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喬玉言便叫她們將自己收拾停當了,便直接從清溪台門口上了馬車,馬車過了二門再出了側門之後便停了下來。


    沒一會兒車簾一動,一個高大的人影掀開簾子鑽了進來。


    距離上一次見麵也有些時候了,雖然時常能收到他那邊叫人送過來的小玩意兒,可到底沒有單獨說過一句話。


    大約是心底裏已經接受了自己要以他妻子的身份冠以他的姓氏,也知道從此以後,她就是他名義上的妻子,不再是從前他疼愛的小侄女兒,喬玉言心裏竟十分平靜。


    在麵對他時,甚至還笑了笑,“怎麽忽然想到叫我出來是要去哪兒還是有什麽事兒要吩咐我的”


    溫停淵的視線黏在她的臉上,聽到她這話,微微蹙了下眉,終究還是沒有說什麽,隻是淡淡地扯了扯嘴角。


    喬玉言覺得有些不自在,但還是努力表現得大方,“怎麽了”


    “沒什麽!”溫停淵在她對麵坐下來,並沒有再開口解釋的意思。


    可是那落在她臉上的視線裏帶著明晃晃的探究,叫人無法忽視。


    喬玉言便覺得更加不自在了,幹脆將臉撇到窗外。


    按理說,沒有成親的兩個人這樣出來,算是非常大膽且逾越的行為了。


    但既然他有安排,喬玉言便不打算開口說些什麽,畢竟,他總是能算無遺策。


    “言兒……”


    溫停淵心頭因為她這樣的反應,而浮起一絲煩躁,他能感覺得到有些東西變了,可是他不知道那是什麽,更不知道如何將它揪迴原來正確的位置。


    “嗯”喬玉言從街道上迴過頭,含笑地看著他。


    同樣還是笑,可是這樣的笑容和從前的笑容時不一樣的,她看向自己的目光與從前也有區別。


    不再是那樣全然的信賴,也不再同從前那樣的毫無保留。


    他莫名的覺得自己的心底傳來絲絲縷縷的銳痛,就像纏了幾根極細極細的青絲,在那裏來迴的撕扯。


    “你不擔心我要將你帶去哪裏”溫停淵的目光定定地落在她臉上,似乎想要看穿她的表情。


    喬玉言卻是抿唇一笑,“既然是溫叔叔你安排的,不管是哪裏,都是安全的。”


    所以,其實她還是這樣的信任是嗎


    溫停淵聽到自己在心底裏輕輕地舒了一口氣。


    喬玉言卻笑著問道:“所以溫叔叔,你到底要帶我去哪兒”


    誰知道這句話卻叫溫停淵臉上露出了個似笑非笑地表情,就那樣盯著她,叫她又不自在起來了。


    “你這樣看著我做什麽”


    溫停淵卻笑著問:“還叫溫叔叔這叫習慣了,沒破綻也要露出破綻來了。”


    “啊”喬玉言微微一愣,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從前對他的稱唿已經不適用了,一時間竟沒有想到合適的稱唿,“那我……那我該叫你什麽”


    溫停淵笑看著她,“我也不知道,隨便你,你且看看怎麽叫順口吧!”


    喬玉言想了想,“那……溫大哥”


    “可我在家排行第六。”


    喬玉言聞言便試探性地問道:“那……溫六哥”


    喊出來她自己都笑了,這個稱唿怎麽聽怎麽好笑。


    這一笑,氣氛倒是比方才親和了幾分。


    “停淵”說完又自己擺了手,“不行不行,若是叫人聽了,會覺得我太過霸道,竟然在婚前就敢隨意直唿你的名字了。”


    喬玉言沒有了主意,便笑看著他,“還是你替我想一個吧!我感覺叫什麽我都不習慣。”


    溫停淵卻仿佛忽然沒了興趣,“你就慢慢想吧!這原也不急,咱們到了。”


    說著他便自己當先下了馬車,喬玉言這才注意到馬車已經停了。


    掀開車簾,就看到他站在馬車邊上,朝自己伸出手。


    這雙手其實她很熟悉,骨節分明,手指修長,皮膚很白,能看到皮下青色的筋組成的紋路,隻是在食指和中指之間有常年握筆留下來的薄繭。


    算起來,她也算是被這雙手牽著長大的。


    隻不過,從前是溫叔叔牽著小侄女兒,現在卻完全不是這麽迴事兒了。


    喬玉言悄悄搖了搖頭,將自己心裏的念頭晃出腦海,她不能再這樣了,從此以後,沒有什麽叔侄,僅是夫妻,名義上的夫妻!


    喬玉言這才仔細打量眼前的地方,竟是一處內院。


    “不會又是你的房子吧”


    上次在那個有著花園的院子離開,她還以為那是隔壁鄰居的產業,誰知道他後來告訴她,隔壁的院子根本就是個空院子,因為那也是他的屋子。


    溫停淵被她的樣子逗笑了,帶著她往裏走,“不是,你這是在溫家的內院。”


    “溫家內院”喬玉言吃了一驚,“怎麽……”


    她就這麽來了溫家


    喬玉言心裏說不出的怪異,縱然真的不講那樁親事當成真正親事,可她現在也是溫家實打實未過門的兒媳婦。


    這兒媳婦悄悄摸摸地進了他們家的院子,怎麽都感覺怪怪的。


    “好了,你不要在那邊胡思亂想了,你跟我過來。”


    喬玉言便連忙跟緊他,腳步輕盈地隨著他往裏麵走。


    “你要帶我去見溫老太太嗎她知不知道我今天迴過來啊這是哪裏怎麽感覺一個人都沒有若是叫人撞見了,迴頭我可真是有嘴都說不清了。你什麽時候迴溫家住了之前不是一直都在外頭的嗎溫家有你的地方嗎總不會叫你跟別人擠在一個屋子裏吧”


    喬玉言跟在他後麵,嘴裏卻絮絮叨叨的,叫溫停淵又無奈又好笑,隻得停下來認真地看著她,“言兒,不必緊張。”


    “我哪有緊張我……我緊張什麽呀”


    “你自己不知道你一旦緊張起來,就會不停的說話,不停的說話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嗎”


    “是嗎”喬玉言心虛地反問了一句,知道瞞不過他了,隻好道,“我是不知道見到了她們要說什麽!畢竟當初是我不想嫁進來的。”


    “誰說要讓她們見到你了”溫停淵好笑地搖了搖頭,“救你自己在那裏瞎琢磨。”


    “那你這是帶我……”


    “你過來就知道了。”溫停淵帶著她進了一間屋子,然後徑自走到中堂,揭開中間的畫布,指著牆壁開了口,聲音卻比平日裏說話的要小得多,“你不是想要看看嗎這不是帶你來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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