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慕雲依然笑臉相對,神采熠熠的雙眸,從進門的那一刻起就不曾從魏附離的臉上移開,和他一起進來的還有……


    歐陽!


    這是那天之後,魏附離第一次與歐陽麵對麵。


    知道歐陽在看自己,魏附離故意忽略他關切的目光,轉而麵向季慕雲。


    「季先生,您有事嗎?」生疏有禮的問法打破了片刻的寧靜,魏附離沉靜如玉的臉上看不出是喜是怒還是怨。


    季慕雲看了一眼他麵前的文件,笑道:


    「附離……」


    「請叫我魏先生,或者魏總?」


    刻意劃清彼此的界線,就算在最細小的部份,魏附離也定要找到可以刺傷對方的地方。


    「魏先生。」季慕雲僅僅垂了一下眼廉,複又抬起明亮清澈的眼睛。「想必您已經看過這份投資計劃的實施草案。」


    「是的。」


    「如何?」


    「近乎完美。」


    「如果沒有任何異議,這個月十五號開始動工。」


    「可以。」簡單明了地表示自己的意見,魏附離惜字如金,他似乎更吝於向季慕雲表達自己的看法,也許他根本就不想與他說話。


    哎……季慕雲在心底輕輕歎息。


    「歐陽去了我那,我想你最近很忙,關於投資案的那部分,我會請歐陽直接來說明,順便幫著你處理一些事務,這樣你可以輕鬆一些。」


    「季先生,如果要安排眼線是否應該換個新人?警察安排的臥底在被揭穿真實身份以後,還會再采用舊人?」魏附離冷嘲熱諷。


    「關於投資案的實施計劃,或者你更願意和我交流?」季慕雲揚了一下眉毛。


    「一個是背叛者,另外一個是策劃背叛的主謀,我可以有第三種選擇嗎?」魏附離挑高嘴角,冷冷的譏誚。


    「當然有。你可以選擇現在終止這項合約,支付斯比昂家族二十四億美金的違約金,從此你不會再看見背叛者,和策劃這場背叛的主謀。」明知道說出此番話必將激怒魏附離,季慕雲依然沉靜地將話說出來。


    被人當頭一棒,魏附離一陣眩暈,咬緊牙關,牙齒被磨得咯吱直響。


    「好,好,好!」


    「魏總願意選擇了嗎?」目不轉睛地看著魏附離略顯憔悴的眸,季慕雲心中一緊。


    「我有選擇的餘地嗎?或者我該說悉聽尊便。」該死的,你已經把我所有的自尊都踩在腳下了,你還想怎樣?


    「歐陽留下,我走。」季慕雲幹脆的把話說完,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轉身,向前走出幾步,他忽然停了下來,幽幽的聲音在這空曠的辦公室裏顯得格外寂寞:「記得按時吃飯,不要累著自己。」


    魏附離一震,去看他單薄的背影,厲害:


    「我可以把這些看作季先生對合作對象的關切嗎?亦或是您擔心魏某倒下去,這個投資項目無法順利進行?」


    季慕雲背上的肌肉有一瞬的僵硬,他並沒有轉身,也許是怕被魏附離看見他此刻脆弱的一麵。


    「多注意身體。」


    說完,季慕雲快步離開。


    因為季慕雲的離開,四周沉寂了下來,靜得仿佛是宇宙最深遠的角落。


    歐陽低低的歎息打破了這一片尷尬的沉寂。


    「附離。」他輕輕地叫了一聲。


    「我記得以前公事公辦的時候,你從來隻叫我魏總。」魏附離埋首於麵前的一堆文件,完全不去看歐陽。


    「隻有今天,我想以朋友的身份和你談一談。」歐陽的臉上有真摯的關切。


    「朋友?」聞言,魏附離猛地抬起頭來,眼底的深暗被濃濃的嘲諷所取代。


    「當你出賣我的那一天,你恐怕已經忘記朋友兩字該如何去寫!」


    「我沒有出賣你。」歐陽平靜地說。


    「你沒有出賣我?哈哈哈……這是我聽過的最可笑的笑話。」魏附離突然站了起來,狠狠地將手中的檔仍在辦公桌上。「季慕雲人都站在魏氏的最頂層了,你居然還說你沒有出賣我?」


