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衛語很累,甚至累到坐著都能讓自己睡著。


    可是他卻不能睡,科研小組的研究已經到達了收尾階段,歸納好眼前的這些數據,接下來他還要麵對國安局的檢測,新聞發布會,以及參與這些實驗品的去向的討論,諸如此類等等等等…


    飛快的合上自己的筆記本,並且小心翼翼的將裝著實驗品的保險箱關上,從口袋裏摸出一包皺巴巴的香煙,點上了火,伸出一隻手想要去抓那些繚繞的煙霧,也許這就是衛語這種把畢生都奉獻給科學的科研人員最大的消遣。


    桌角上的三國演義,三國誌這樣的書籍已經有些陳舊,隨手翻了兩頁衛語有些不耐煩了,便將香煙按滅,起身在一旁的水池了招了一把涼水用力揉了揉滿是胡渣的臉,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


    衛語,性別男。


    職業則是中華民族機密科研組的高級工程師,參與過幾個世界上著名的科研項目,在地球的科研圈中也算有些名氣。


    家人?


    正在照鏡子的衛語嘴角出現一絲苦笑,自己還在上中學的時候父母便是過世了,一直以來都是祖母將自己撫養長大,但是從事機密科研的他很少有迴家的機會,自己甚至來不及見祖母最後一麵,她便匆匆離開自己,聽說去世的時候很安詳。


    至於感情方麵?


    衛語捋了捋自己的驕傲的大背頭,想讓鏡子中的自己看起來更加瀟灑一些,衛語不缺錢,一米八的個頭加上清秀臉龐似乎是如今社會青年女子爭先追求的如意郎君。


    “可惜我的女朋友是科研啊…”


    衛語將自己的領結再次往上提了提,便轉身準備離開鏡子前。像他這樣的人哪有什麽愛情可言,科研隊是不缺乏女人,但是自己和那些女瘋子說話的內容也隻有分子…等離子…


    真正的戀愛還是大學那會的初戀,那個叫做蘇韻苒的女子現在也不知道身在何處,都說大學畢業就是情侶們分別的標誌,有的大學甚至在畢業季還會召開和平分手的晚會。


    衛語還記得屬於他的那個晚會,自己的女神笑著和自己提出了分手…


    所以三十一歲的衛語甚至把初吻還留到此分此秒..


    有些臭美的衛語還是放慢了腳步,情不自禁的看看鏡子中自己的側臉,可下一秒他卻發現自己一瞬間變的支離破碎。


    “蹦!”


    強烈的爆炸衝破空氣的轟鳴聲在衛語耳邊迴蕩,那個上一秒還在反射自己樣貌的鏡子已經變成一地的玻璃碎渣。


    衛語的身形有些呆立,但是他的腦子卻在飛快的運轉。


    自從國家研究出來跨世紀的化學藥劑之後,所有的科研隊伍都處於與世隔絕的狀態,現在敵人能到達地下基地並且朝自己開了槍,那麽隻有一個解釋,這項研究已經泄密,而且現在正有大量的敵國特工試圖殺死自己,奪取實驗品。


    逃命,現在逃命才是最關鍵。


    腦袋裏有了這項指令之後,衛語咬了咬牙一把抓住桌上的箱子,急速給密碼門輸入了密碼就要向外尋找逃生之路。


    地下基地的照明係統已經被破壞了,現在能給衛語提供亮光的也隻有走道上十步一個的仿真水晶發出的微弱的光芒。


    好在衛語手上還有手電筒,但是此時他也並不敢打開,他害怕一點光源就會招來殺身之禍。


    背靠在一個過道的岔口處,衛語謹慎的露出了半邊腦袋,剛看到一個全服武裝的身影走過便嚇的立馬收迴了身子,冷汗從額頭滴下,那些急促的腳步聲讓衛語的心髒狂跳,甚至幾米處都能聽到撲通撲通的聲音。


    突然一隻手敲打了一下自己的背部,衛語隻覺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猛然轉過頭去。


    好在看到的是一張熟悉的臉龐。


    “教授,噓!”


    徐渭清是衛語的助手,此時的她雙眉高挑,一隻手捂住了衛語就要驚唿的嘴巴,另一隻手食指豎立,不停的在嘴邊發出噓噓這類的聲音,示意讓衛語不要說話。


    看到衛語驚悚的表情有些緩解之後,徐渭清漸漸放下了手,那隻手掌已經因為衛語過度緊張被咬的滿是口水,徐渭清隻是稍微在自己的白色製服之上擦了擦便說道。


    “教授,您在辦公室的時候,敵國的特工已經攻陷了基地,處長他們已經被抓住了,這些特工還在四處捉拿我們的人。”


    衛語見徐渭清並未對自己的口水感到厭惡索性也不理會便說道:“我們基地在黃山深處,防禦之堅固你我都是知道的,這些敵國的猴子是怎麽進來的?”


