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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憋氣,但是小洛清潭心裏明白,對方說的是對的。


    現在的自己在這個世界實在太弱了,別說完成任務,可能連好好活下去都有些困難。


    以前在尋劍門的時候還好,無非是和師父生活在一起,現在卻不一樣,看了更大的世界之後,她有了更加強烈的緊迫感。


    剛才扭傷的手隱隱有些疼痛,小洛清潭抱劍走向房間,說:“我拿傷藥敷一下傷口。”


    洛清潭看著小時候的自己一瘸一拐的背影,思索著自己是不是對她太壞。


    仔細想想,畢竟是自己,這樣的態度似乎未免太冷酷了。


    要是自己的麵前出現了未來的自己,對待自己的態度卻是這樣的,想必自己也會有點失望吧。


    這樣感同身受之後,洛清潭良心發現,跟著進了房間,拿了瓶自己身上上好的傷藥出來,說:“用我的吧。”


    小洛清潭麵露喜色,伸手來接。


    洛清潭把對方的手拍到了一邊。


    “知道這是多貴的藥麽,我來給你上,用靈力化開,這樣到了晚上,你就可以繼續練劍了。”


    小洛清潭咬著後槽牙說了句“謝前輩”。


    洛清潭便坐在位置上,讓小洛清潭站在她的麵前,拉起對方的手,撩起對方的袖子。


    因為看上手腕上的緞帶,她的動作微微一頓,隨即不動聲色地將緞帶和被蓋住的手表稍稍推倒上麵,倒出傷藥糊在了皮膚上。


    小洛清潭也情不自禁地將目光投向了對方的左手腕。


    洛清潭覺察到對方的眼神,手指一彈,一道疾風飛到小洛清潭的眼前,令對方因為突如其來的異物感閉上了眼。


    “想要知道更多的東西,可要看你的表現才行。”洛清潭一邊塗傷藥,一邊冷不丁這樣說了一句。


    聽到這樣一句話,小洛清潭突然想到了之前自己得到過的關於顧采涼和夏憧和的信息,這兩條信息,會不會是屬於“好的表現”呢?


    但是她還是不動聲色。


    雖然對方現在是在幫自己,又似乎和自己站在一樣的立場,但是眼下什麽都還不確定,還是再多觀察一下,來的更好一些。


    既然那條信息裏說的是“仙門大比”,那麽一直到“仙門大比”之前,自己還是有足夠的時間的。


    ……


    木竹前這天迴來的時候,覺得房間裏的氛圍有點怪怪的。


    嗯,怎麽說呢,房間裏的兩個人,一個是個精神萎靡的病人,一個是個全身上下被裹得嚴嚴實實,但是她還是依稀地感覺到,這兩個人都有些沮喪。


    這種沮喪維持了很多天,甚至有種越發加深的趨勢。


    雖然沒有什麽理由,但是木竹前覺得自己有讓這兩個人開心起來的義務。


    於是這天她迴來,見房間裏的氛圍並沒有什麽好轉,便說:“我剛才在外麵碰到了顧道友,她說今天晚上外麵很熱鬧,她正準備出去,我們要不要也出去湊一下熱鬧?”


    小洛清潭搖頭道:“算了,我還是修煉吧。”那天受了蒙麵怪一擊,她便修煉的更加刻苦,又兼蒙麵怪給了她很多修行上的指導,於是最近她一直都在認真修行之中。


    木竹前毫不意外自己的修煉狂人徒弟會這麽說,也知道自己多費口舌也不會有什麽改變,於是很是遺憾地歎了口氣。


    這時本來站在一邊看書的羅清卻突然站起來說:“去,一起去。”


    小洛清潭看了羅清一眼,看見對方正直直地看著她,眼神裏有一絲威脅。


    於是她改了口風:“不過仔細想想,最近好像進了死胡同,是應該出去散散心。”


    木竹前看了看洛清潭,又看了看羅清。


    她總感覺這兩個人之間應該發生了什麽事,不過仔細想想,羅清在南門山照顧了洛清潭那麽多天,態度有些不同,也是正常的。


    但是既然大家都已經同意,便通知了顧采涼說要一起出發,到天色稍晚時,顧采涼先來了她們這兒,帶她們出碧霞宗。


    同行的還有另外三個碧霞宗修士,其中一個是夏憧和,另外兩個則是同門年紀稍小的師妹,也比小洛清潭大些,大約十四五歲的年紀。


    這兩人見到大洛清潭,便一起鞠躬問好,叫她前輩。


    小洛清潭看在眼裏記在心裏。


    眾人乘坐“渡世”往地上去,因為年齡都較小,顧采涼叫那兩個十四五歲的師妹照顧小洛清潭,小洛清潭便趁機向她們打聽羅清的情況。


    結果兩人並不清楚,隻說近些日子那位前輩經常去找師父掌門,一談便是一日半日,遠遠看著也是相談甚歡,於是座下弟子便都很尊敬她。


    小洛清潭這才知道原來對方偶爾消失的幾天是去拜訪了碧霞宗的人,一邊羨慕對方的實力遠遠高於自己,一邊又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是否準確。