    「我說了,我沒有出賣你!」一再被人指責莫須有的罪名,歐陽隱隱動了火氣。


    「看著然覺得也許他真的救得了你!」


    「所以,你就「好心」的答應了他,把斯比昂家族的投資計劃順便告訴了我?」陰狠從魏附離的眼底掠過,越過寬大的辦公桌,他站在歐陽的麵前,他要讓他更加清楚的感受到他的怒火與不甘。


    「能與斯比昂家族合作一直就是你的心願,你已經達成這個願望,並且做的很成功,我不覺得你該有什麽不滿。隻是斯比昂家族的代表與你的想象有了一些偏差。」


    「這不是一些偏差,而是我生命裏最不應該出現的最大偏差!你引來了一頭獅子!」魏附離用吼的把話說完。


    「附離,你應該冷靜下來,冷靜下來以後,再用你引以自豪的腦袋仔細想一想,想一想前因後果,想一想走到現在的每一步,想一想慕雲他究竟為你做了什麽。」相較於魏附離的滿腔怒火,歐陽平靜得一如深潭秋水。


    「麵對一個背叛者,你讓我如何冷靜?」想到從我和他認識的第一天起,他就完全掌握我的計劃,近而慢慢地陪我玩這個遊戲;一想到你們兩個在背後笑破肚皮的樣子,我就怒不可遏,恨不能把你們兩個撕成碎片,然後丟進海裏喂魚。」


    熊熊的怒火燒毀僅存的冷靜,魏附離陰沈的目光仿佛利箭一般,訂要把歐陽射穿。


    「打從一開始你就知道我為什麽找上季慕雲,打從一開始你就知道我為什麽要陪他玩這一場追心的遊戲!你卻在我最脆弱的地方很幹脆的給了我一刀。」


    「我當然清楚你為什麽找上季慕雲,我更清楚你為什麽要陪他玩這一場傷害彼此的遊戲!就算魏附奇直到死去的那一刻喜歡的人是他,那也不是慕雲的錯。他可以選擇愛上誰,但是他無法選擇被誰愛上!因為附奇是你的親哥,所以你怯弱的將自己藏起來,你不敢告訴他你愛他,膽小的你錯過表白的最好時刻。因為附奇的死,所以你將終生帶著遺憾!這些與慕雲無關!這一切的錯都在你!」


    「不許你提起魏附奇這個名字,不許!」魏附離用力捶上辦公桌,桌子發出了悶聲巨響。


    「慕雲隻是被你哥喜歡而已,他做錯了什麽?為什麽必須要承受你所有的怒火?隻因為他被你最喜歡的哥哥愛著,所以他就必須承受所有的傷害嗎?這不公平!」


    「你住口!」


    「關於你的計劃,我對他隻字未提過!」


    「這個時候你覺得我還會相信你嗎?」


    「如果慕雲知道你的計劃,依然陪你玩完這場遊戲,被你傷到體無完膚,那他就是天下最癡情的傻瓜!明知道你不愛他,明知道你不會愛他,明知道就算把這個投資案送到你的麵前你也不會感激他,他依然做了選擇,難道他做的這一切不足以說明他愛你嗎?」歐陽迴吼了迴去,明亮的辦公桌上映出一張怒不可遏的臉。


