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這樣的事情,喬玉言便是借口有事兒不去也沒甚要緊的。


    溫老太太雖然說是她的婆母,可兩個人都心知肚明這層關係內裏是什麽。


    隻是如今到底同在一個屋簷下,老太太對喬玉言也算得上不錯。


    平日裏府裏的大小事情都是她們小妯娌在處理,老太太時不時地過問一兩句關於六房的事兒,便是一種心照不宣的照拂。


    喬玉言向來投桃報李,且溫老太太這個提議,原本也是為她考慮,她不會那麽不識好歹。


    便是真的有十足的理由,若經常這樣,未免就叫人覺得她不尊重溫老太太,倒是落了老人家的麵子。


    王嬤嬤卻是一百二十個同意,“太太如今也及笄了,眼看著就是和老爺和和美美的過日子,既然大家都是去求子的,太太不妨也拜一拜。”


    喬玉言便紅了臉,“您老此前還說教我不要太早懷孕。”


    “這孩子的事兒不也說不準嘛!雖說還是晚一些的好,可如今準備起來也盡可以了,哪裏一拜就立刻懷上了的那菩薩也忙,也要有時間準備不是!”


    這是什麽歪理邪說,喬玉言不由覺得好笑。


    但晚上還是問過了溫停淵的意見,因著魏氏的事情,喬玉言心裏總有些不安。


    生怕這後宅的事情,會牽扯到他前頭的事兒。


    溫停淵卻也覺得好,“你這一年也沒空出去兩趟,正好出去散散心也好,省得悶在家裏難受。”


    她倒是真的不覺得有什麽難受的,若是這幾年能平平穩穩地度過,便是天天這樣悶在家裏她也樂意。


    身邊人都是一副恨不能她出去的樣子,喬玉言便也不再推辭。


    想著徐氏這一向也沒有出過門,便去信問要不要一同去。


    結果徐氏來信說,安哥兒的痘子雖然退了,但是大約是因為吃藥的緣故,這段時間一直有些鬧肚子,便不敢帶她出去。


    又說不知道喬玉容是不是和趙靖海鬧了矛盾,這一向都有些悶悶不樂。


    關於喬玉容的婚事,喬玉言的態度是隨他們自己去。


    隻要不鬧出格兒,兩個人之間吵吵鬧鬧的,其實還更能增進了解。


    因而反倒不似徐氏那般擔心。


    眼下已經是進了十月,早晚都有些寒涼,此去大相國寺,路程又這麽遠,少不得要早起趕路。


    喬玉言便將七夕留在了家裏,帶著品蘭和拾葉出門,王嬤嬤原本想去,誰知前一天晚上吃個秋梨,竟把肚子吃壞了,隻好也留了下來。


    雖說路途不近,但新帝勤儉,底下的百官也都不敢鋪張浪費。


    作為後宅的女眷,一舉一動就很有可能成為言官攻訐的對象。


    可就算再輕車簡從,這些主子們,再加上跟前伺候的,浩浩蕩蕩的還是有五六輛車。


    再見大相國寺,心境又有了極大的不同。


    上一次來這裏,還是趙靖海護送著她過來的,裏裏外外,一層一層,都是守衛著的官兵。


    從當時的那情形看來,還以為這座百年古刹,要就此傾頹,誰知道這大半年過去,再看過去,竟與初次來時,幾乎沒有什麽變化。


    那座藏經閣在工部的督導下,不過兩三個月的功夫,又重新佇立了起來。


    而此時寺內也照舊香火鼎盛,甚至因為新帝初次繼位就這般重視此寺,遠近的百姓越發覺得這裏的菩薩更靈驗些,似乎還比從前更熱鬧了幾分。


    同頭一迴來一樣,溫家的馬車才到,就有裏頭的主持出來引路。


    隻不過這一次又有一些不同,前來的主持顯然和袁雪晴非常熟悉,也不叫她溫四奶奶,反而稱唿其為袁姑娘。


    而她們落腳的地方也比其他院落更開闊,布置也更精巧些。


    這一大家子女眷出行,光有府裏的隨從自然不夠,老太太親自發了話,讓溫昭和溫良親自護送過來。


    隻不過兄弟倆都還有正事在身,送到了便又先迴去了,待下午再來接。


    喬玉言原本並沒有什麽想要求神拜佛的,對於求子……


    她還沒有準備好。


    一方麵是如今她與溫停淵麵對的情況不適合懷孕生子,她不知道未來還會不會有什麽變故,若是再發生什麽事兒,她不希望孩子跟著自己受累。


    另一方麵……


    經過前世的事情,成親對她來說是道難關,而這一關,溫停淵幫著她跨過去了。


    而生子,同樣是一道難關,這會讓她不自覺地就想起敏姐兒。


    因而今日在大相國寺,她隻管胡亂地逛逛。


    隻是對這個地方,她到底心有餘悸,因而隻揀人多的地方走,且一直將拾葉帶在身邊。


    路過大雄寶殿的時候,見著那麽多人在跪拜,心裏莫名的又被激起了兩分衝動,到底還是讓品蘭拿了一炷香來。


    自己跪在蒲團上為親人禱告,尤其是徐老太太。


    上一次的信寄過去已經好些時日了,可一直沒有得到迴信,按道理來說不應該。


    外祖母一向疼自己,知道她心裏著急,應當會盡快迴信才是。


    不過又想到,進來打聽的消息,江南那一帶現在都有些混亂,在與京城這邊的通信上,每每受阻,就是河裏的船都管控很嚴格,想來也有這方麵的原因。


    既然已經拜了主殿,其他各位神明自然也不能不顧。


    一圈香敬下來,就日上中天了。


    從偏殿出來,本想抄著這條沒有日頭的迴廊迴院子裏去用午膳,誰知道就看到一個人站在廊外。


    喬玉言見著他,有些意外,幾乎是下意識地就停下了腳步,眼睛裏也露出幾分謹慎。


    品蘭立刻便察覺了喬玉言的情緒,當先上前了一步,攔在了喬玉言的前麵。


    溫良大約是聽到身後的動靜,這才轉過身,視線掃過來,卻是結實地盯牢在喬玉言的臉上,似乎是想從她臉上看出些什麽來。


    兩個人早就已經算是撕破了臉皮,這裏也沒有別人看著,實在無需演戲,喬玉言便拉著拾葉繞開他直接離開。


    誰知溫良的聲音卻在後麵追了過來,“你還記得之前在這裏的事情嗎”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嫡女貴不可言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清曉深寒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清曉深寒並收藏嫡女貴不可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