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rong>那一夜,從天都峰頂吹落的落山風比以往的任何一天都要兇猛,打在酒店的窗子上,像是一個無形的妖魔在對房間裏的人不停地叫囂。


    那一夜,排雲賓館裏有好多人都因為這可怕的風勢而沒能睡得安穩。


    這些人裏麵不包括傅辛東。


    他在連續多日的失眠之後,終於睡了一個無比幸福而美好的覺。


    這一覺,他一直睡到了第二天的下午,才在渾身舒泰與略略的酸痛中醒了過來。


    還沒有睜開雙眼,他的手便在身邊的位置上輕輕摸索起來,想要感受一下身邊人美好而健康的**,看一看昨夜和自己瘋狂了整整一夜的男生是否還在酣睡。


    手摸空了,那本應有著溫熱光滑身體的的位置上沒有他的洛兮。


    他沒來由的有些緊張,一邊慌亂的坐起身,一邊朝對麵的洗手間豎耳傾聽著,希望裏麵能傳來男生嘩啦啦的衝水聲。


    然而,沒有。


    什麽都沒有。


    沒有他青春靈動的身體,也沒有他慵懶性感的聲音,隻有一點淡淡的誘人的體香,還在室內輕蕩。


    那味道,就像昨晚的他,帶著沐浴後的清新,一步步朝自己走來,跪伏在自己的腳下,用孩童般仰視的目光,將自己的每一絲每一毫都不放過,一眼眼的看,一寸寸的摸,從腳到身,再到他接續的斷指,一點點的向上,仿佛是這世上最虔誠的信徒在膜拜他的神靈。


    他似乎用盡了他這一生在情*愛中所能達到的所有,用他的手,他的唇,他的幽澗,他的一切的一切,去與那個高大威猛的男子做所有人類能想像得到的愛情。


    他似乎給對方下了藥,或是施了法、念了咒,他的每一句情話,每一個動作,甚至每一聲哀求,都讓傅辛東著了魔。


    他們在黃山的奇峰上迷失了自己的欲,心甘情願地做對方的俘虜,咬牙切齒般要做對方一世的奴隸。


    在這一刻,他們都感覺到了自己內心深處有一個強烈的衝動,如果可以,請讓時光停頓,光陰凝固,請讓我和你永遠像現在這樣相連相接,就像億萬年前的某一個炎熱的午後,一個落在樹幹上的小小爬蟲恰巧被鬆樹上的一滴油脂包裹,那是鬆樹的淚,也是蟲兒的墳。


    你包容著我,用粘稠,用苦澀,用滾熱的擁抱和吸吮。我不再掙紮,不再逃避,而是任自己在你的懷抱裏死去,你是我的墳,也是我的魂,我們一起,在億萬年的光陰後,化成一顆最美的琥珀。


    *********


    傅辛東感覺自己的嗓子忽然幹澀得像是被什麽硬物塞住了一樣。


    那空落落的房間讓他不自禁地打了一個寒顫,


    他忽然間就有了一個讓自己全身感覺冰冷徹骨的念頭,那念頭來得既快又猛,讓他高大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哆嗦起來,一下子跌坐在床上。


    床頭櫃上的一隻錄音筆進入了傅辛東的視線。


    這不是自己的東西,顯然,是洛兮留下的。


    傅辛東輕輕拿起那隻小巧的錄音筆,很小很精致的筆身,玉白的色澤,在手心裏靜靜地躺著,就像是一個人化身後的縮影。


    他忽然發現自己竟然不太敢去按下那個筆身上凸起的按鈕,似乎如果按下去,這個東西就會說出什麽自己永遠都不想聽到的東西出來。


    可是,他必須要按下去!


    錄音筆的燈亮了,電池顯示用去了一半,傅辛東閉了下眼睛,用力按下了播放鍵。


    “叔….你醒了嗎?昨天晚上累壞了吧,對不起,是我要的太多了……”


    洛兮慵懶的聲音在錄音筆裏聽起來越發的帶出一股迷人的磁性。


    “叔,你還記得昨天晚上你像瘋了一樣啃咬我身上的紋身嗎?你說你恨那些血紅的東西,想把它們從我的身體上弄下去,可是叔,你知道,即便你把它們剝離了我的肉*體,它們所代表的那些罪惡,又怎麽能消得下去呢。”


    “叔,說到罪惡,真的是心如刀割,也罷,還是讓我從頭給你講一講我的故事吧……”


    “我是一個被人遺棄的孤兒,聽老院長說,我的命很大,我是在一條大江的江邊被人發現的,說是發現時已經奄奄一息,馬上就要餓死了。”


    “撿到我的人家本來是想收養我的,說難得是個男孩,長得也齊整,可是實在是家裏窮,養不起多餘的人,於是幾經周折,倒了幾戶人家的手,終於還是把我送到了孤兒院。”


    “我進孤兒院那天,還有一個剛出生就被遺棄的女嬰也被好心人送了過來,就是蓮蓮。”


    “因為是同一天進的院,院裏人就開玩笑將我們倆當成兄妹來養,看我似乎要大上幾天,就做了哥哥。”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和蓮蓮有緣,還是我們是同一天進院的,我和她的感情,便真的像親兄妹那樣,比院裏的任何一個人都要親。”


    “隨著我們慢慢長大,大家才發現,蓮蓮是一個天生智障的孩子。她的智商似乎隻停留在兩三歲的樣子,再也不會長大了。雖然,她的身體卻不受她大腦的控製,還是一天天的成長著,已經長出了這世上所有人都過目難忘的美麗。”


    “叔,你知道的,在少年時期,有時候男孩子的成熟是要比同齡的女孩子晚上很多的。那時候的我,根本就還是一個活的玩具娃娃,除了吃飯穿衣學習玩耍,別的東西,我根本就沒有留意,我,我沒有長心啊!”