    開始懷疑對方也是像她一樣的“輪迴者”之後,小洛清潭迴憶過去所有和對方相關的蛛絲馬跡,猜測師父撿到她的那天,可能就是對方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天。


    也不知道該說湊巧還是天意,那天自己剛好和師父進行了靈鶴傳書,師父詳細地描述了一下撿到這個人的經過,當時自己沒有多想,現在迴想起來,裏麵和自己降世相同的巧合是非常多的。


    ——莫名其妙出現在了一個人跡罕至的地方。


    ——感覺前一秒還沒有人,下一秒就出現了。


    ——受了非常重的傷,周圍卻沒有什麽戰鬥痕跡,也沒有鮮血的軌跡,像是憑空定點出現。


    ——最開始猜測對方受傷是因為有很厲害的敵人,但是到目前為止,那個所謂的“敵人”一點出現的跡象都沒有。


    ……


    還有各種各項的蛛絲馬跡,小洛清潭在心裏過了一遍之後,覺得這個猜測是有很大程度的準確性的。


    但是如果對方是在那天第一次“降臨”的話,為什麽會知道那麽多和這個世界相關的事情?對方的能力又到底是什麽?是否會和自己一樣?又是怎麽樣如此準確地得知,自己的能力究竟是什麽的呢?


    如此多的疑問堆疊起來,反而令大腦更加的混沌,小洛清潭情不自禁去看這個渾身是謎團的家夥,看見對方正在和顧采涼說話。


    但是一邊和顧采涼說話,一邊似乎還注意著師父,時不時迴過頭去看師父一眼,師父看見對方望來,便露出一個笑容。


    小洛清潭覺得自己很少在師父的臉上看見這樣的笑容。


    怎麽說呢——應該算的上是一種無憂無慮的笑容。


    小洛清潭看著這一幕,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最大的疑惑就是這一點了:雖然師父確實非常好,但是對方是不是對師父,有點過於在意了?


    洛清潭並不知道小時候的自己在這樣編排自己,不過她感受到了對方的目光,然而她並不在意,繼續和顧采涼說話:“……這迴的仙門大比,想必你能的第一吧,年青一代的天榜‘第一’,看來一定會落在你的頭上。”


    顧采涼連連搖頭:“不敢這麽想,青陽門的詹士奎,阜城的宋關雪,湛陽門的江祖魚,上次交手時,都是難分伯仲的膠著戰勢,更別提每次都有黑馬出現,實在很難預料。”


    洛清潭笑了笑。


    她現在還算放心,因為顧采涼並不是“天榜”第一。


    可以確定的是,顧采涼是成為“天榜”第一之後才死的。


    原文中板上釘釘的“天榜第一”,想必不會是假的,隻不過不知道是不是這一迴得的。


    關於顧采涼的所有信息都實在太過於模糊,原著不知道是不是不希望顧采涼奪了主cp的風頭,著墨非常少,除了幾個頭銜,並沒有更多的形容。


    洛清潭直至今日仍然不知道顧采涼是到底為什麽會死——她現在開始懷疑是不是因為對方死去的原因太過於可笑或者無足輕重,所以才一點都不進行描寫。


    她最怕的就是這樣,因為這就代表著對方甚至有可能喝水嗆死吃東西噎死,如果說這些理由都太可笑的話,那麽外出遊曆被不知名散修殺死,遺跡探險被裏麵的裝置困死,甚至大能戰鬥一不小心殃及池魚——這些都是非常無足輕重又可能性極高的死法。


    修真/世界因為這些緣故死去的修士,恐怕像星星一樣繁多,修士隻要修行便能生命悠長,然而修真界的修士卻從來不見多,正是因為更多的修士,像是草芥一樣不知道消失在了什麽地方。


    顧采涼很有可能就是這麽死了。


    洛清潭現在開始祈禱顧采涼會在這一次的仙門大比失手了,因為假如說她贏了成為天榜第一,她焦頭爛額的日子,也就來了。


    現在最好的選擇就是和顧采涼加深聯係,所以過去幾天除了拜訪碧霞宗的長老們顯示自己並無惡意之外,洛清潭大多數時候都會去找顧采涼,借口非常多,比如說小洛清潭想她了,想找碧霞宗的什麽地方了,希望能拜訪掌門了,找到了什麽不知名的寶物了……


