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江嶼眠想起來他上次說這話的情境, 原來還能擴大範圍?


    他比林鶴書更不想克製,兩個人,談戀愛, 晚上, 在家, 這幾個關鍵詞隨怎麽組合,他都想不出什麽健康向上的內容。


    但林大夫很沉得住氣, 根據食材做了幾道家常小炒, 吃完飯關心這個家裏另一位成員:“帕帕什麽時候吃?”


    “七點,有自動投食機。”江嶼眠看了眼時間, 還沒到, 問他,“你要不要喂它點零食?”


    他當時是為了走秀接的狗,犬舍做過性格篩選和服從訓練,但阿富汗獵犬本身不算太親人,不是那種見到陌生人都能搖尾巴的快樂小狗,平時送到外麵去洗澡做護理還行, 今天有陌生人長時間在家, 它有點兒不習慣。


    零食櫃裏東西不多,各種口味的罐頭都隻有幾個,常買常新, 帕帕知道裏麵是它的零食, 林鶴書打開它就過來了,有點兒護食的意思, 但是罐頭打開倒進了它的碗, 林鶴書後退兩步,帕帕開始吃罐頭。


    江嶼眠平時不在家開火, 也用不著收拾餐具,今天做飯的是林鶴書,林鶴書要他收拾餐桌廚房,他研究了一會兒鍋能不能放洗碗機,等到都收拾得差不多了出來,一人一狗已經相處挺融洽。


    林鶴書雙膝岔開隨意地蹲在地上,手心向上,帕帕在聞他的氣味。


    他走過去,一人一狗都看過來,林鶴書胳膊肘搭在膝蓋上,手腕自然垂落,問他:“遛狗嗎?”


    江嶼眠很少在這個時間遛狗,但今晚應該遛不了,這要不去,從狗狗視角不就是主人帶個野男人迴來然後要它自己用跑步機散步,有點說不過去。


    “遛吧。”


    他一般遛狗就在小區裏,林大夫明顯有自己的規劃,他控製方向,往小區附近的一家醫院走去,走到門口他把狗繩交給江嶼眠:“我去買點兒東西。”


    江嶼眠才知道他是有意往這兒來的:“買什麽?”


    “你沒買全。”


    林鶴書動作很快,江嶼眠還沒想明白什麽沒買全,他就拎著袋子出來了,江嶼眠湊過去看,發現是一些一次性醫療器械,根據上麵的字樣猜出了用途,他不太確定地說:“要用這個?”


    江嶼眠覺得林大夫認真得有點過,這準備做得有種渠成才水到的怪異感,尤其是跟他們當年有些草率的初體驗相比。


    江嶼眠不愛吃藥,也不愛去醫院,本能地對醫療器械有些排斥,口不擇言:“又不是第一次。”


    “但對我而言這是一段新的關係。”


    江嶼眠從他的儀式感裏品味出那麽一點可愛來,林鶴書又說:“接下來幾天我都不在。”


    江嶼眠又往袋子看了眼,心不在焉地說:“我會想你的。”


    “你想讓家庭醫生來給你送藥然後自己用,還是直接去醫院處理?”


    當初江嶼眠卡著他說的時間點,在畢業當天拉著人在宿舍裏胡鬧,後麵低燒兩天。


    他們同校有個學生考完試迴家直接昏睡,家長喊不醒,急得把人送去醫院,到了醫院才知道單純睡太深,當時這事上了新聞,以至於江嶼眠看似沒有任何征兆地發燒,也被江太太歸結於“太累”。


