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說來,那個童淵知道城中都是我等眼線,故意說與我聽得了?”


    衛語癱坐在躺椅上,潁川沒有軍政廳,袁術便特地為他們找了一間上好的宅子,作為臨時的辦公場所。


    在潁川平定之後,葉九的鷹衛便是分布在了潁川各地,童淵鬧出的動靜自然被他的眼線聽了個幹淨。


    在他把昨日童淵與李彥的對話婉婉道出的之後,眾人都是沉思,隻有衛仲道搖了搖羽扇,依舊是一副懶癌晚期的模樣。


    “童淵的名聲我是聽過的,在我們遊俠的圈兒裏他與王越可是祖師級的人物,現在既然故意說出這般話來,恐怕那於吉老賊真是有這個賊心。”


    徐庶皺了皺眉頭,響應著衛語的話,臉色上已經是頗為忌憚。


    衛語不可置否的點了點頭,前世作為一個三國迷他怎麽能不知道童淵這號人物,這個蓬萊槍仙便是有三個出類拔萃的徒弟。


    大徒弟便那是衛語推崇已久的宛城侯北地槍王張繡。二徒弟張任為蜀中大將,落鳳坡龐統損命便是他的傑作。三徒弟更是不用說,白馬銀槍渾身是膽的趙雲更人中龍鳳,其龍魂附體在曹操軍中殺了個七進七出絕對無人能及。


    現在童淵出現了,就意味著趙雲不遠了。當時童淵與李彥說明自己要讓趙雲投奔袁術的聲音很小,衛語自然不可得知,但是童淵已經表明自己是站在袁術一方的,那就說明趙雲可圖!


    但是此人也給自己帶了一個大問題,以於吉南華為首的道家勢力視自己一方為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後快,這簡直聽起來就讓人頭疼。


    於吉作為演義中的“仙人”,遊走於各個勢力之間,讓所有諸侯頗為忌憚,小霸王孫策的死多少都跟他有直接的關係。而且現時空的於吉明顯有開宗立派的形勢,若是他要刺殺袁術,其門人定是接踵而至。衛語知道想要徹底杜絕,那便是要給他當頭棒喝,讓他知道自己一方勢力之強,不可妄動!


    童淵李彥出現了,於吉南華出現了,紫虛劉良出現了,左慈左元放也是出現在自己的視線之中。好在通過童淵的描述,他已經知道這些所謂的仙人不過是武藝高強些罷了,最多隻會個變戲法的把戲,沒有發展到衛語最為擔心的“仙術”。


    “等會便去通知主公吧,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將計就計,故意擺出個紕漏,坐等於吉的到來。”


    徐庶眉頭倒豎,對著衛語便是問道:“仲道莫非是想引蛇出洞?”


    “唔。”衛語點了點頭,“現在潁川剛平,大軍需要修整,功伐汝南還需十天半個月。讓漢升,公明他們都將手中的活放一放,這幾天都給主公充當護衛吧。”


    徐庶應了一聲,他也是十分讚同衛語的計策,他們的時間不多,不可能與於吉玩躲貓貓的遊戲。


    這一邊的衛語則又是對葉九說道:“子項讓鷹衛的兄弟都機靈一點,一有風吹草動就是立即向我匯報,另外讓孟冉與劉辟將狼衛的兄弟帶好,隨時保護主公安全。”


    吩咐為諸事的衛語,又一次癱了下來,他沒有想過自己想要過早的解決南方戰事,已經壞了這些道家人的利益。


    但是這樣也好,讓潛在的敵人出現,總比無聲無息給自己背後使絆子要好的多,他衛語從來不是個怕事的人。更何況左慈的意思模棱兩可,童淵李彥紫虛已經鐵下心來保護袁術了不是麽?


    “那就來吧。也好讓我見識見識三國中的仙人。”


    衛語臉上劃出了一絲自信的微笑,便是起身想去大街上散散心…


    “這小子,還真是有點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意思,不愧是我看好的人物。”


    宅子不遠處,一個算命先生已經疾步走進了無人的小巷,飛快的換上了平時的一身素衣,便是腳尖點地,兩步跳上了屋簷,消失不見。


    若是童淵在這裏定會扯著嗓門大喊,“紫虛老兒快過來陪老夫喝上一杯!”


    沒錯,這個人便是紫虛上人。


    現在的紫虛上人不過是四十多歲,他身上的學術很多,有道家的,也有陰陽家與雜家的,就連劉良的相術他也是有所涉獵。


    但是他真正聞名與仙人圈子裏,還是在於他舉世無雙的聽覺,當然這項本領也是在大約一年半之前才掌握,他也是在那個時候開始自稱上人。


    一切都要從一年半前說起。


    記得那時183年的初春,那個時候紫虛雖然身兼個各家學說,雖然與左慈等人較好但在他們眼中不過是一個普通方士罷了。也正是因為學的雜,導致各項都不精,所以每天也隻能用些算命的把戲或者是練出的丹藥來糊弄糊弄達官貴人,賺些錢財供自己的日常開銷。


    直到有一天,他入山想去尋一些煉丹的藥草。


    突然間他發現了一處蛇窩,那裏盤旋著胳膊粗的花蟒不知有多少,猛然一看,那交織盤旋的生物簡直讓人頭皮發麻。


    紫虛也是這樣覺得的,武功雖然不錯,但是也沒有傻到要去對付這些蟒蛇,就當他正準備快步離去的時候,天上居然將下了一道光芒。


    紫虛定睛望去,就發現那便是一個上好的琉璃器,之中還盛著不知名的黑色液體,引人注目。


    琉璃器緩緩降落,隨著陽光反射出耀眼的光芒,但是天不隨人願,那降落的地方恰恰好便是蟒蛇窩的正中心!


