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文氏已經將大致的事情說了,喬玉言也就不瞞著,將自己出去後遇到的事情大致地與溫老太太說了一遍,沒有瞞著自己先去了喬家的事情,但是大相國寺的事情卻略過了。


    溫老太太顯然也很是驚訝,“這個時候亂了不應該啊!”


    其實喬玉言心裏的想法跟溫老太太一樣,“我也覺得奇怪,明日便是國喪的最後一日,明日過後,七皇子順理成章地登基為帝。


    五皇子的死雖然沒有昭告天下,可京裏該知道的也都已經知道了,這個時候,到底還有什麽勢力鬧的起來”


    溫老太太在這方麵的見識比喬玉言多了,“沈家可有動靜”


    沈家


    喬玉言反應了一下才想起,她說的是沈婧的娘家,沈大將軍府。


    喬玉言想了想,從南城門口往喬家的路上,實際上是路過了沈家的,可是……


    她仔細迴憶,然後輕輕搖頭,“沒有,沈家沒有任何動靜。”


    溫老太太臉上的神色更加凝重了,“怎麽會這樣!”


    喬玉言沒有說話,隻是在旁邊陪著,等了好一會兒,溫老太太也想不出個所以然。


    喬玉言便道:“不管怎麽樣,國喪之期馬上就要結束,便是亂,也亂不了兩天,至少在咱們這些做臣子的家裏亂不了兩天。


    因而我們也隻要撐過這兩天就行,隻是外頭來的人身份不明,也不知道對我們家而言,是敵是友,我便打算,帶著所有人一起,堅守不出。”


    溫老太太點頭,“你想的是對的,這個時候若是真的逃出去滿城亂竄,等迴頭平定下來清算,最容易說不清楚,多少大家族都是在朝代更迭的時候,一著不慎滿盤皆落索。”


    她又靜靜地想了會兒,“你去吧!我今日已經好多了,且有你四嫂在這裏照顧我,手底下這幾個也算麻利,你隻管忙著你的去。”


    喬玉言點頭,又給她行了一禮,便走出了溫老太太的屋子。


    還沒有行兩步,就被人喚住了。


    知道喬玉言的安排,文氏也沒敢大聲叫她,見她停了腳步,便急匆匆趕上前來,“六弟妹,我實在沒有辦法瞞老太太,我不知道你那日去了祠堂到底發生了什麽,也不知道你從他們兩口子那裏問了什麽,我實在沒法安心。”


    喬玉言看著她含著愧意的眼,便噗嗤一笑,“你是怕我計較這件事”


    文氏沒有說話,喬玉言便笑道:“我與你才認識多久這麽短短的時間,四嫂這樣支持我,相信我,我已經非常感動了,看得出來,你與老太太婆媳關係非常好,你有你的考量,我自然能理解。


    更何況,我也不覺得我做錯了什麽,便是拿到老太太或者大老爺跟前對峙,我也不怕,你能替我忙碌這許多事情,我還沒謝謝你呢!”


    “你這話說的……”文氏見她說得真誠,也就鬆了一口氣,又埋怨道,“要這麽說,溫家的事兒,怎麽能落在你身上說到底,是這個家裏,沒個爭氣的罷了,我嫁到這裏這多年,怎麽算,也該是我的責任比你重。”


    兩個人話說開了,便沒有了芥蒂,文氏又仍舊迴老太太屋子裏去了。


    喬玉言徑自去了外院。


    拾葉正跟一群家丁在一起削竹子,這個院子就在竹林後頭,拾葉方才的時間,就直接去把靠近這個院子的竹子都砍了,扔了進來。


    一來,將靠近的竹子砍了,以免外頭人用火攻,這些竹子就能危害到這邊的房子。


    另一方麵,要將竹子削成利器也更快,不過是砍兩刀的功夫。


    外麵的情勢太不明朗,而且他們甚至還真刀真槍地打上了,誰知道會不會忽然就朝這邊來。


    有備無患,能捱一刻是一刻。


    若實在守不住,也該將對方的火力吸引在一處,好讓人從另一處逃離。


    這邊的事情做的熱火朝天,但是卻沒有一個人說話,大家都隻是沉默地進行著這一切。


    而另外還有一行人提著水桶一桶桶地往圍牆上澆水。


    這樣的天氣裏,水一層層地澆上去,很快就凍成了冰。


    當初給這位太叔祖建這處院子,就是因為他性子安靜,不喜歡來往應酬,怕他覺得住在哥哥家不舒服。


    因而這個院子的院牆也比別的地方高上許多,這院牆若是都變成了冰牆,想要爬過來就不容易了,便是那頭假設了梯子,這邊輕輕一推也就能叫對方滑倒。


    眼看著安排的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喬玉言的才覺得心裏踏實了些。


    再走進內院,就看到嘉禾正靠在樹上嗑瓜子。


    走近了才發現並不是瓜子,是炒熟的米,聽著嗶啵作響,並沒有看見吐殼兒。


    “也虧得你,都跑出去了,還又迴來,不知道這裏頭是龍潭虎穴”嘉禾朝喬玉言伸出手,示意她一起吃。


    喬玉言搖了搖頭,無奈地笑了,“有什麽辦法既然都嫁過來了,自然就是溫家人,難道還能一個人在外頭逍遙”


    “得了吧!”嘉禾不屑地撇了撇嘴,“本宮這輩子見多了衛道夫,沒想到你也是這麽一個人,真是無趣極了。”


    喬玉言對她這樣的評價也不反駁,笑著道:“公主還是早些休息吧!外頭不太平。”


    “本宮是一國公主,本宮怕什麽”嘉禾還是那樣傲慢,帶著她獨有的倔強,“這些天,白天也休息,晚上也休息,還有什麽好休息的,還不如在這裏看看他們幹活兒呢!本宮還沒有見過這樣的事兒。你是從哪兒學的怪好玩兒的。”


    明明是生死攸關的事兒,到了她嘴裏,就成了好玩的事情,喬玉言也無奈,隻能聳了聳肩,“那就隨公主你吧!我還有事兒,先走了。”


    並沒有迴答她的問題,實際上你這些東西,是她在溫停淵隨手拋的一本書上看到的。


    溫停淵……


    也不知道他到了沒有。


    嘉禾忽然在背後出聲,“你覺得會是誰在作亂呢”


    喬玉言猛然轉身,她竟然忘了嘉禾,“公主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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