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大片的廝殺聲在河東各地響起,郭太憑借著葉九的計謀,幾乎以風卷殘雲之勢將河東大部分的城郡全部攻打了下來。


    而因為郭太的放縱與默許之下,這些黃巾賊寇一旦入城,便是燒殺搶掠,搗毀農田無惡不作,一時間整個河東怨聲載道,民不聊生。


    倒黴的則是河東各郡的世家,相比與普通百姓,這些黃巾亂黨則更加是憎恨的便是世家豪門,不少世家都是被抄家滅門,隻有小部分人提前得知消息逃了出去。


    隨著一個個豪宅被占據,那一箱箱金銀財寶被黃巾亂黨抬走,那一車車糧食被黃巾亂軍瓜分,那些幾天前還是高高在上的豪門貴婦現在已經大多數淪為了白波黃巾的胯下玩物。


    大量人員的傷亡已經讓河東有些荒涼了,但在這個時候,作為白波賊首的郭太卻是大手一揮,盤踞在河東各地的黃巾將領紛紛點兵向安邑靠攏。


    沒有幾天的功夫,楊奉等將領便在郭太的命令下兵合一處,屯軍在安邑城門五百裏之外,由於一路的攻伐,郭太的裹挾的大軍數量已經突破了一萬五千人的大關。


    安邑城外的樹林幾乎被砍光,臨時搭建起來軍營綿延百餘裏,放眼望去便是黑壓壓的一片。


    一身甲胄的衛語站在安邑城樓,他的眼睛裏已經布滿了血絲,在白波大軍圍城以來,衛語已經有三日沒有去睡了了。


    強忍著身體的疲倦之意,看著這一波黃巾賊兵的退走,衛語深深舒了一口氣,提了提精神派人打點戰場之後,便是下令將那些還沒有死亡的士兵抬迴來醫治。


    徐庶程昱等人都是忙碌非常,這些匯聚在河東的一流謀士都是在堅持著自己的職責,戰損統計,後勤計算,以及排兵布陣一個都沒落下。


    衛語終究還是走下了城樓,在顧雍的陪同之下,去了傷病營地。耳中不斷充斥著哀嚎的衛語臉色並不是很好。


    幸虧有張伯祖的存在,在這位老先生的帶領之下,安邑現有的醫匠便日夜不停的開始操勞,在醫療技術方麵也是接受了衛語的建議,一些肢體嚴重損傷的士兵張伯祖便毫不猶豫的將其鋸下,以保全將士們的生命為重。


    “衛生問題千萬不能馬虎,現在我們已經被包圍,一旦出了差錯可能會爆發大範圍的疫病,到時候還沒等那群黃巾賊子的攻城,我們便先一步告破了。”


    衛語安撫了一名傷員,對著張伯祖吩咐道。


    衛城前幾日因為城頭督戰遭受到了流失的攻擊,肩頭上遭遇了狠狠一箭,加上平日裏身體並不健朗,此時便是躺在了家中。


    好在醫治之後也是控製了傷情,但是主事河東的任務便也是落在了衛語的身上,他每日除了城頭督戰以外,還要各地來迴跑動,做戰後的安撫。


    “仲道放心,這些事情老夫都是吩咐下去過的,衛生方麵應該不會出現差錯。”


    衛語揉了揉發紅的眼睛,“城門外的那些屍體夜裏便讓人出去焚燒掉吧,免得發生什麽意外。”


    一旁的一個軍官聽到之後便是領命下去吩咐。


    從傷兵營走了出來,衛語因為疲勞身形似乎都有些支撐不住,但這個時候正好碰到了程昱,於是便聊了起來。


    “今日新逃來安邑的世家安頓如何了?他們帶來的私兵應該都歸入部隊了吧?”


    程昱臉上明顯透漏一絲不屑道:“都被安排在一個莊子內,由王和帶頭管理著。那些世家的私兵都是眼高手低之人,並入我軍之後也不見得有什麽能力,每次作戰都是不發全力。”


    “讓公明給他們好好敲打一下,必要的時候殺幾個人也不是什麽問題。”


    程昱點了點頭,“可笑這些世家來的時候都是帶著不少財寶的,現如今亂世性命都難以保全,居然還顧著家產。


    而且這些人最近都不怎麽安省,吵著嚷著說住宿夥食不好,還頻繁用帶來的錢財去賄賂一些品行不好的官兵,以求多換一點軍糧。”


    衛語頓時變得嚴厲起來,“還有這事?王智岱是怎麽管理這些人的?軍糧豈能容得他們染指?晚些時候便下去命令,他們所有的財產全部充公!”