    江嶼眠又不願意抽血化驗,家庭醫生也隻能叮囑他好好休息,其實沒有開藥。


    江太太變著法地給他溫補,消炎藥還是林鶴書帶來的。


    上學的時候江嶼眠住在學校附近自己的房子,考完試那天迴家吃飯,被江太太察覺出不對勁,量過體溫之後就留在家裏。


    林鶴書來過很多次這裏,但是很少到江家,江家是實實在在的豪宅,很大,從大門進去還有一片草坪。


    大部分來的人都是開車出入,林鶴書這樣騎車來的是少數,在門口被保安攔了一下,保安打了電話來詢問,江嶼眠一早就知道他來了。


    他進來的時候江嶼眠站在樓上陽台,拿著望遠鏡衝他招手。


    林鶴書帶的藥有口服也有外用,江嶼眠當時就趴在床上讓他幫的忙,有些事,男朋友幫他是情|趣,真上醫院去讓別的醫生處理就要成不想麵對的黑曆史了。


    江嶼眠還是要麵子的,勉強配合。


    林鶴書從醫院買的是科學合理注重功效的醫療器材,不是情|趣用品店那種注重體驗感的,一開始就不太好受。


    他的表情也不難看出端倪,林鶴書碰碰他的嘴角:“痛?”


    江嶼眠搖頭,也不是痛,就是不太好受。


    確實是太久沒做了,在他出國留學之前的那幾個月,他們頻率挺高的,除了頭兩次實踐經驗不足,他有點受傷,後麵都非常愉快。


    現在有點難以適應,而且林大夫這樣麵如止水的,他們很像醫患關係。


    他又開始懷疑自己的記憶,從前也是這樣的嗎?他怎麽隻記得快樂不記得麻煩了?


    這部分結束的時候他明顯沒有剛剛那麽有興致了,但是準備工作還沒有做完,江嶼眠耷著眼皮,仿佛林大夫操作的不是他的身體,他到這會兒才注意到,林鶴書甚至還戴了橡膠手套。


    江嶼眠忽然說:“林大夫,不然下次你穿工作服,再戴個聽診器,說不定我還能興奮一點。”


    “我一般不用聽診器。”林鶴書也感受到了阻力,“你自己……從來不用輔助道具麽?”


    江嶼眠因為他的用詞笑了一下:“什麽輔助道具,飛|機|杯還是按|摩|棒?”


    想也知道是後者那種性質的,江嶼眠倒不排斥這些,相反,他還挺會取悅自己的,買過也用過,快樂的是快樂的,但是很麻煩,即便算上某些小玩具,對他而言,這種感覺也挺久違了。


    “懶得,你幫我用?”


    江嶼眠知道他不會,以前也不是沒試過,林鶴書不會介意他自己怎麽玩,但是他絕對不會用,他隻會像今天這樣拿出非常醫學的工具。


    林鶴一邊跟他說話分散注意力:“明天早上想吃什麽?”


    “你不是要出差?”


    “七點出發。”


    江嶼眠被他的動作牽引,唿吸節奏斷了一下:“隨便。”


    林鶴書笑了一下:“要不要按摩。”


    這種按摩?


    江嶼眠沒想過,他們從前也沒試過。


    林鶴書直接上手了。


    林大夫不愧是林大夫,這種頭一次嚐試的按摩也很到位,江嶼眠體驗完整個人都軟得不行,靠著他喘氣,即便這樣也不太老實,去拽他的褲子,他今晚的目的不是解決一下生理問題,他就是要林鶴書。


    他們很不一樣,有些方麵又很像,骨子裏都有很強的掌控欲,江嶼眠愛看林鶴書在自己身上失控,林鶴書何嚐不喜歡他雙目迷離任人擺布的情狀。


    江嶼眠靠在他懷裏,濕|熱的唇擦過他的耳垂,用氣音說:“林鶴書,操|我。”


    亮著燈,林鶴書手臂上青筋暴起,他在盡力克製,啞著嗓子喊:“江嶼眠。”


    江嶼眠睜開眼林鶴書已經不在,他沒什麽不習慣,這麽多年都是一個人起床的,床上要有人才真不習慣。但他一轉身就發現自己沒穿衣服,主要是沒穿褲子,全|裸地躺在被窩裏。


    哦,昨晚林鶴書在。


    現在已經不在了,他伸手摸了一下床的另一邊,涼的,應該走了挺久,再看時間,九點半,還行,不算太晚。


    江嶼眠起床第一件事是去看帕帕,食盆裏的狗糧還沒吃完,大概是林鶴書走之前給它喂過罐頭。


    飲水機邊一隻水杯壓著字條:早飯在廚房,微波爐加熱,今天注意飲食。溫度計在茶幾上,手機調成靜音了,醒了打電話。


    家裏沒有便簽,林鶴書又沒進他工作間和書房,這還是寫在餐巾紙上的,軟趴趴的紙質也沒妨礙林大夫從小軟筆練起來的銀鉤鐵畫,江嶼眠把紙巾鋪平夾進沙發上的雜誌裏,轉了一圈沒看見手機。


