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職向來謹聽王爺吩咐。”楊晨道。


    他不認為自己違背了王爺,所以說出這番籠統的話時也麵不改色。


    “好。”林馨兒的後背從牆上移開,站直了身子。


    楊晨微愣,他不明白林馨兒這個“好”的意思。


    若說是惱恨軒王,可是她這個“好”字說的那麽的平淡,若說她無心,又怎能說得出一個“好”字?明明根本是不好。


    就在楊晨愣神的時候,林馨兒走到他的麵前,手起手落,那把匕首便已落進她的手裏。


    “要染上我的血是不是?”林馨兒在手中翻轉著漂亮的刀花兒。


    楊晨警惕的盯著林馨兒手中的匕首,絕不能讓那把匕首像被奪去那般輕易的刺向他。


    “他要我的血,我給他就是。”


    手起手落。


    楊晨沒有受到任何威脅,明明見林馨兒出手了,卻沒有指向他。


    匕首從林馨兒手中拋起,落下,在林馨兒的手臂上劃開一道血色的彎弧。


    楊晨眼中盡顯不可思議,愣愣的盯著林馨兒的手臂,大滴大滴的血珠滾落在地上,染紅了還未化盡的殘雪。


    “你可以交差了。”林馨兒隨手一揮,將那把彎月匕首拋還給楊晨。


    楊晨以為她要射刺自己,身子輕移,趕緊躲開。


    匕首無力的掉在了地上,殘雪做底,沒有多大的響聲。


    林馨兒的唇角劃過一道鄙夷的笑。


    楊晨知道,那把匕首本沒有殺傷力,林馨兒是真的要還給他。


    這……太不可思議了!


    楊晨想過無數種跟林馨兒交手的可能,獨獨沒有想到林馨兒會親自在匕首上染上她的血。


    楊晨彎腰將匕首撿起,殘雪地上落下一枚紅色的印痕。


    “告訴西門靖軒,我在墨雅軒等著他。”林馨兒道。


    碰到了楊晨,她決定迴到墨雅軒,在那個留下無盡美好記憶的地方與西門靖軒做一個深刻的交談。


    這一次,楊晨清楚的看到了林馨兒神情中的絕然。


    這讓楊晨不得不又想是因為他冒充王爺說的話刺激到了她,難道因此,她就如梅夫人所說的那樣對王爺死了心?


    這……是不是太容易了?


    不一般的人必然有不同常人的想法,楊晨隻能這般給自己解釋。


    林馨兒說完之後,就像軒王府的方向掠去。


    楊晨手持染血的匕首,一時僵硬,頓了片刻轉身向皇宮的方向而去。


    此時的皇宮也處於沸騰之中,不是因為遇到危險,而是傳說中的八卦。


    剛從一場宮亂中迴過神的宮女躲在角落裏,議論紛紛。


    沒想到生性風流喜歡拈花捏草的二皇子還是個敢於擔當的人,看上了軒王府的芷棋夫人竟敢承認,並且甘願步入掖庭軒受刑,換芷棋夫人一條命。


    這真是拿出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的氣魄,芷棋不過也是個宮女出身,怎能就得到二皇子如此垂愛,不惜下血本向軒王討要?就算二皇子喜歡沾花惹草,說不準哪天這個熱度就消退了,可是一個宮女能有這段被皇子垂愛的機會,哪怕時間很短,也不枉此生了。


    掖庭軒是用來懲罰皇家中犯了大錯的人的,也可以說是犯了那些不便外傳,不便由刑事房處理的事,經皇上親自下令監督懲罰決斷的地方。


    如果,西門痕證明芷棋懷的孩子不是他的,這件事便危害不到他,但是如果西門靖軒去細查,肯定能夠知道芷棋是怎樣陰差陽錯上了西門寅的套兒,也就是說芷棋懷有身孕跟西門痕又脫不了幹係。


    用西門痕的話來說,芷棋如今弄成這樣是他的過,不管孩子是不是他的,在軒王跟前都無法擺脫幹淨。


    隻是,事情在他還沒想到辦法解決的時候發生了,他也沒想到西門靖軒還沒處理好西門寅的事就開始著手處理他這一件。


    西門痕也記得,這件事背後的推手是烏梅,不過現在想這些都沒用,最要緊的是解決眼前的麻煩。


    西門寅做的事夠多了,再多一件跟芷棋夫人有染的事也無所謂,但是芷棋卻不一樣,被人玷汙,這件事傳出去會讓她無法在世間立足,而他也同樣逃不過軒王的責難。


    另外,幫助芷棋逃匿的罪名也落在了林馨兒的頭上,被有心人利用對林馨兒也是個麻煩。


    既然都是個麻煩需要解決,西門痕決定將這件事的影響力降到最低。


    所以,當院子裏隻留下他,芷棋,無情,西門靖軒的時候,西門痕親口承認芷棋所懷的孩子是他的,一個獨守空窗的年輕女子與一個風流成性的皇子之間會發生一些事也不足為奇。


    雖然,這樣同樣會令芷棋名聲受損,但是她身邊有一個肯擔當的男人,總比已經遠走高飛的西門寅要強許多。


    而且,西門痕相信,如果這件事能順利解決,西門靖軒是不會宣揚出去的,芷棋摔倒隻是受傷,林馨兒也就犯不上是幫助芷棋逃匿,烏梅想要坑害他們的目的也就無法實現。


    烏梅本是因他而來,必然應該由他來擔當這個責任。


    西門痕的招認令無情跟芷棋都目瞪口呆,而接下來一番對芷棋深情款款的表白則更令人動容。


    最後,西門痕竟然懇請軒王將芷棋給他。畢竟芷棋隻是一個夫人,一個妾室,民間就有小妾被當做禮物相互饋贈,軒王想要送出一個夫人也是很正常的事。


    軒王見慣了西門痕風流的一麵,但是不等於他信了西門痕的這番話,芷棋是一個很普通的宮女,對於混跡花叢中的西門痕來說根本不會有多大的吸引力,甚至不如冷慕然那個傻女人特別。


    “去掖庭軒受刑吧。”聽了西門痕的一番話,西門靖軒並沒有駁斥,而是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他並非不通人情的人,將妙齡女子晾在後院確實是對她們的不公,如果西門痕真的如此“情深”,他也會順其意將芷棋送出去。


    芷棋在西門寅的事上已經沒用,確切的說除了利用芷棋跟西門寅透露出軒王在王府的表現之外,也沒用芷棋再做什麽,而西門痕要芷棋,西門靖軒可以當成是西門痕是想要收手,想要撤出棋子的表現,而他也就給出一個迴應。


    (cq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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