    一旁的顧雍一聽也是知道程昱的難處,便張嘴說道:“充公恐怕沒有那麽容易,這些人既然逃命的時候都忘不了財產,此時那是一句話就能充公的?若是強行用武力的話,我怕這些人心中不服,聯合起來煽動那些歸入軍隊的私兵,恐怕要引起嘩變。”


    “元歎言之有理。仲道我說句實在話,這些人留著也無作用,我等還要左顧右盼消耗糧食,不如…”


    程昱的眼光之中閃出了一抹狠色,他的意思很明確,想要一次性結果了這些世家以免出現時段。


    “不行。”


    衛語肯定的搖了搖頭,“他們錢財必須充公,但是人我們卻對不能碰。


    要知道我們不是抱著死守的心態去打這一場戰鬥的,我們需要的是贏得勝利。


    那麽贏之後呢?東漢地方上的管製少不了這些世家,這次計劃已經清理掉很多門閥了,若是除掉這些人就算我們打贏了仗河東依舊會是大亂。”


    衛語這麽一說,程昱也無奈點頭,他不是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但是為了戰局著想程昱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其中便是體現了他的狠勁。


    “將所有人都召到太守府吧。”


    顧雍點了點頭,這幾日顧雍的職責就像一個秘書,他知道衛語看到今日黃巾已退,大概是想要開一個總結大會了。


    太守府內,衛語獨坐首席,程昱徐庶等一眾文人便是坐在了右邊,鞠義徐晃潘閔一幹武將坐在了右手邊,而陳佳則是站在了衛語的身旁。


    “這郭太圍城已經三日,吾父也是身受重傷,今天是個總結會議,爾等都暢舒直言吧。”


    衛語這麽一說,眾人便是開始議論。


    鞠義率先起來說道:“安邑城中本有我等招募甲士一千餘人,加上從各地逃竄而來的城防士兵與各個世家帶來的私兵殘部,總共三千五百餘人。


    經過三日大戰,已有八百人喪生,失去戰鬥能力的也不在少數,若是明日出戰隻能湊起兩千五百人。”


    士兵一天一天的在減少,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情,但是一聽鞠義的匯報三天便是有一千人死傷,眾人也是神色嚴峻。


    “好在這些死傷多半為外部人員,晃與二哥日夜操練的甲士保全的尚好。”


    徐晃也是起了身補充說完,便退了迴去。


    “目前城中餘糧不少,我們三家總共的糧草大約還有五十萬石,按照城中的人口就算黃巾賊圍上兩年都沒有關係,隻是這水源的問題,最經卻有些緊缺了。”


    在古代,一石相當於一百二十斤,大概就是五十人一天的口糧,百石糧食則可以養活五千人一天,所以按照城中的餘量,楊柳的話並非吹噓。


    但是也是如楊柳所說的一樣,現在河東最缺的便是水源,沒有外界水源的補充,城東的淡水資源是極度匱乏的,所以留給衛語的時間已經不多。


    楊柳說完便是坐了下來,之後便是程昱徐庶等人將戰略情況進行了匯報,分析了敵我雙方。


    “仲道,我觀這白波黃巾雖然來勢洶洶,號稱一萬五千餘人,但是其中不少便是老幼婦孺,而且可以戰鬥的大多為河東一帶原來的山賊匪寇。


    而我們的優勢便是那裝備精良,人員精銳,但是常年累月下去,裝備會耗損,人力會疲乏,加上被黃巾賊寇每日一戰造成的傷亡,優勢也會逐漸轉變成劣勢。”


    徐庶擅長謀略,幾番說下來已經將整個局勢分析的透徹。


    “所以現在我需要的就是速戰速決,相對於城外的黃巾賊寇來說,我們耗不起太久!”


    衛語點了點頭,徐庶說的其實他也是知道,強行對攻也學會險中取勝,但是這樣一來必將自己消耗成了光頭將軍。


    他衛語不是隻此一戰便要退隱山林,他還要留下一部分人駐防河東,還要帶著精銳勢力前去投奔袁術…


    所以現在他還有事情需要謀劃,想要一勞永逸的解決白波黃巾,將他們全部聚集在安邑城外便是準備來個一網打盡。


    局已經布了下去了,那麽要引動全局還需要一個引子,隻是這個引子似乎還在等待著時機一般,遲遲沒有發動才導致了安邑被困三天的現狀。


    衛語看了一眼陳佳,當著眾人的麵便是說道:“將外麵的網都收迴來吧,隻要留下那枚釘子便行,另外派一死士化妝成黃巾過去給他帶話,叫他快些行動。”


    陳佳答應了一句,眾人便也是有所安心,他們隱約能知道衛仲道的謀劃,但是現在他們都沒有去問,因為長期以來眾人對於衛語都養成了信賴的習慣。


    看著眾人離開的身影,衛語忍不住打了個哈欠,伸手端起了涼茶準備喝一下提神,繼續去研究研究戰事地圖。


    但是一隻玉手便是打斷了衛語喝茶的動作。


    “兩天沒吃沒睡了,我讓老李做了些飯食,吃了去休息一會兒吧。”


    衛語看了看陳佳,苦笑了一下,其實他並不是不想吃,隻是這幾天連續的激戰,他腦中不斷閃爍著血肉橫飛的場麵,濃重的血腥味似乎一直都沒有散去,所以吃什麽都沒有胃口。


    “吃就算了吧,睡卻是該睡一會兒了。”


    被衛仲道望著的陳佳臉色有些微紅。


    “我侍候你休息。”


    “謝謝。”


    衛語笑了笑,親親吻了吻陳佳的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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