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禮花轎被衝撞的事情發生之後,喬玉言第一想到的就是裴雅意背後的勢力,也就是跟十幾年前的事情相關的原因。


    她有心想查,卻沒有可動用的人力,如今她已經嫁到了溫家,總不能還用喬家的人。


    更何況這些人的勢力,她原本能用得上的人,也摸不到那裏麵去。


    溫停淵卻在第二天就直接讓她將這件事情交給他來處理。


    如今溫家和喬家已經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不單單因為二十年前的那件事,還有如今兩家的姻親關係。


    更何況,論實力,喬玉言如何能與他相提並論。


    這幾天她不是不惦記這事兒,而是不想給他壓力。


    涉及到當年的宮闈秘事,又與朝廷勢力相關,想要查清楚哪有那麽容易。


    且他到底在溫家到底還有一層尷尬的身份,喬玉言一方麵相信他,一方麵又怕他卷進去,還怕他會為難。


    所以這才一直沒有問過,隻想等他有眉目了再來找自己,卻沒想到這麽快。


    她重新轉過身子,麵朝著他那邊,“是影衛”


    溫停淵也轉過來,兩個人麵對著麵,卻沒有了剛才的尷尬,隻如同朋友之間正常的聊天一般。


    “是,但不能算全是。”


    這是個什麽答案喬玉言不解。


    “這也是我們最近調查出來的一點兒消息,似乎影衛在這些年,也分了派別,守舊派和激進派。”


    他說著頓了頓,似乎在考慮怎麽跟喬玉言解釋,“簡單的來說,就是有一部分人,還是按照從前的想法行事,遵守那位給他們的指令。


    而另一方,已經改變了原本的初衷,試著訓中新的出路。”


    喬玉言一聽就明白過來,“是……從龍”


    聽到她說這兩個字,溫停淵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沒錯,當初跟張倫產生關聯的就是守舊派,但是最近一直活躍在各個角落的卻是激進派。”


    喬玉言想到他剛才說的話,“你的意思是,這一次在我們成親的事情上搗亂的是守舊派,那也就是說……”


    “關於宋喬溫三家的事情,一直是守舊派在調查,”溫停淵接過她剛才的話,“十幾年前的那件事情,其實不單單是對我們三家影響巨大,同樣受此影響的,還有那兩位。”


    喬玉言一時間沒有想明白,溫停淵忽然把她的手拿出來,在她手心上寫了兩個字。


    她原本就有些敏感,溫停淵的指腹上還有層薄薄的繭,在她掌心滑動的時候,喬玉言感覺像是在她後腦的某一片區域滑動,癢得她忍不住輕輕顫抖,差點兒沒認出那兩個字。


    溫停淵寫完就把手收了迴去,喬玉言卻是辨認了一下觸感,才明白他說的是五皇子和七皇子。


    沒有想到事情竟然牽扯得這麽深,喬玉言心情煩亂起來。


    前世是根本沒有這件事情,還是這件事情根本沒被掀出來


    喬玉言皺著眉頭細想,可惜前世她與這些事情的距離實在是太過遙遠。


    根本沒有任何的消息來源。


    她隻知道溫六爺在新朝非常受重用。


    這讓她又想起中午的夢來,夢裏說是三皇子……


    在今天中午的這個夢之前,她甚至根本就沒有任何關於這三個字的記憶。


    難道這是上天在暗示她什麽


    微弱的燈光中,喬玉言甚至看不大清近在咫尺的溫停淵的臉,可她卻能感覺得到他身上傳過來的溫度。


    這種感覺很奇妙,似乎讓人無法觸摸,卻有一種莫名的安全感。


    在這樣的感覺下,喬玉言輕聲問,“你知道聖上的幾位皇子嗎”


    溫停淵沒有立即迴答,過了一會兒才道:“你說的是……”


    喬玉言想了想,“從來隻聽說五皇子和七皇子,那說明至少聖上曾有七個孩子,其他的五個呢”


    這說出來似乎有些好笑,放在任何朝代,當朝帝王的幾個兒子到底如何,竟然大部分世人都不知道。


    隻因那個連帝王都沒有辦法開口說明的事件。


    “都死了。”


    喬玉言聞言心跳猛然加劇,她當然知道先太子已經故去,也聽說六皇子出生就夭折,可是其他的……


    那三皇子呢


    她幾乎是下意識地就問,“三皇子也死了嗎是怎麽死的”


    這句話一問出來,喬玉言就感覺到溫停淵的唿吸似乎有些變化,明明看不見,可她就是能察覺到他的神色變了。


    這讓她莫名有些緊張起來,“怎……怎麽了”


    “你怎麽問起這個來誰跟你提了什麽”


    喬玉言啞然,她不過是做了一個夢。


    誰還能跟她提起這個


    她果然還是大意了,想到如今的形式,她忽然問出這麽一個敏感的問題,溫停淵隻怕心裏會擔心。


    “我隻是好奇而已,隨口一問,畢竟不管是五皇子也好,七皇子也好,單從兩位娘娘來說,我實在沒有什麽好感。


    縱然不知這兩位皇子天性如何,心裏總先入為主的不大喜歡,就想著,會不會還有別的皇子能有一爭之力。”


    說完心裏有些忐忑,不知道他能不能接受自己的這個解釋。


    溫停淵過了好一會兒,才輕笑了一聲,“你可真是好大的膽子,竟然還敢在背後這般議論皇家之事。”


    喬玉言想到方才他在自己手心寫字,似乎她的話確實有些大膽。


    “我……這不是隻有我們兩個人在麽!應該不至於隔牆有耳吧!”


    雖是這麽說,但想想還是覺得不大穩妥,因此唿吸有些急促起來。


    兩個人靠得這麽近,幾乎唿吸交纏,喬玉言有些不自在,溫停淵則立刻轉過身,換成了仰麵躺著,“我逗你呢!哪裏那麽可怕。”


    說完又對她解釋道:“從前的事情,但凡知道一點兒零星片段的人都不敢說出一句半句,你我生得晚,如何能得知。


    我這些年,天南地北都走過,對許多事兒也比旁人知道得多,你剛剛問我的,我卻沒有答案,從前也沒想過要打聽,若是你想知道……”


    “不……”喬玉言剛說出一個字,就想到中午的夢,若是這個人真的是下一任君主,那溫停淵早點兒了解,是不是對他更好


    “不會太麻煩你吧”她幾乎是愣生生地換了口風,怯怯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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