    紫虛的心裏可謂是天人交戰,潛意識告訴他那琉璃器絕對是一件人間至寶,但是低頭一看,那些吐著信的蟒就好像人間大殺器,讓他猶豫不決。


    咬了咬牙,紫虛終於橫下心來,一個健步起身,便是猛地蹬踏在樹幹之上,憑借著反衝力橫身飛向蟒蛇窩的上方!


    右手用力一撈,便是將拿那琉璃器放入袖中,紫虛麵色一喜,但是下一刻他已經高興不起來。因為他騰空的動作依舊引起了群蟒的注意。


    紫虛拔劍,長劍在半空中畫了個半圓,準確的斬在了七寸之上,一隻試圖來咬的蟒蛇當場斃命,而紫虛自己也是在地上一個跟鬥,穩住了身形。


    一隻蟒蛇的死亡已經引起了群蟒的憤怒,紫虛隻記得自己在拚了命的不斷奔跑,大概與蟒蛇糾纏了半天的時間,終於逃出了那片深山老林。


    在他逃出升天之後,便是有了一個新的問題需要去麵對。對於這個上天降下來的寶物喝還是不喝?似乎已經上升成了哲學性質的問題。


    紫虛自然不知道這是衛語撕裂蟲洞帶來的藥劑,看著那黑黝黝的液體,他的內心其實是抗拒的。


    但是這個時代的人多少都是有些迷信,天降之物,那必然是寶貝啊!這樣的寶物放在身邊若是不用,簡直有些暴殄天物。下定絕心的紫虛撲通一聲打開木塞,捏著鼻子就是咕隆咕隆的喝下去了大半瓶。


    如張角與衛語喝下藥劑一樣,這個黑色的藥劑同樣給紫虛帶了極大的副作用,他隻是模糊記得自己拚著最後的力量將那小半瓶蓋上便是昏睡了過去。


    昏睡之中的紫虛顯然已經忘記,就在今日他便是與於吉約好在自己草廬之中討論煉丹要術,等到下午的時候,紫虛依舊是在床榻上唿唿大睡。


    連叫幾聲都沒有得到迴應的於吉,自然是一肚子怒氣,這時候的他與紫虛身份不同,他早就有了名氣,若不是紫虛一再邀請,根本不可能來這種荒山野嶺的草廬。


    說是討論,不如說自己來教導紫虛更為合適,自己千裏迢迢而來,紫虛居然閉門不見,是何等道理?


    這類仙人一般都是隱居,門院不鎖也是正常,一怒之下的於吉便是推開了院門,大步走了進去。


    紫虛的草廬很小,一進門便可以看到紫虛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唿唿大睡,這樣子哪有一點道蘊仙骨可言?


    當於吉準備甩袖而去的時候,眼球突然被紫虛枕頭邊的琉璃器所吸引,仔細看去便是發現此物晶瑩剔透,若不是裏麵的盛的是黑色液體,於吉都有當場喝下去的衝動。


    這類仙人視什麽最寶貴?當然是神物,而眼前這是什麽,定是神物啊。


    於吉不來就是看不起紫虛,所以一狠心也就不顧什麽仙人顏麵,拿起試劑便是揚長而去!


    這也是現在紫虛現在極其敵視於吉的原因,所謂的仙人不過是一個梁上君子,但是紫虛為了保住神藥的隱秘性,不好公開罷了。


    如果衛語當時在場,定然會指出,這便是那號稱順風耳的藥劑,服用之後,使用者的聽覺會大大加強。以前的半成品就能讓人聽到百米之外的細小聲音!更何況紫虛服用的是最強版!


    但是這種藥劑與其他的藥劑不同,能力雖強,但是卻會隨著使用者的年齡增長而效果減退,若是等紫虛到了八十歲估計也就一般小夥子的聽覺罷了。


    紫虛在屋簷上跑了一會,便跳了下來,然後沒事人一般的進了自己下榻的驛館。


    這一年半來,他用這項技巧已經學的不少武學訣竅與其他學說,所以說這個神藥對他的改造可謂是天翻地覆。


    將長劍掛在了牆上,紫虛坐在床榻上揉了揉額頭,他保袁術與衛語的心是鐵定的,從明日開始便打算寸步不離的跟在袁術身後。


    對手可是於吉啊,紫虛突然笑了笑,估計天地下隻有他一人知道於吉有自己同樣的能力,隻不過他喝的太少,效果減弱了而已。


    “於吉嗎?”紫虛的笑臉突然變成了狠辣,“是該跟你好好算算那一筆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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