    「最傻的恐怕是被你們兩個蒙在骨子裏的我吧?」


    「你!……偏執的你有時候真的不可理喻!」歐陽恨得磨牙。


    「那好,我換個說法,我魏附離很感謝你把季慕雲這頭獅子送進魏氏!」尖銳的嘲諷將歐陽所有的耐性全數磨盡。


    「魏附離……」歐陽連名帶姓的叫。


    「總有一天你會後悔。」


    「對,我會後悔,我已經後悔了,後悔最初我怎麽沒用最簡單的方法除掉他。」


    「我已經給你了足夠的暗示……但是你全然聽不進去……」歐陽氣得全身發抖,他用力閉上幹澀的眼睛,重新張開的時候,他的眼底隻有一片冷漠。


    「你會後悔!」


    五月三日,多雲。


    我問他:「你為什麽喜歡他?」


    他笑了一下說:「不知道。」


    「不知道?」我很疑惑。


    「我對他一見鍾情,我們家的男人可能都是dna作怪,對自己的另一半全部都是一見鍾情。」他笑著解釋。


    「一見鍾情的愛能持續多久?」我更是覺得擔憂。


    「永遠,我有自信。」


    「我不信,男人很容易喜新厭舊。」我對他的自負有些生氣,更多的卻是羨慕他可以如此坦然的麵對自己的感情。


    「我不會。」他一直笑著,那笑非常的好看。


    「為什麽?」


    「因為他是我看上的人。」他給了我一個不算是答案的答案。


    那一刻我想,把他交給他也許是我這一生中做得最對的一個決定。


    我很肯定。


    投資案一直進行的非常順利,魏附離也一直很忙,歐陽每天過來兩趟,隻是平淡的把話說完,把事情辦妥,所有的事情結束之後,歐陽總是很幹脆的離開,但是魏附離看得出來他欲言又止。


    故意忽略看到的一切,魏附離恢複成那個沉穩的魏氏總裁。


    如往常一樣,快到中午的時候,秘書小王敲門走了進來。


    「魏總。」


    「謝謝。」魏附離看見秘書手中的午餐,感激一笑。


    「您客氣了。」秘書的臉紅了一片,她羞赧地垂下眼廉。


    「多虧你幫我準備午飯,不然這幾天我一定餓到胃痛。」魏附離是真的感謝細心體貼的秘書。


    「您太忙了,總是忘記吃,這對胃不好。您不嫌棄的話,以後晚飯我也幫您準備好,放在茶水間裏,您吃前隻要加熱就行了。啊!對不起,我說太多了。」見魏附離不說話,秘書小王這才發覺自己也許說了多餘的話,她連忙噤聲。


    「謝謝。」魏附離搖頭,他溫和一笑,「你準備的午餐很好吃。所以我更期待以後的晚餐。」


    「您喜歡就好。」秘書小王的臉更紅了。「沒什麽其它的事情,那我就先出去了。」


    「嗯。」


    「其實那個……」秘書走出去幾步,又停了下來,轉身看著魏附離。


    「什麽?」看著躊躇的小王,魏附離覺得她有話要說。


    「請您……」小王猶豫了一下,說:「請您多注意休息,熬夜對身體不好。」


    被人關心總是覺得窩心,尤其被不算太親近的人關心,心中更是覺得溫暖,這個下午魏附離難得的有了一個好心情。


    接近下班時刻,魏附離難得提前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


    抬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確認好時間,算準了汪秋蓉這會就快到了,他快步走出辦公室。


    在魏氏大廳,魏附離一眼就看見站在那的汪秋蓉,他立即迎了上去。


    「秋蓉,等久了吧。」


    「沒有,我剛到。」汪秋蓉有一張精致溫柔的臉,輕柔的聲調更添她柔美的氣質。


    從各個方麵來講,汪秋蓉是個成為妻子的合適人選,魏附離也算是很滿意這個未婚妻,雖然他知道他這一輩子都不會愛她。


    「我們先去吃飯吧。」


    「好。」柔順的開口,尊重魏附離的意見,從來沒有任何異議。


    兩人一齊走到地下車庫。


    魏附離掏出鑰匙準備開車門,覺察到一道灼熱的視線,他迴頭看見背後的人,他英挺的眉峰擰成結。


    想到了什麽,魏附離忽然一笑,他停下手中的動作,溫柔的摟過汪秋蓉的腰,將她擺進懷裏,甜蜜一吻落在她白皙的臉頰上。


    「附離。」汪秋蓉紅著臉依偎進魏附離的懷裏。


    胸口一陣劇痛,彷佛被野獸尖銳的利齒撕開。


    痛!


