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陽戰事告一段落,袁術大軍已經迴到了宛城,至於新野則是交給了衛凱與袁胤領了五千士兵駐防,以防黃巾餘部的騷動。


    宛城裏,雖然說不繁華但是依舊還是人流量很多,要知道這裏可是關中通往荊楚之地的門戶,所以走商遊學的士子還是非常之多的。


    太守府毫不疑問的坐落在了宛城正中處,在它不遠的地方則有一處不怎麽顯眼的宅子。


    但是宅子門前卻是防衛森嚴,今天輪崗的正是廖化,他正坐在宅邸附近的眺樓之中,一身鎧甲加身,眼光似乎不願意放過任何一個路過的行人。


    兩具不高的石獅子壓陣門前,紅漆木門,正中間正是一個香木牌匾,上麵還有袁術的親手題字———軍政廳。


    顧雍坐在了一個精致的木椅子之上,手中的筆在不斷在書簡上勾勾畫畫,時不時抬起右手揉了揉酸痛的額頭。若是正麵望去便可以發現他坐在的正是廳中的主席之一。


    左右下方已經是一字排開,閻象,伊籍,程昱,徐庶已經分別落位,他們同樣是抱著各自的書簡眉頭緊鎖。


    大概好一會兒,徐庶率先占了起來,他將書簡放下,便是伸了個懶腰,對著眾人說道:“我的事情處理差不多了,我要迴去休息了。”


    “恩?”程昱抬頭看了看徐庶,便說道:“這麽快?”


    隨即想了想又有些恍然大悟,“也是,這宛城城池已經足夠完善,你修繕城池的事情確實沒什麽忙頭。”


    大戰剛歇,政務還是非常繁忙的,為了讓眾人合理化分工,顧雍便是想出了抓鬮的方法,而徐庶恰恰抽中了修繕城樓的簡單任務。


    “喏---”程昱將麵前的書簡挪了一半到了徐庶的辦公桌上,便笑著道:“所謂能者多勞,元直既然滿身才華也不建議為我分擔一點吧。”


    看著眾人“仇恨”的眼光,徐庶也是沒有辦法,隻能坐下來,心裏鄙視了程昱一番又開始工作。


    “南陽北部雖然沒有遭受重大的匪災,但是南部卻是棘手,張曼成就算一直約束手下,可黃巾軍中少不了投機之人,不少村莊都被夷為平地。”


    徐庶看著手上的書簡,同情的看了程昱一眼,這個好友抽的是賑災的政務,難怪一時半會兒都沒有辦法。


    “可不是嗎。”伊籍一聽也是開始發牢騷,“因為村莊被毀,加上從汝南,襄陽,上庸一帶逃過來的難民,現在整個宛城已經有些容納不下了,主公就算糧食也不夠這麽多張嘴啊。”


    賑災與處置流民是兩個相互依存的問題,顯然伊籍就是負責處理流民方麵的。


    “也許主公需要放棄一些流民了。”閻象在這裏年齡最長,此時將手中的竹簡放下,一把躺在了靠背之上。


    “查明人口的事情現在越來越難辦,這些流民的湧入,已經讓整個南陽越發困難,關鍵是我們的態度都是接納。


    接納的消息一旦傳出去之後,四處的流民都會蜂擁至此,要是按照這種情勢發展下去,南陽必定要超過自己的負載,非要癱瘓不可。”


    查明人口這些事情都是閻象負責的,他的桌前堆積的書簡最高,很顯然查明人口是其中最為精細又極為複雜的活兒。


    “無非是錢糧罷了。”


    顧雍聽著眾人開始抱怨,他已經開始說話:“這些事情我已經跟仲道商議過了,他提出的方法就是以工代賑。”


    看這眾人不理解的樣子,顧雍繼續說道:“現在的南陽需要發展,需要大量的勞動力,與其無代價的接收流民不如讓他們為我們做事從而獲得糧食與金錢。”


    這個方法雖然不錯,但是在坐的眾人沒有一個不是人精,程昱眼光閃爍嘴中說道:“這個方法確實很好,但是大家有沒有想過,雖為的以工代賑前提就是有足夠的錢糧能夠發放,要是一口氣吸收如此多的流民作為勞動力,主公的糧倉估計也是夠嗆。”


    “確實如此。”顧雍點頭道:“但是仲道帶來的物資應該還能撐一段時間。”


    隨後將手中的書簡給眾人傳閱,便發現顧雍負責的政務幾乎大家的好幾倍,什麽商業開發,田地更重這些都是由他來負責。


    “商業開發已經是必然了,仲道所在的衛家就是目前的五大豪商之一,相信有衛家作為風向標,其他的一些走商豪強也會舍得在南陽進行投資。


    另外春耕雖然已過,但是也很多荒田還是可以開發的,隻要將農商抓好,錢糧的問題應該不是難事。”


    “也對!”徐庶拍了拍額頭,“但是我們這樣發展南陽真的好麽?仲道之前和我說過,主公以後的發展的地方不一定就是南陽,我怕我們的努力會為他人做了嫁衣。”


    “恩?”