    衛語問完這些話之後便就覺得自己的問題是多麽的愚蠢,既然化學藥劑的消息可以不脛而走,那麽自己內部一定有人出了內奸,可想而知,攻入基地自然是裏應外合的結果了。


    “陳陽,是陳陽他出賣了我們。”


    徐渭清顯得有些激動,“教授您喜歡安靜,辦公室裏也沒有安裝無線電的裝置,早在這些特工進攻的時候,陳陽就控製了總控製室,並發送全頻廣播讓我們投降!”


    衛語有些憤慨,但是此時也沒有時間去管這些出賣自己國家的人了,連忙問道:“實驗室有沒有被攻占?”


    “沒有。”徐渭清似乎十分肯定,“剛剛我逃出來的時候就看見那些人在實驗室的正大門外,估計是還沒有破解密碼…教授你問實驗室做什麽…那些實驗品不是在您手上嗎?


    難道…”


    衛語與徐渭清雖然小聲但還是被那些特工大兵所發覺,一隊聽到動靜的士兵立馬向兩人這邊奔來,衛語和徐渭清都是個科學家,人家是兵,跑了一會之後就被幾個冰冷的槍口指在身前。


    “不許動!”為首身穿防彈衣的特工用英文喊道。


    衛語停住了腳步,而一旁的徐渭清則是嚇得瑟瑟發抖,畢竟她隻是個女孩,一旦看到槍口指向自己早就失去了先前的冷靜,一把抓住衛語的肩膀,臉部扭曲起來,兩眼已經濕潤。


    “easy,easy!”


    衛語不斷用英文讓這些特工冷靜,同時也不斷在心頭告知自己需要冷靜,觀察到對方不斷的盯著自己的箱子,衛語當機立斷,一把將箱子拋在了上空,嘴裏大聲唿喊,


    “藥劑就在這裏,給你們!”


    衛語用的是英文,幾名特工一聽立馬發了瘋似得撲向快要掉落得箱子,生怕因為重力而讓裏麵的試管破碎,根本顧不得已經逃之夭夭的衛語和徐渭清。


    “我手上的藥劑都是次品,連真正藥劑的萬分之一的效果都沒有,什麽事情都要做雙重保險,藥劑遲早是要公開的,到時候就算有人搶別人也隻會衝著我來,根本想不到那些真正的藥劑已經被我們雪藏。”


    奔跑中的徐渭清一聽衛語的話連忙抬起頭看向了自己的教授,這項藥劑開發至少有一半是衛語的心血,但這項科研一成功之後衛語就被國家視為棄子,那些人一旦衝著衛語來,那麽衛語的下場隻有死亡這一個結果。


    “沒有什麽不公平的,國家既然提供條件給我搞科研,迴報國家也是我們這些人的命運使然。


    想來也是可笑,這一招本來是用來對付以後的敵人的,沒想到我們卻靠這一招保住了性命…”


    衛語在一個鋼鐵側門上輸入了密碼,窄小的門打開,一個排風管道一樣的通道就出現在兩人眼前。


    “從這道門就可已到達實驗室,實驗室就是放置真正藥劑的地方,那些人一定想不到我們就堂而皇之的將它放在實驗室,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這一招還是我想出來的…”


    有些苦中作樂的意思,衛語笑了笑,那清秀的臉龐配上微笑很好看,以至於徐渭清都看的有些呆了。


    “隻是這個裏麵太過狹小,我們過去隻能用爬的,關閉側門是需要密碼的,我必須留在後麵,所以…”


    徐渭清有些臉紅,下意識的捏了捏自己超短製服的裙擺,但如今也不是在意這些小節的時候,咬了咬牙便俯身的衝了進去。


    黑色絲襪加上粉紅蕾絲內褲…這是衛語當時的記憶。


    “渭清,你知道嗎我大學畢業的時候其實是不想做科學家的,年輕的時候自由散漫慣了,隻是覺得足球和音樂是最美妙的東西..足球運動員是做不成了…那時候的夢想就是做一個世界出名的歌手…”


