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昭聞言,這才記起了半年多之前樓蘭使臣覲見時,錯把她認做了皇子,人家公主還死乞白賴地要嫁給她,嚇得她連忙逃離了宴席,還讓秦明海好一頓嘲諷,甚至還傷了人家小公主的心。造孽啊!


    可話又說迴來,宮裙到底不如男裝來的便利,可以做好最壞的打算。


    “……好。“秦明昭此時也隻能暫且答應下來,隨後再商議。


    秦弘安/赫連玥:我隻是想看見一個穿著小裙裙的女兒,怎麽就這麽難!


    等秦弘安夫婦兩離開後,秦明昭感覺一隻大手摸在了自己的腦袋上,然後輕輕揉了揉,“嚇到你了”秦明昭迴過身去,對上的依舊是自家哥哥溫和的眼神,刻在了骨子裏的慈愛在此刻全部展露給了秦明昭,“哥說過,誰給你挖坑,我便挖坑埋了誰。”


    “我懂,”秦明昭無意識地直起身蹭了蹭秦明嵐的手掌,“所以我不怕啊,”秦明昭笑得開心,“我見你這般維護我,自然是開心的啊,感激你都來不及,又怎會怕你”


    “別害怕我,”秦明嵐歎著氣,手上的力道不輕不重,“我永遠都不可能害你的,相信我,嗯”


    “嗯。”


    在你不知道的時日裏,你的失去,是我那一生中最大的痛楚,重活一世,又怎能不信任你


    處理完手頭的事務後,秦明昭小心翼翼地在清明的扶持之下站起了身,“我去走走,一直坐著反倒是不利於養傷。”


    “你且小心,”秦明嵐也被攙扶著起了身,顫顫巍巍地跟在秦明昭身後,“別把傷口繃著了。”


    “知曉了,你也小心。”


    於是兩個史詩級別的病號在太醫院的這座院子裏中相互攙扶著散起了步,“早知會有今日,那日便不會帶你去近郊遊玩了。”秦明嵐頗為自責地說道。


    “他們遲早會下手,”傷殘一號秦明昭倒是看得透徹,咬著牙緩緩地散著步,“與你有何幹就算沒有此次近郊遊玩,他們也會在下一個時刻對我們動手,你又何苦埋怨自己”


    “……也有道理,”傷殘二號秦明嵐想了想,“不過以後還是防範點的好,就算帶的人多一些那也沒什麽,能保障你的安全也可。”


    “尚可……”秦明昭話音還未落,就聽見門外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殿下!殿下是我!”


    隨著匆忙的腳步和豪邁的嗓門傳來,小院緊閉的門“嘭”的一聲被人推了開來,“殿下那些小癟犢……嗷!”秦明嵐想也沒想直接將手邊的玉佩扯下來砸了過去,“韓麟!少在帝姬麵前說粗話!!!”


    “是是是……”韓麟這才看見院落中還站著一位病美人(),連忙躬身賠罪道,“帝姬殿下勿怪,帝姬殿下勿怪,末將一時嘴快,唐突了殿下的耳朵。”說著將手中的玉佩雙手奉還給了秦明嵐,賠笑著看著自家殿下。


    秦明嵐冷哼一聲,“賞你了,孤迴頭再去備幾件好的,省得到時候砸你的時候手邊沒有東西!”


    “是是是,殿下罵的對,殿下說的是……”


    說話間,獨孤鄴依舊邁著自己那種筆挺的步伐走了過來,“殿下贖罪,臣救駕來遲!”說著就要跪下去,給秦明昭磕頭賠罪,幸被秦明昭眼疾手快地扶了起來,“這事與你無關,不必自責,對了,那些刺客可有吐露什麽”


    獨孤鄴冷著臉起了身,“臣此番前來,便是為了此事。”秦明昭周身氣氛頓時變得莫名寒冷,但是臉上卻依舊掛著溫溫和和、純良無害的笑容,怎麽看怎麽詭異。


    韓麟就瞥了一眼,便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戰,心想:不愧是一家人,連生氣的時候表情都是一模一樣的!可怕……


    “說說吧,”秦明昭讓清明找來了兩把藤椅放在了一起,和秦明嵐一起坐了下來,看著眼前的兩個下屬,“那些人從嘴裏吐出了象牙還是吐出了什麽”


    韓麟疑惑地看向獨孤鄴:……你家殿下說的話怎麽聽著像是在罵人


    一臉習以為常的獨孤鄴迴以眼神:就是罵人,你沒聽錯,我家殿下向來含蓄,哪像你,滿嘴粗話。


    韓麟:……躺著也中槍啊!


    “那些人與永樂村並無甚關聯,”獨孤鄴拱了拱手,率先說道,“隻是恰巧從天都跟著殿下到了永樂村,在殿下即將迴程時動手隻是為了迷惑殿下查詢的方向,引導殿下犯錯罷了。這些人也並非是匈奴那邊派來的刺客,手裏的也並非是匈奴人常用的直刀,但奇怪的是他們的衣服材質卻是匈奴人常有的羊毛製衣物。所以屬下當時也搞不懂他們是從何方而來的,但後來國師大人親自到了白虎營解釋了一番,臣等才明白。”


    “國師!”秦明昭驚了,“顧寒淵他又來湊什麽熱鬧!”秦明嵐也絲毫不掩飾自己的驚訝和不解,“莫不是他察覺到了什麽”


    “當然是臣算到殿下此番必有劫難,”顧寒淵依舊笑得溫柔地走進了小院子,手中還是拿著那把桐木折扇,晃悠地很是不耐煩,“那些刺客大抵是來自北霖國邊境一帶,雖說與東淩國相差較遠,又經過特殊訓練,裝扮得像是匈奴人一般,但是臣掐指一算,便算出了他們的來曆。”


    “……真有這麽神”秦明嵐眼中寫滿了不置信,死死盯著麵前依舊逍遙自在的顧寒淵,“你叫孤如何信得這並非是你杜撰”顧寒淵卻笑著看向了秦明昭,“殿下曾居邊關,應該對於北霖人的習性略知一二吧”


    “這倒不假,”秦明昭低著頭仔細思索了一番,“北霖人敬仰雪山神,所以對於雪蓮花極為推崇,甚至是以此作為護身符帶在身上,更有甚者便是將雪蓮花紋在了身上。在北霖國甚至還有在嬰孩出生後滿月時,將雪蓮花紋印作為賜福紋在身上的習俗。傳聞北霖國的皇室便會在每一個新生的皇族身上紋下一種特殊的雪蓮花紋印,便於識別。每一位皇族身上的雪蓮花紋印,都是用至親的鮮血和朱砂混合製成的,所以極為獨有,一般人模仿不來。”


    “所以,這才是我要說的,”顧寒淵收起了笑容,換上了一副凝重的神色,“那些殺手雖說身上各處看不出有任何紋印,但是在韓麟韓大人無意間將烈酒當作白水喂給其中一個刺客時,那刺客背後竟是顯現出了一朵巨大的血色雪蓮花。之後臣根據此人的麵相和手相,算出了此人原本來自北霖國。殿下您說,”顧寒淵“唰”的一聲打開了扇麵,顯露出了扇麵上幾個大字——神機妙算,“這算不算臣卜卦得知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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