    錄音筆中洛兮的聲音明顯帶出了強烈的哽咽與悲涼。


    “蓮蓮雖然懵懂無知,可是生性溫和安靜,院裏無論男女老少都喜歡她。當然,她最喜歡最依賴的人還是我。那時候,我瘋玩後迴到房間裏,她經常會跑過來,偷偷給我一些好吃的。”


    “那時候的我,正是貪吃的年紀,每一次看到她在兜裏藏著的奶糖、巧克力還有餅幹,我都興奮得滿眼放光。”


    “叔,你說我是不是傻?我當時怎麽就沒有多想一點,對於蓮蓮那樣一個孤兒院的孩子,又怎麽會經常有這麽多好吃的東西?當然,我偶爾也會問上一問,她就傻傻地告訴我,是幾個爺爺給的。”


    “我那時候還是小啊!一聽說是爺爺們給的,我好像當時還妒忌地想過,為什麽爺爺們沒有給我好吃的,是不是因為我沒有蓮蓮長得好看!”


    “後來,當我第一次明白這些東西背後沾滿了少女聖潔鮮血的時候,你知道是在哪裏嗎?相信你心裏或許已經猜到了,對,就是在你最尊敬最崇拜的老政委家裏。”


    “你知道,你師父的女兒也是個天生的智障兒,和蓮蓮一樣的可憐。唯一比她幸運的是,她還有一個對她百般簡愛的爸爸。”


    “隻不過,她的這個爸爸……也是個人麵獸心的家夥。叔,對不起,聽到這兒,你一定很難過吧?叔,不要難過,還記得我曾經對你說過的話嗎?這世界上的每一個人,或許都有他的兩麵性,人前陽光滿滿或許人後冰冷陰暗,人前幸福無比或許私下埋藏著悲傷。”


    “人性的善惡美醜有時就在短短的一瞬之間,前腳天堂後腳地獄,前一秒鍾天使下一秒魔鬼,有時候,人,真的是把控不住自己的欲*望。所以我覺得,人的欲*望是人最難擺脫的獸性的部分,就像我自己……一個樣!”


    “所以,叔,你知道為什麽我要第一個殺死他嗎?因為正是他,第一次在我麵前揭開了這人世上虛假的麵具,讓我從那天起,徹底陷入了混沌之中。從那天起,我知道了人世間的醜惡往往掩飾在不為人知的良善之下!”


    “那一天是個星期天,你師傅又一次將我和蓮蓮接到了他們家。在吃過一頓豐盛的晚飯後,我們三個孩子瘋玩了一陣,夏天,很熱的夏天,他光著上身坐在一邊,目光似乎凝固在三個孩子身上,不!是三個孩子中的一個人身上,那個外表已經有了少女模樣,心智卻如同三歲孩子般天真的蓮蓮身上!”


    “當我和江楓忙著搭建一座巨大的積木城堡時,不知不覺間,你師傅已經悄悄將那個懵懂的少女帶進了裏間的臥室,並且反鎖了房門。”


    “你知道嗎,叔,竟然是江楓先發現了蓮蓮和他父親的缺席,有時候,我甚至懷疑這個比我們大幾歲的女孩是不是真的天生智障,她的某些所作所為,竟然比一些正常人還要來得冷靜和特別。”


    “在發現蓮蓮不見了後,我們又都發現臥室的門鎖上了。我剛想敲門,江楓卻古怪地用手勢製止了我。那種老式臥室的門上有一塊玻璃,她搬來一把椅子,我們倆一起輕輕地踩了上去。”


    “叔,你知道嗎,在看到那畫麵的一刻,其實我是不太懂的。”


    錄音筆中洛兮的聲音似乎低到了塵埃深處。


    “我看到臥室的床上鋪著涼席,涼席上有一個肌膚如雪的少女,她的嘴被一個男人的大手堵著,似乎還咬著一個棒棒糖狀的吃的東西。她的身體像一條可憐的白蝦,正在被一個禽獸瘋狂的□□著,最開始,我還以為他們在玩什麽特殊的遊戲,可是蓮蓮掙紮的身體,你師傅瘋子一樣兇殘的動作,尤其是蓮蓮身下一灘鮮紅的血,讓我似乎明白這絕不是什麽特殊的遊戲,而是偶爾從大人口中隱隱聽來的……強*奸!”


    “叔,你知道嗎?那個時候,我全身的血似乎都在慢慢地變涼,手腳都在不停地發抖。我想叫,想砸開門去救我的妹妹,可是那都不過是我的臆想,真實的情況是什麽,你能猜到嗎?是我依然站在椅子上,瑟瑟地發著抖,一邊的江楓死死地捂住了我想尖叫的嘴巴,而我根本不知道的是,我已經將自己的褲子全都尿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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