    要放平時,他找手機可能要花上半小時,說不定會放棄尋找直接叫人送新的來,但林鶴書字條上提了手機,一定是他在容易看見的地方。


    他拿起茶幾上的溫度計,叼進嘴裏,趿著拖鞋往臥室去,果然在床頭。


    也是夠巧,剛拿到手裏,電話就打進來了,不是林鶴書,是赫烊,來問他珠寶展的後續的。


    “投票結果出來了你知道嗎?”


    “什麽投票結果?”


    赫烊原本就是找個話題開頭,沒想到他是真不知道:“就是珠寶展那個設計師作品展覽啊,不是有大眾投票嗎?”


    江嶼眠這兩天樂不思蜀,都快忘了這事了。


    “怎麽了?”


    “你是第一。”赫烊說完,發現江嶼眠一點都不意外,又迷糊了,“你已經知道了?”


    “不知道。”


    “那你怎麽一點反應都沒有?”


    江嶼眠理所當然:“我拿第一不是應該的嗎?”


    赫烊無話可說。


    “那你知不知道,有人在網上說你金滿樓太子爺,珠寶展之前都沒有設計師專項展覽環節,這次金滿樓承辦就有了,專門為你定製的。”


    江嶼眠莫名:“跟我有什麽關係?”


    他對國內社交媒體不是很熟,不用也不看,何況珠寶這圈子有點冷門,江嶼眠的臉上熱搜的可能性都比這活動高,其實沒鬧開。


    赫烊是來打聽情況的,看看江嶼眠會不會避避嫌,現在看來,金滿樓避嫌他都不會避嫌,話又說迴來,雖然活動不是為江少爺定製的,但江少爺這身份是實打實的,他要不想讓,也沒人能逼他讓。


    他本來有事找江嶼眠幫忙,要是可能,再順水推舟賣個人情,這下直說了:“我這邊有點東西想賣。”


    “都是好東西,但不是頂貨,進拍賣行就是墊底的,還得出傭金,正常往外賣也就市價上下。”


    能賣出市價就不錯了,但做生意麽,誰還嫌錢多?哪個做珠寶的不眼熱奢侈品的溢價?


    江嶼眠也聽出來他不是真關心投票結果:“那你的意思是?”


    “我看你之前不是弄過那種珠寶秀,能不能也給我弄個?”


    “那是新品發布,賣的是設計,高端珠寶一般做定製。”


    奢侈品的品牌溢價暫時不用想,但是設計溢價可以想想,他不太確定地說:“要不你給設計設計?”


    江嶼眠直言:“你開多少?”


    赫烊咬咬牙:“我就賣個市價,秀場也我掏錢,這次就當試水,要是能成以後咱們長期合作再談分成。”


    真要合作,赫烊肯定得拿出點別的東西來,涉及到的數目也不小,電話裏說不清,需要見麵詳談,赫烊說:“你晚上有安排沒,我請你吃飯?”


    江嶼眠想到林大夫留的字條:“嗯,清淡點兒。”


    赫烊口味跟他差不多,都愛重口的,聽他這要求也有點為難,一時半會兒想不出什麽清淡上檔次的店,聽著像是腸胃不大好,日料生冷的多也不合適。


    他思來想去說:“要不去喝養生湯?杏林堂的藥膳味道還行。”


    江嶼眠聽見杏林堂三個字就應了,這大概是愛屋及烏,掛了電話,迫不及待打給林大夫,視頻電話。


    林鶴書接挺快:“醒了?體溫量了沒?”


    江嶼眠把剛剛量過的溫度計給他看,模仿電子溫度計的機械音:“滴體溫正常。”


    林鶴書嘴角上揚:“早飯呢,吃了嗎?”


    江嶼眠想到剛剛赫烊說養生湯:“杏林堂還有藥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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