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幾十個人站在這裏,喬玉寧這話說完全場鴉雀無聲。


    那可是公主啊!


    哪怕當日在長興侯府發生的事情以至於大部分的人都知道五皇子一派已經徹底倒牌。


    可明麵兒上那仍舊是個公主。


    最重要的是……


    靜默中,大管事急匆匆地跑了過來,“老爺,不好了,七皇子來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眾人還沒有從喬玉言殺了公主這個震驚中緩過神,七皇子的到來甚至沒能讓人第一時間做出反應。


    溫老太太連忙發話,去迎接七皇子。


    從實際出發,那就是下一任君主。


    縱然知道他此時的出現不是什麽好事兒,可該有的禮數萬不能少。


    或許剛才還有人抱著看熱鬧的心態,可那畢竟是關起門來在自己家,說句難聽的,天塌下來,上麵總有人在頂著。


    可現在不一樣了,七皇子來,那是真的有可能有滅門之禍的。


    眾人戰戰兢兢地跟著溫老太太掉頭往外走,溫瓊與深深地看了一眼喬玉言,才扶著溫老太太離開。


    誰知還沒有走兩步,就看到七皇子當先帶著一群明火執仗的士兵浩浩蕩蕩前來。


    要說世家大族最怕的是什麽,莫過於這些披堅執銳的兵士進家門。


    翻遍史書,文臣之家在麵對這樣的情況,最後極少不是落敗。


    溫老太太這個時候也難以保持冷靜,不得不扶著丫鬟和兒媳的手才能勉強鎮定地對七皇子行大禮。


    除了溫瓊與和匆匆趕過來的五老爺溫瓊玉以及陳氏的丈夫三爺溫守悌,其他基本都是內宅婦人。


    這會兒一看到火光下明晃晃的刀劍,已經嚇軟了不少人。


    溫瓊與身居高位,對著七皇子執臣子之禮,“不知殿下夤夜而來,臣等不及遠迎,可是有什麽要緊事”


    這一次再見七皇子,喬玉言發現他身上的氣勢已經截然不同。


    上次在大相國寺裏,她看到的那個人,貴則貴矣,高貴卻稱不上。


    更何況當時為了表現自己對聖上的一片孝心,還將自己餓到形銷骨立,在麵對眾人的時候,顯然沒有什麽氣勢。


    可這一次,他身著皇子禦製服製,頭上帶著紫金冠,負手而立,眉目冷厲,與當時簡直判若兩人。


    聽到溫瓊與的話,他甚至沒有叫其起身,而是直接冷冷地開口質問,“孤聽聞孤之皇妹在布政使家受了委屈,如今父皇龍體不虞,母後哀思過度,嫻母妃也纏綿病榻,孤料理國事繁忙,內心卻憂慮甚重,不得不親自來一趟。”


    喬玉言眼皮微微一跳,這個七皇子當真好大的口氣,他不過一個皇子之身,甚至還未被封為王,竟然自稱“孤”,那是太子才能用的字眼兒!


    溫瓊與不會沒有發現這一點,但他隻當沒有聽出來,隻連忙否認,“不知殿下是從何處聽來這等無稽之談,實乃……”


    “溫大人不用急著否認,孤既然聽到這樣的風聲,自然有孤自己的消息來源,”他目光冷冷地掃過一圈的人,然後冷笑了一聲,“實際上,孤聽說的可不隻是委屈這一點,聽說有人想要謀害孤的皇妹,真是好大的膽子。”


    他說著,直接轉向一眾女眷,最後目光鎖在喬玉言的身上,“六太太……”


    他說著話,似乎是上下將喬玉言打量了一遍,“你這滿身血汙,從何而來啊”


    然後又轉向溫老太太,“聽說溫家講孝道,每月十五,闔家團聚,看樣子,今日正是你們一家人吃團圓飯的意思了那麽,怎麽不見孤的皇妹嘉禾公主”


    溫老太太額頭上的汗水涔涔而落,隻能勉力迴答,“公主……公主這幾日身子不大爽利,一直在自己院中休養,因此沒有……”


    “是嗎”不等溫老太太說完,七皇子嘴角含了一抹嘲諷,“那麽,皇妹她現在在何處啊孤也許久沒有見到她了,正好有些話要跟她說說。”


    溫老太太麵如死灰,就是溫瓊與也皺緊了眉頭,好一會兒才勉強找了個托詞,“公主……今日上午便打發人說,身體實在撐不住,叫其他人無事莫要打擾。”


    “沒想到溫大人竟然還會管兒子房裏的事情,果真是一位好父親。”


    這話諷刺的意味太過露骨,溫瓊與一張連登時被刺得通紅。


    那邊有一個丫鬟實在撐不住,當下就腿一軟就撲倒在地。


    七皇子目光沉沉地看了一眼,陡然間抬高了聲音,“我給你們一刻鍾的時間,立刻將皇妹帶到我麵前,不然,私藏皇家公主的罪名你們溫府且看看擔不擔得起!”


    整個竹林除了風拂動竹葉以及人因為緊張而加重的唿吸聲,再無半點聲息。


    溫家上下所有人都惴惴不安地盯著地麵,等著那個站在最上麵的人的裁決。


    溫老太太終於開口,卻是讓旁邊的溫大太太去找人,“叫兩個人好生勸說公主,讓公主……”


    話還沒有說完,溫瓊與已經跪了下去,“臣等有罪,公主今晚不知何故,從自己屋子裏喬裝潛出,入此竹林。”


    他頓了頓,似乎在斟酌用詞,“也不知遇到什麽歹人,竟……殞命於此,臣等也是剛剛才發現,正在調查公主的……死因,沒想到殿下忽臨,一時惶恐,才沒有實言以奏。”


    溫大太太隻覺得自己一口氣都快上不來,耳朵裏嗡嗡作響。


    公主是許配給他兒子的,現在公主出了事兒,他那唯一的兒子,前程盡毀!


    她這會兒聽到丈夫將實情說出,幾乎是立刻她便指著喬玉言道:“殿下明鑒,公主是被這喬家女殺的,兇器就是她的簪子,她身上沾染的也是公主的血。


    我們家一直待公主猶如親生,從未有過半句不是,這一次公主不舒服,臣服還特意多調派了好些人去伺候,是她……”


    溫大太太手指發顫地指著喬玉言,“是她與公主有私怨,派自己的貼身丫鬟,將公主引誘出來,到此地謀害,若非是府裏的野貓驚擾,大家都不會發現,她就是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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