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已經被懷疑了?”無情的口微微張開,一時合不攏。


    他沒有去注意西門痕的後半句話,完全被前半句駭住了。主子小心的隱藏了這麽多年,一直都沒有被人發現,怎麽突然就被懷疑了?


    “世上原本就沒有不透風的牆,被發現是遲早的事,我覺得不管是西門寅還是我隱藏了這麽多年,都該到了被發現的這個點兒。”西門痕道,“這也沒什麽可怕的,順水自然走便是,何況此時也不過是互相懷疑罷了。我們誰也不會跟對方妄動的。我又不是西門寅,沒什麽可特別在意的地方。”


    “還請主子小心。”無情道。


    西門痕掏出身上的那把彎月匕首,把玩著,“這個匕首留在我身上也不妥,不過它的存在對外人來說似乎也已經沒什麽意義,找個機會送出去吧。”


    顧傾城那邊查太師府的事整理到一些東西,西門靖軒趕過去了。


    “你查到了什麽?”西門靖軒問,隻是一天的時間顧傾城便掌握了重要的線索,而且顧傾城指名要稟報給軒王。


    “作案手法。”顧傾城說著將整理好的資料交給西門靖軒,“微臣認為,這件事有必要讓軒王提前知道。”


    西門靖軒接過那疊資料看了看,便明白了顧傾城要讓他及時知道的原因。


    太師府被悄無聲息的滅門的情形跟前朝冷家對付一門準備反叛的手握重權的大臣極其相似,都是在夜裏下手,駭人的殘戮沒有發出足以能夠驚動到旁人的動靜。


    “這是微臣從花叢中收集到的東西,雖然量很少,但足以印證一些東西。”顧傾城把一個布包打開,裏麵有幾片葉子。


    西門靖軒捏起一片,如果不仔細查看根本看不到綠色的葉子上有顏色更深的小斑點。


    “這就是殘留的令人失去還手反抗力的毒?”西門靖軒問。


    “應該是的,這些毒粉慢慢的就會在空氣中散掉,隻有在剛灑上,濃烈的時候會影響到人,這幾片葉子上的毒粉已經明顯比剛采摘的時候淡了許多,用不了多久就會散盡,如果發現不及時,根本掌握不到任何蛛絲馬跡,死去的人跟僥幸留下性命的人身上也發現不了這種毒,它的最大特點就是可以自行散去。”顧傾城道。


    “將整座太師府暗中布滿毒,這手法也不簡單。”西門靖軒道。


    “是的,而且還要掌握好動手的時間,早一步不能出手,晚一步毒效散去一些,也不利出手。”顧傾城道。


    “那麽這件事跟冷家的人是脫不了幹係了。”西門靖軒道。


    高超的下毒方法與藥效奇特的毒粉,再聯係到前朝發生過的案例,隻能是冷家的人做的。


    可是他卻有種直覺,感覺並非真是冷家人下的手。若是冷家餘孽有此手法,為什麽不對軒王府動手,而選擇了太師府?


    剿滅軒王府不更是有力之舉麽?就像之前他中了冷家的十步絕長草,首要的目標應該是他才是。


    “這也是微臣疑惑的地方。”


    西門靖軒想到的,顧傾城也能想到。


    “不過,這件事其中肯定多少牽連著冷家,對付前朝餘黨,這是王爺的事,微臣怕是力不從心。”顧傾城道。


    “香芋呢?”西門靖軒將手中的葉子丟掉。


    這個看似證據的東西,很快就不能當做證據了,葉片上的暗斑越來越淡,漸漸的就會隻剩下葉子本來的綠色。


    “在替林可兒整理衣冠,如果可以,微臣建議明日天亮便將其下葬吧。”顧傾城道。


    這場葬禮注定沒有預期的隆重,或者說,也可能不會再有任何葬禮。


    在顧傾城看來,西門靖軒雖然決定要娶林可兒為妃,但是留給他的態度並不像要給她盛辦葬禮,其中夾雜著一個林馨兒,誰能夠想透軒王的心思?


    對此,顧傾城也隻是暗中嗬嗬一笑了之。


    其實,關係到皇家自己的事有多少都是有始無終的,對此顧傾城明白的很,有些事真的去較真是沒用的,隻要不關係到國泰民安,皇家裏的事便是他們的私事,既然是私事便不是外人被準許知曉的。


    比如薑妃殺人一事,最起碼眼前是不會有正確的定論了。


    而他也有自己的私事,那就是他願意破格去幫助林馨兒。


    其實他並不想幫助林馨兒去展開報複,他隻是想在接近她的過程中,淡化她的恨意,隻是現在也沒有那個機會。


    “王爺,林馨兒還沒有找到嗎?”顧傾城問,看到西門靖軒神情略顯疲憊,可知他為接連發生的事來迴奔波未休。


    “這不是顧大人該關心的事。”西門靖軒淡淡的道,他知道顧傾城對望月的癡迷,便也知道顧傾城問出這句話代表了怎樣的一種心意。


    顧傾城是個聰明的人,他一定根據最近發生的事斷定了林馨兒的身份,他是又一個知道林馨兒真實身份的人,但是他站在明處,不足為懼。


    他要去查問尋找林馨兒的情況,還要去冷言秋那裏了解些事情。這一夜依舊繁忙。


    軒王府裏,芷棋夜不能寐,獨自在後院行走,不知不覺便又踏上了那座小橋,橋的對岸通向林馨兒住過的小屋。


    站在小橋上,芷棋久久沒有踏步。低頭看著橋下池塘裏有小魚遊蕩的影子,什麽時候才能像它們那般自由的來迴遊動?


    忽而,一道身影從橋上閃過,帶著芷棋掠至一片黑暗的花草叢後。


    知道自己的身上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芷棋每每遇到有人突然出現在她身邊的時候,都隱著心中的驚駭一聲不出。


    “是你?”芷棋認出麵前的男子,就是西門寅身邊的那一個,雖然見過幾次,但是她不知道他的名字,隻知道他很受西門寅的信任。


    “黑天半夜,你出來做什麽?”東南盯著芷棋問。


    “我睡不著,宮中養成的習慣,出來走走。”芷棋盡量讓自己保持平靜,還警惕的注意著四周。


    自己這樣跟東南會麵會不會被軒王府的守衛發現?


    “不要怕,西門靖軒不在,楊晨他們又在外麵尋人。”東南低聲道。


    隻要他們不在,他對自己的身手還是很有信心的,他掌握的超高的隱術就是能夠來迴做事,甚至潛入皇宮的資本。


    其實他也不怕被軒王發現會被逮住,他有極高的逃脫手段,從皇甫燕衝手中接連逃脫就是表明他功夫的例子,隻是那麽一來便驚動了人,影響他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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