候夏榕沒出問題,就肯定有賞,否則就別怪他不留情麵,打了板子發賣都是好的。


    交代完這些,沈相言帶著沈安還有六個護衛出了門,夏榕給他準備好的行李已經裝好在大門口等著了。沈相言看了看整整兩輛馬車的行李,嘴角抽了抽,還是有些忍住不的讓沈安檢查了下,實在沒必要的就弄了下去,一路上隻要帶夠了銀子,很多東西可以路上在買。至於其它看起來有用的他就帶著了,畢竟是夏榕的一片心意,他要是都不帶夏榕醒了該更生氣了,沈相言摸了摸鼻子,本來他不告而別就怕夏榕生氣了。


    最後看了一眼沈府,趁著天邊剛露出的魚肚白,沈相言帶著人不在迴頭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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