    顧采涼的好感度有沒有刷起來她不知道,不過眼看著夏憧和好像是越來越討厭她了。


    就好像現在,她就瞥見夏憧和正在瞪著她,怒氣令她漂亮的眼睛像是明澈的秋水一般。


    她手上戴著上次那串紅色的珠串,甚至特異擼高了袖子,把它給露了出來。


    ——真是個小孩子。洛清潭暗想。


    她總擔心自己要是繼續和顧采涼說話,夏憧和會氣得上來打她,於是轉了個身,改為和木竹前說話。


    她覺得雖然已經和木竹前相處很久,但還是有一肚子的話沒有說完,她想要珍惜和對方相處的每一分鍾,就好像要補足過去曾經以為會永遠失去的每一分鍾似的。


    地上確實非常熱鬧,此時天色漸晚,路上點起了一盞盞各色的花燈,蔓延開去像是絢爛星河,集市裏不想往常那樣隻有修行相關的物什,還多了很多好吃好玩的,人群密密麻麻摩肩接踵,比往常任何時候都要擁擠。


    幾人大多都是小孩子心性,沒過多久便分頭跑開,小洛清潭被碧霞宗那兩位小師妹拉走,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了人流之中,木竹前便問顧采涼這樣分開了還找不找的迴來,顧采涼叫她放心,說幾人身上都已經放了定位的靈符。


    木竹前鬆了口氣,迴過頭來想和羅清說話,結果被人撞了一下,便頭暈腦花地不知道被人流帶到了何處,再抬起頭來的時候,已經隻剩下她一個人了。


    她有些慌亂地環顧四周。


    周圍全是人流,但大多是陌生的麵孔,她瞪大眼睛看著,忽然看見人群中也有個穿著白色長袍戴著鬥笠的女人,連忙擠了過去,剛想開口,卻意識到了有哪裏不對。


    對方正巧轉過身來,沒戴麵具,露出了一張陌生冷漠的臉。


    ——果然不是羅清。


    實際上當她走近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麽,她已經有了這樣的預感。


    她沒有見過羅清的臉,但是她知道自己能從人群中把對方認出來,因為一種奇妙的,熟悉的,不知道該怎麽形容的感覺。


    這種感覺令她在人海茫茫中,也莫名地感到安定。


    她隨著人潮走著,無意識又被擠到了一邊。


    邊上都是些小攤,鋪了張麻布便開始叫賣東西,木竹前走馬觀花地看過,忽然看見某個攤位上有個紅色的珠串。


    畢方石,品質不算太好,勝在還算純淨,不過估計原料很碎,磨成小指節大小的珠子,串成一串,黑色中也閃著細碎的光。


    木竹前撥開人群,蹲下去想要拿起來。


    攤主卻高聲吆喝:“別拿別拿,不買別拿。”


    木竹前手指一頓,抬起眼與攤主對視:“你說我?”


    攤主道:“一個中品靈石,買不起別拿。”


    木竹前震驚地瞪大眼睛:“品質那麽低的畢方石你要價一個中品靈石,你怎麽不去搶啊。”


    攤主揮了揮手:“走走走,別打擾我做生意。”


    木竹前頗覺受辱,正想再說話,身後忽然有人拉住了她垂在身側的另外一隻手。


    她雖然一驚,卻並沒有甩開。


    莫名其妙的,她內心產生一種奇怪的感覺,告訴她這個人是自己應該認識的人。


    她的腦子裏在第一時間產生了兩個選擇,那就是羅清和洛清潭。


    這個高度的話,應該是羅清。


    她迴過頭去,果然看見了羅清。


    對方戴著麵具,兜帽卻已經收起來了,她看著木竹前,說:“我找到你了。”


    這一刻,木竹前心頭一跳。


    心中似乎有一個聲音喟然長歎——你終於找到我了。


    一種奇異的充實感瞬間填滿了她的心髒,她理智上覺得莫名其妙,情感上卻因為這種暢快簡直快要熱淚盈眶,有一種暖流從心髒開始蔓延而開,她知道她現在非常高興,非常高興。


    好像她一直在等一個人,說這樣一句話似的。


    洛清潭剛剛找到木竹前的喜悅,因為木竹前眼中留下的眼淚蕩然一空。


    她連忙伸出手去擦,慌道:“你這是怎麽了,為什麽要哭。”


    木竹前這才發現自己原來哭了,頓時也莫名其妙地開始摸臉——欸?我為什麽要哭?


    洛清潭皺著眉頭望向了攤主:“你剛才是不是說了什麽?”