    季慕雲聽見自己悶哼了一聲,苦澀沿著被撕裂的傷口開始滲透。


    慢慢地走過去,緩慢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踩在心口上。


    那一刻,季慕雲為自己刻意去找那更疼痛的自虐方式而悲哀不已。


    苦苦笑了一下,不甚明亮的光現隱沒了他嘴角僵硬的笑容。


    看著靠近的季慕雲,彷佛剛剛才發現他一般,空曠的車庫裏響起魏附離詫異的聲音:


    「季先生?好巧,沒想到在這碰上。」


    「是很巧。」扯開嘴角,送上幹澀的笑容,季慕雲知道此刻這個笑容有多難看。


    「對了,給您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未婚妻,汪秋蓉,我們很快就要結婚了。」惡劣地加重了最後兩字,魏附離似乎覺得還不夠一般,將汪秋蓉摟得更緊。


    「秋蓉,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斯比昂企業的繼承人,這次投資案特別企劃小組的首席代表,季先生。」


    「季先生,您好。」汪秋蓉有禮地問候。


    溫柔賢淑的汪秋蓉,漂亮精致的容貌,乖巧的個性,站在俊美的魏附離身邊,彷佛天造地設的一對。


    有一刻,季慕雲突然對自己長久以來堅信的東西產生了質疑,他問自己,是不是像汪秋蓉一般柔順的女子才更適合魏附離?


    猝不及防在心上狠狠敲了一下,季慕雲被自己的想法所傷。


    深吸一口氣,他笑著迴應:


    「汪小姐,您好。」


    他隻是掃了一眼眼前漂亮的女子,專注的視線就全部放在魏附離的臉上。


    清冽的目光是那樣的專注和灼熱,令魏附離幾乎不能逼視。


    被燙了一下,胸口留下隱隱的痛感。


    這感覺居然說不上討厭,卻很令人心煩意亂!


    魏附離微微蹙了一下眉心。


    「季先生,我和秋蓉還有事,先告辭了。」


    攔著汪秋蓉的腰,不等季慕雲迴話,他甚至有些粗魯的拉開車門,將汪秋蓉送了進去。


    迅速發動引擎,驅車離開地下車庫。


    煩亂地看了一眼車前的後視鏡,對上一雙寂寞的眼睛,那眼清澈幽深,流淌著美麗的愛意。


    孤單的身影隨著車子的離去越變越小,寂寞的氣息仿佛如影隨形。


    越開越煩躁,越是想靜心越是難以平靜,那個孤單的身影居然莫名其妙地在眼前搖晃,擾亂了原本就不平靜的心。


    「可惡。」魏附離暗罵一聲,猛得踩刹車。


    「吱」的一聲,汽車發出尖銳的悲鳴,停了下來。


    魏附離猛地捶了一下方向盤,眉頭深鎖。


    一切全部都亂了,自從他出現的那一天!


    不應該會想到他,哪怕是因為恨他!就算是恨,也不允許除了附奇之外的第二個人占據心神這麽久,絕對不允許!


    狠狠咬著牙,連牙根都生疼了,可那張似乎泫然欲泣的臉卻一直在眼前晃來晃去。


    泫然欲泣?該死的,我怎麽會有這麽荒謬的想法?哪怕他哭死都與我無關!


    又是兇狠的一下捶在方向盤上,拳頭痛到麻木。


    覺察出魏附離的異樣,汪秋蓉擔憂地問:


    「附離,你沒事吧?」


    季慕雲、季慕雲、季慕雲!該死的,停止想這個名字!


