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是這件東西太過重要,且身邊也再無一個得用的人,喬玉言不得不冒這個險。


    隻要能溜出溫府,還能另想辦法。


    文氏見她的神色堅定,便知道無可轉圜,隻能皺眉道:“你這真是……萬一有個……”


    喬玉言再一次握緊她的手,“四嫂,我進家門沒有多久,又忽然遭遇這樣的事情,所思所慮也多有不周全的地方。


    可如今我能信任的也就隻有你一個了,我出去雖然危險,但是在這裏留守的你,未必就安全,可我現在也隻能將家裏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托付給你了。”


    文氏垂下眼,好一會兒才點頭道:“你放心去吧!這裏我會盡量周旋的,實在不行,我也不會硬抗,會跟老太太說的,辛嬤嬤年紀雖大,但是有在老太太跟前的體麵,她若是出來,我也不至於太難。”


    見她心裏已經有了成算,喬玉言便放心了許多。


    文氏又道:“既然你已經決定了,我也不再阻你,外頭的情形我不知道,不過在咱們家西北角上,那裏有幾個破院子,平時也沒有什麽人住,我記得那個地方似乎有個狗洞。


    前些年我起過歸農的心思,當時想在那邊開片地出來,因而見過,想必外頭那群人也不怎麽往那後麵去,要不然,你去那裏試試。”


    喬玉言喜出望外,便又細細地叮囑了留下來的人一番,這一次倒是真的要讓七夕在床上裝成是她的樣子了。


    王嬤嬤和七夕都憂心異常,可也知道自家姑娘的脾氣,勸是勸不住了,隻能擔憂地將她送出去。


    趁著夜色,喬玉言專撿那些樹叢邊上的路走,加上她又穿著黑色的衣服,在這樣的情況下,實在不明顯,


    雖然因為遇到人,而不得不停歇了幾次,可到底有驚無險地找到了文氏說的那個狗洞。


    說起來有些戲劇性,這幾處荒無人煙的破院落,竟是前世她的葬身之地。


    喬玉言扯了扯嘴角,等事情過去,她要把這裏夷為平地!


    隻要出了溫家這個門,她可以去自己的鋪子裏要人要錢,接下來的事情,相對就好辦了。


    夢坡齋那邊多少會有些消息過來。


    她心裏想得好,可真的出來之後,不免傻眼。


    眼下的京城哪裏還是她原本認知中的京城。


    這會兒雖然天色已經全然黑了,可並不晚。


    可平時燈火通明的街市,這會兒竟然全然黑燈瞎火,根本沒有一處光亮。


    不但街市沒有任何人跡,就是後麵的住宅區域也沒有人家裏有任何燈火。


    這個時辰,整個京城,竟然一片死寂。


    喬玉言心裏幽幽地升起幾分寒意。


    前後兩輩子加在一起,她其實也沒有這樣孤身一人在外行走過。


    更沒有在這樣詭異的街道上行走過。


    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喬玉言費了許久的功夫才摸索著到了自己的一家鋪子前,同其他所有的鋪麵一樣,門外落著門鎖,後院也沒有任何光亮。


    那就不必看了,夢坡齋估計也沒有人。


    難不成她白跑出來一趟


    喬玉言心思百轉間,便轉了個方向,往公侯們的住宅區走去。


    京城這麽大,全靠著一雙腳,等她走到丹虞公主府前時,感覺腳掌都走大了。


    且她上一次吃飯還是中午的一個饅頭一碗稀飯,這個時候也餓得有些頭暈眼花。


    好在,從公主府的高牆外,還是能看得出裏麵淡淡的燈光。


    有人就行!


    喬玉言沒有走大門,而是轉向了後麵的側門。


    敲門敲了半天,才聽到裏頭有點兒動靜。


    又等了一會兒,並沒有人開門。


    她剛要再敲一遍的時候,裏麵傳來了一個婆子的聲音,“誰啊”


    這是公主府,哪怕不知道外麵的人是誰,也斷沒有直接不開門的道理。


    喬玉言心知有異,還是如實迴答,“我是忠勇伯府的人,想要求見公主或者郡王。”


    在她的迴答之後,屋子裏又恢複了片刻的沉默,好一會兒,才聽到有門栓響動的聲音。


    喬玉言本以為終於能夠進去,誰知道那門隻是開了一條縫,露出一個婆子的臉來。


    那婆子將喬玉言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後帶著幾分歉意,“這位夫人實在不好意思,我們公主駙馬和郡王都在宮裏。


    這段時間沒有出來過,但是公主離開之前吩咐過了,要我們緊閉門戶,不得隨意放他人進來,所以……若是這位夫人您有什麽事兒,不如等先帝的國喪過去之後再來吧!”


    喬玉言心下一驚,連忙問道:“敢問公主他們是什麽時候入得宮一直沒有迴來過夜嗎”


    那婆子又把喬玉言上下打量了一遍,似乎是思索了一陣兒以後才道:“約莫是初三初四的樣子!”


    那就是七皇子把人留下了!


    喬玉言在心裏歎了口氣,既然公主和安郡王都不在府裏,她進去也沒有任何意義,也沒必要為難一個老人家。


    當下便溫言告辭,拖著兩條已經快要被凍麻的腿往外走。


    才走出兩步,天上就開始飄起了雪花,那門忽然又開了,仍舊是方才的那個婆子,“這位夫人,外頭冷,這個水囊你拿著吧!”


    喬玉言連忙感激地接過,又問對方要了兩個餅子,這才繼續離開。


    最開始隻是飄著朵朵的雪花,雖然大,但不密。


    等喬玉言兩個餅子下肚,這場雪忽然就下大了,紛紛揚揚扯棉絮似的往下掉。


    而這個時候,天色已經有些亮了。


    不過吃了東西,又喝了點兒水,喬玉言總算又有了些力氣。


    不能就這樣迴去,馬上就要天亮了,說不定會有轉機,她得先去夢坡齋那邊守著,隻要能見著一個人,就有希望。


    雪實在下得太大,喬玉言的衣服很快就濕了,最要緊的還是鞋子,她幾乎能聽到走路“咕嘰咕嘰”的聲音。


    忽然身後響起陣陣馬蹄聲,她才一轉身,就聽到一聲嗬斥,“什麽人竟敢在街上逗留!”


    喬玉言一驚,那馬兒就直接到了跟前,且對方並沒有減速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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