    攤主本來還想嘴硬,忽然看見對方腰間的腰牌,認出這是碧霞宗給較為重要的人物的腰牌,頓時就怕了,道:“客人啊不,前輩,小的真的什麽都沒做,小的就是……就是有眼不識泰山。”


    這麽說著,突然想起什麽,抓起攤位上畢方石手鏈所在位置一圈的所有飾品,一股腦遞到木竹前的手邊,兩股戰戰道:“您要什麽,小的直接奉上就是了,問什麽價錢呢。”


    這突如其來的轉變讓木竹前都反應不過來,她下意識接下那一堆東西,然後看著攤主風卷殘雲一般收拾了東西,轉眼間就從人群中溜掉了。


    人實在太多,很多空下來的位置又被新的人占領,隻留下抓著一把謎之飾品的木竹前,和抓著木竹前的洛清潭。


    洛清潭問:“要不要追上去?”


    木竹前本想點頭,她覺得自己不能白拿這些東西,得還迴去才行,但是想到對方剛才那害怕的樣子,又覺得不追上去恐怕這才是做好事,雨絲搖了搖頭道:“不用了。”


    洛清潭看著她手上的東西:“你為什麽要這些東西。”


    木竹前的臉在一瞬間開始發燙。


    她怎麽能說,在看見這個珠串的時候,她想起了小洛清潭向她描述南門山經曆的時候,說起夏憧和和羅清掙一條紅色珠串的一幕,她當時聽到這段,心裏就想:羅清這麽喜歡這種紅色的珠串麽?


    於是今天出來的時候她特意觀察了夏憧和手上的那串,剛才見到這串與那串非常相似,便起了想買的心思。


    但是本來想要偷偷摸摸送的禮物現在不僅暴露出來,還是那麽尷尬的場景,木竹前又哪能說的出來,於是胡亂把東西塞進懷裏,含糊道:“沒想要啊,剛才那個攤主誤會了而已。”


    洛清潭認同地點了點頭,她也覺得是誤會,畢竟這些東西的品質完全是地攤貨的水平,要是木竹前想要的話,她完全可以買更好的給她。


    不過她還是很在意木竹前哭的事情,用手指輕輕摸著對方發紅的眼皮,道:“真的沒什麽麽?”木竹前又不是輕易會哭的人,居然到了哭出來的程度,洛清潭怎麽想怎麽覺得事情有貓膩。


    木竹前自己都一頭霧水,哪裏能給出什麽解釋,便搖頭道:“我也不知,大概是塵土迷了眼睛。”


    然而接下來的時間,木竹前越發在意剛才的情況,修士信命又不信命,她有點懷疑自己剛才是不是進了什麽魔障,但是如果說是魔障的話,這又並沒有給她帶來什麽負麵的影響。


    要說有什麽影響……


    ——那隻能說看見羅清臉紅心跳的更厲害了?


    木竹前想這件事想了半天,等迴過神來,發現自己和羅清還緊緊地拉著手,才意識到似乎從剛才開始,兩人的手就一直沒有鬆開。


    在心跳加速之前,手心先滲出了冷汗。


    木竹前第一反應便是想把手縮迴來,洛清潭卻拉得更緊,並向她投來了疑惑的目光。


    木竹前有些慶幸現在周圍全是些五彩斑斕的燈光的幹擾,想必羅清看不清她臉紅的樣子:“又不是小孩子,拉著手像什麽樣子。”


    洛清潭迴答的一本正經:“我隻是擔心又走散了。”


    “走散”這個詞聽得木竹前又是心悸不已,她發現自己對羅清說出這樣類型的話似乎格外關注,但是她還是說:“走散也常有的事,其他人不是也和我們走散了麽?”


    “可是,我想和你在一起啊。”


    這話一出,木竹前低下頭,再也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她擔心自己繼續說話,會變成聲音顫抖臉頰爆紅那樣丟臉的樣子。


    可是實在太奇怪了,她甚至還沒有見過對方的臉呢。


    兩人就這樣手牽手逛到後半夜,到了約定的時間,到了和顧采涼她們說好的聚頭的地點。


    顧采涼和夏憧和已經等著了,另外三個小姑娘卻還沒有過來,顧采涼遠遠擺了擺手,夜色之中,木竹前看見她的手上也多了一串紅色的珠串。


    木竹前下意識看了夏憧和的手腕一眼。


    對方手腕上那串紅色的珠串,仍然好好的戴著。


    她心中產生了一種微妙的感覺,這種感覺一出現,她就立刻深覺罪惡,認為自己思想肮髒,將人家的是姐妹情誼想的那麽複雜。


    與木竹前相比,洛清潭就直接的多了。


    她想:莫非在自己的刺激之下,兩人成功互訴衷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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