    「附離、附離?」見他隻是盯著前麵的路麵,出神的想著什麽,對她的問話置之不理,


    汪秋蓉忍不住提高聲調,連連叫了兩聲。


    「啊?」魏附離忽然驚醒過來。


    「出了什麽事嗎?」


    「與你沒有關係!」魏附離口氣很壞,聲音很大也很衝。


    「啊……對不起。」汪秋蓉白了一張美麗的臉,擔心自己問了什麽不應該問的事情惹得對方不快,低低地道歉。


    知道是自己不對,魏附離深深吸了一口氣,說:


    「對不起,和你沒有關係。秋蓉,我看今天就算了,我突然想起還有一些事情沒有處理,我先送你迴去,改天我再請你吃飯,向你賠禮。」


    汪秋蓉垂下視線,委婉答應。


    將汪秋蓉送迴去之後,心情極差的魏附離開車在盤山公路上繞了幾圈,找了一間酒吧坐下,向來自律的自己多喝了幾杯,微微感到酒精在胃裏灼燒,想起來該迴去的時候已經到了半夜。


    不打算開車迴去,將車停在路邊,一路沿著迴家的方向走著,深夜的路上有風做伴,緩步走了近兩個小時後,終於看見自己久居的獨幢別墅。


    深夜異常的的安靜,有一點人聲都會被傳得很遠,所以未到近前,魏附離就已清晰的聽見兩個人在說話的聲音。


    「慕雲,你迴去吧。」


    「……再等一會吧,他到現在還沒迴來,晚上看見他的時候,總覺得他有些心神不寧的樣子,我有些擔心。」


    「就算你等到他迴來又能怎樣?附離他不會笑臉相迎。」


    「我知道,弄不好還會外加一拳。」


    「你……笨蛋!」


    「嗬嗬,你不也是?原本與你沒有關係,卻硬是被牽扯進來,對不起,害了你。」


    「沒你說的那麽嚴重。」


    「但是我還是想說對不起。」


    「傻瓜。」


    魏附離走進的時候,就看見歐陽輕輕揉著季慕雲柔軟的發,淩亂的發讓他看起來就像一個可愛的大男孩,彷佛與那個世界著名的跨國企業完全無關。


    他微微垂下頭,任由歐陽弄亂他的發,淺淺地笑了起來,黯淡的燈光下,他的笑容柔和萬千。


    又是他!


    一股子莫明的火焰猛地衝上頭頂,魏附離氣急敗壞地一聲大叫:


    「季慕雲!」


    魏附離不知道這無名之火是因為站在家門前的季慕雲,還是因為那他那隻依然停在他頭上的大手。


    想到後者,魏附離先是愕然,轉又因為這更加莫名其妙的想法怒火衝天。


    完全沒有想到魏附離會走迴來,對於突然出現大喊一聲的他,兩人皆是一愣。


    大吼之後,是死一般的沉寂。


    夜風撩起季慕雲淩亂的發,他的嘴角有淺淺的笑意。


    「你迴來了。」


    「我迴來的好像不是時候,是不是打擾你們在此談情說愛?」


    「誒?」沒由來的一句話令季慕雲好生奇怪。


    「別怪我沒提醒你,季先生,如果要談情說愛也請別擋在我家門前?」


    「你現在簡直不可理喻!」一旁的歐陽冒了火氣,靜謐的四周充斥著他的怒火。


    「可是我聽你這麽說卻很高興。」季慕雲嘴角的笑容加深了,「那讓我覺得你是在吃醋,附離。」


    魏附離一震,他的眼隨即冷了下來。


    沉默旋身,按了一下鐵製大門的電子鎖,門開了,不加理會麵前的兩人,他要趕緊迴去,趕緊將混亂的思緒理清,所以他一定要先離開造成這混亂的源頭——季慕雲!


    越過兩人的時候,手腕被人一把抓住,力氣大到要彷佛要把他的手腕折斷。


    「放開。」沉沉的聲音警告味十足。


    「不想。」季慕雲卻笑盈盈地說。


    「我讓你放開。」火大,火藥味道十足。


    「慕雲,隨他去好了。」歐陽在一旁解勸。


    歐陽的話無疑是火上澆油,引來魏附離更大的不快與怒火,眉峰動了一下,他忽然改變了主意,反手抓住季慕雲的手腕,將他壓在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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