    眾人已經齊刷刷的看向了徐庶,顯然這個問題衛語還沒有跟他們說過。


    徐庶見狀便是無奈搖了搖頭,心中雖然埋怨自己大嘴巴,但是也是無奈的解釋道:“宛城畢竟是關中與荊楚的門戶,所以仲道說過若是選定這裏發展必然會多次受到戰爭的摧殘。


    但是也不是代表放棄南陽,我估計主公與仲道的意思南陽隻能作為前方,這後方恐怕還要另覓佳地。”


    說完徐庶還無辜的掃了眾人一眼補充了一句,“別看我,至於這後方,仲道也沒有告訴我。”


    眾人剛剛被挑起了興致瞬間被徐庶潑到了穀底。


    其實以眾人的智慧,南陽存在的問題恐怕在已經發現,這裏確實不能作為安邑的大本營,一處城池是不可能兼顧前線與後方支援兩項重任的。隻是礙於袁術剛剛打敗張曼成,規章日程還沒有擺上台麵,沒去提罷了。


    徐庶這麽一說,等於給大家吃了一個定心丸,如今就算不知道將來的後方在哪,但是經曆這麽多事情之後大家也願意相信衛仲道的眼光。


    沉默了一會兒,伊籍已經發問:“不知道主公與仲道現在在哪?特別是仲道也不見他來軍務廳幫忙。”


    “主公應該是在與鞠將軍他們操練士兵,至於仲道應該和少文在一起,指不定又去勸降張曼成了。”


    按照袁術的尿性去校場看士兵操練大家也算明白,但是衛語勸降張曼成卻是從新野一路勸到了宛城,算來也有些時日了。


    “你說這張曼成真的有真才實學麽?”


    “應該有的,仲道眼光一般不會錯。”


    “那能勸降麽?畢竟張曼成是南陽的賊首,朝廷那一關恐怕不容易過。”


    “這個誰知道呢?反正不是有仲道負責麽?”


    …


    軍務廳的眾人在討論衛語,但是此時額衛語卻並不知曉。


    他倒是落得清閑,從張曼成那邊出來之後便是帶著程熙黃舞蝶兩人,去了不遠處的小校場,興致勃勃的開始觀看起來。


    校場上又是一陣灰塵揚起,倒地的龔都惡狠狠的看了俞涉一眼,便又是抹去臉上的灰塵,向俞涉衝了過去。


    兩人都沒有配置武器,隻是一直在較量拳腳功夫,但是落敗的卻始終是龔都這個楞貨。


    程熙單手掩麵,似乎不忍看到這一幕一般,對著衛語兩人說道:“這龔都也是剛烈,身上已經算是傷痕累累還不斷的挑戰叔遠,也不知道是不是腦子少了一根筋。”


    程熙雖然笑罵,但是語氣中已經肯定了龔都的性格,至少在他看來衛語對於龔都的不殺,還是非常符合情理的。


    “兩人身體素質不過半徑八兩罷了。”衛語還沒說話,黃舞蝶已經搶先開口,顯然身為一流武將黃舞蝶的話更有權威。


    “俞將軍出自世家必然是經過係統的訓練,但是這龔都不過就是一個黃巾賊寇,一身武藝多半是打仗裏臨時學的,落敗也是正常。”


    “哦?”衛語拿著羽扇搖了一搖便是問道:“那按照蝶兒的意思就是說,若是龔都也經過訓練應該能夠與叔遠戰個不相伯仲?”


    這一段時間衛語已經習慣了稱唿黃舞蝶為“蝶兒”。小丫頭也是非常受用衛語的稱唿,顯得非常高興。


    “也不一定。”黃舞蝶對著仲道做了俏皮的表情,與迴答程熙時候的表情判若兩邊。


    “仲道哥,有一點你是要知道的。習武之人最好訓練時間是十歲到二十歲之間,時間拖得越久武藝就越難有好的成就。


    就算此時仲道哥給那龔都安排一個好的訓練老師,也不見的有什麽成效,因為那龔都早已經過了練體的最好時機。”


    衛語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小丫頭似乎還嫌不夠:“實話說吧,就算龔都之前接受過訓練,他的成就大概也隻與俞將軍平行,但是無論是俞將軍還是那龔都都不算是什麽高手。”


    黃舞蝶說的這一點衛語還是很肯定的,如果非要給一個數據評論的話,這俞涉武力估計隻能在八十上下,而龔都隻能堪堪七十五左右。


    但是程熙卻聽出了門道,看向衛語問道:“仲道在就說過要給主公建立一個豪華陣容,但是這龔都武力不過如此,想來仲道也不指望他陣前衝鋒吧,難道別有用意?”


    “哈哈哈。”衛仲道大笑一聲,對程熙做了一個你猜對了的表情,便也不解釋,隻是笑著開口道:“走吧,看這個架勢龔都這次應該爬不起來了。”


    衛語說完,幾人都是將目光再次聚集在了演武台上,隻見龔都已經被俞涉一腳踹中了腹部,那身體幾乎被力道強行改變成了弓狀,往場外倒飛出去。


    塵煙散去,隻見龔都躺在了地上,臉色發白,手指雖然微微動了兩下,但是很顯然已經沒有在站起來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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