    後麵的徐渭清撲哧一笑,一邊看著衛語在迅速的將真正的藥劑取出來收納在鐵箱子之內,一邊迴答道:“教授您的音樂功底我們是知道的,每次年會上您那一手古箏博得不少女孩子的歡心的呢…”


    “去去去…”衛語笑道:“我說我們基地的女人都是個棒槌,一個老大不小了還一門心思的在研究分子,等離子什麽,什麽時候想通了可以研究研究兒子…”


    說著嘴裏還不斷啐啐道:“一個個都是黑絲加蕾絲內褲的也不知道在勾引誰…”


    下一秒衛語就發現自己錯了,身後的徐渭清已經不再和自己搭話,迴頭看去發現這個二十來歲的小姑娘一張俏臉紅撲撲的,使勁埋著頭不敢應答。


    衛語也隻能識趣的閉上了嘴,無奈的聳了聳肩繼續一一核對指紋將裝有試劑的機關開啟。他知道他現在要做的就是要調節氣氛,即使下一刻要死了,也要給徐渭清或是自己一個求生的念頭。


    “咳咳。”衛語將最後一個藥劑取出,並未裝進箱子,說道:“右邊有一個側門,裏麵是直接通向外麵的,等下我們就從這裏逃生…”


    實驗室的正大門已經發出滴滴的警報,這是那些特工要炸爛大門的前兆,衛語笑了笑,他知道他已經不用在逃了。


    “其實你不用對我舉槍,我也不會逃得,這些猴子將黃山圍了個水泄不通,出去了又能如何?”


    轉過身來,徐渭清已經不再像前番那般羞澀,一把精致的手槍被她握在手裏,兩眼與其說有一些無情還不如說是空洞。


    “教授,我們不想為難您,隻要您交出藥劑,並答應以後為我們工作,您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教授。”


    衛語搖了搖頭。


    “看的出來你也是一個痛恨背叛者的人,此時你的戰友應該試驗過了那些次品了吧,忘了告訴你們這些次品不但功能不行而且含有劇毒,試用者一定是陳陽,這一刻他應該化作一攤膿水了吧。”


    衛語斬釘截鐵,似乎在發泄心中的不滿


    “這就是對背叛者的懲罰。”


    徐渭清咬著牙關的顎骨在瑟瑟發抖,並未迴答。


    “你的學籍,你的出生,你的一切都是假的,你不是我們國家的人,你所做的也是人之常情,不必慚愧,隻不過是使命難違罷了。”


    衛語再次笑了笑了,目光從徐渭清身上轉移,直勾勾望向鐵門大喝。


    身形有些飄忽了,他隻記得想要唱歌。


    “朋友來了有好酒,若是那豺狼來了…”


    衛語的話沒有說完,徐渭清剛要反應,就聽見“轟”的一聲。


    正門爆裂的餘波將兩人震翻在地,斷裂的鋼鐵材料狠狠的插在了衛語的大腿上,一旁的徐渭清雖然站了起來但依舊渾身是血。


    為首的是一個精壯的光頭漢子,他手中的槍械對準了衛語,他似乎沒有什麽表情,隻是不鹹不淡的用英文說了一句交出來之類的話語。


    “教授我在說一遍,隻要您能交出藥劑,我們就可以安排您去一座小島,無憂無慮的過完下半生。”


    徐渭清說話很艱難,看起來傷的不輕。


    衛語的手很顫抖,全身上下發出的疼痛感讓他已經難以忍受,他從口袋裏摸出一瓶綠色的試劑,在在場所有人沒有預料的情況下咬開軟木塞,咕嚕咕嚕灌了下去。


    他的眼光漸漸變得的猙獰起來,“你們或許已經切斷了所有的警報係統,但是你們不知道這些藥劑的瓶塞上都安裝了重力感應,隻要打開瓶塞,中央政府就能知道。”


    “哈哈哈!”衛語瘋狂的大笑,“來啊,看誰殺了老子,老子要當為國捐軀的大英雄,來啊,藥劑就在這!殺了老子啊!”


    場麵異常的安靜,衛語見所有人都不說話,便有了把剛才的歌繼續唱完念頭。


    當然,他是咬著牙唱下去的…


    “朋友來了有好酒..若是那豺狼來了…誰他媽…誰他媽


    都!別!想!走!”


    “砰砰砰!”


    三聲槍響,衛語終於說不出話來了。


    他死死抓住了箱子,此刻什麽都不重要,他最後一個念頭,就是希望這個號稱打開蟲洞的藥劑能夠起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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