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裝死。我問一句,你答一句。明白否?”


    李秋夜的腦袋已經恢複如常,但神情似乎愈發猙獰。


    “明白明白,李秋夜大人。”


    心魔點頭如搗蒜。


    “你,是否為邪魔?”


    李秋夜眸子一凝,冷聲道。


    接觸到心魔的一瞬間,那種熟悉的感覺,讓李秋夜迴想起了在洛陽府守城的經曆。


    那時,洛陽府被作為獻祭的一環,引動了魔雲,李秋夜吞噬魔雲之後,也出現了類似心魔的魔念。


    隻不過,魔念是來自於那場獻祭的魔雲。


    而這心魔……根據修煉記載,是屬於自身邪念滋生之物。


    “我……我不清楚。”


    心魔茫然地迴答道。


    李秋夜繼續詢問:


    “那你的最終目的是什麽?”


    “為了奪舍你的軀體,成為你。”


    心魔沒有片刻猶豫地迴答。


    這幾乎是所有心魔的最終目的,那便是趁機奪舍本體,替代真身。


    “好,那最後一個問題。你想要這東西嗎?”


    李秋夜另一隻手掌一張,一團濃鬱的魔氣如同球形霧般出現。


    心魔神情一怔,繼而爆發出強烈的欲望,他直勾勾盯著魔氣,道:


    “想要!想要!快給我!”


    “給。”


    李秋夜將魔氣丟給了心魔,


    “吃吧。”


    心魔看了李秋夜一眼,又看向那團濃鬱的魔氣。


    魔氣在他眼中,如同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有一股本能的欲望和衝動,驅使著他去觸碰,去吞噬。


    沒有半秒猶豫。


    在觸碰魔氣的那一刻,那張死人臉便裂開一個嘴巴,將魔氣團吞食。


    “嗚……”


    吞食後,心魔開始產生劇烈的變化,他的半透明死人臉開始向實體轉變,一股邪魔的氣息自然而然地釋放而出。


    而且位階並不低,至少為魔皇。


    李秋夜看在眼中,臉上流露出一抹微妙的神情:


    “不是,你真吃啊?”


    話音未落,他便扣住那變成實體的死人臉,一把塞進嘴裏。


    “嘎滋……哢……”


    一通驚悚的咀嚼聲中,似乎夾雜著些許驚恐的慘叫。


    約莫十幾秒過去,李秋夜咽下那團已經成渣的死人臉,打了一個魔氣飽嗝:


    “嗝……”


    天空中的雷雲隨之散去。


    李秋夜的神魂再一次提升,煉氣實力也增長了不少。


    【一千九百年,滄海歸墟功達十九重,你鞏固了煉虛修為,隻差一絲就可突破煉虛中期,但滄海歸墟功的局限讓人進步緩慢……】


    ……


    【剩餘壽命:年】


    【滄海歸墟功:十九重(滄海一粟……)】


    【煉氣境界:煉虛前期】


    李秋夜重新迴到了地底內,他甚至還更加深入了幾千米,直到地磁火炎影響神識,他才停下動作。


    心魔的種種行為以及迴答,在李秋夜心中不斷迴蕩。


    他眉頭緊鎖,心中宛若蒙上了一層陰影。


    “當兩種東西,模樣像,行為像,味道也像,那它們應該就是一種東西。”


    是的,經過李秋夜的試驗。


    他無比確定。


    心魔與魔念,是一種東西!


    而魔念其實就是邪魔的幼體,那麽根據等式,心魔也是邪魔幼體!


    “吼,偶然間發現了驚天大秘密嗎?”


    李秋夜捏著下巴,目光微動,


    “這個消息恐怕比龍神迴歸還要高層次!天劫中,竟會誕生邪魔幼體。這說出去,絕對會被人當成瘋子!”


    李秋夜沉思著。


    天劫中誕生邪魔?


    毫無疑問,這是顛覆修仙界認知的觀點。


    但可惜,這不是觀點,而是事實。


    天劫與邪魔幾乎是完全對立的存在,其背後代表著天道與魔域的交鋒,兩者屬於仇敵,不死不休的那一種。


    在眾修士的既有認知中,天劫是最為克製邪魔的手段。魔神分身降臨五洲世界,也會引來天劫泯滅。


    但……


    現在這個認知被打破了。


    李秋夜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上次窮奇魔神降臨,那垃圾天劫醞釀了大半天,就是不劈下。當時還以為是時間不夠,但現在看來,疑點重重。


    “以前的心魔是如何,我並不知道。但從記錄上看,心魔從邪魔入侵前就存在了,所以本來應該不是邪魔幼體。”


    李秋夜合理揣測,


    “也就是說,心魔是在某種不為人知的情況下,潛移默化地變成了邪魔幼體。”


    “這或許是天道與魔域交鋒時,落於下風的體現?畢竟五洲世界有四分之一土地已經化作魔土。”


    “真是可怕的算計。心魔產生於六次天劫期間,也就是說,一旦修士心境不穩入魔,就會成為隱藏的魔尊!入魔後渡劫成功,則是魔聖……”


    李秋夜越細想越感到心驚。


    這樣一來,恐怕五洲世界的高階修士,有不小的一部分,是隱藏邪魔,他們並不知曉自己的本質。


    但如若接觸到魔氣,將會徹底完成轉化!


    這就相當於魔域埋在五洲世界的炸彈,隻需要魔氣,就能引爆!


    “而且不止如此。邪魔幼體,隻是一個表現。”


    李秋夜眉頭緊鎖,心情更為沉重,


    “如果按照一個病人來看待五洲世界,他儼然病入膏肓,連自身的清醒都難以維持。天道早於世界敗亡,那麽這場與邪魔的戰爭,根本沒有一絲獲勝的可能性。”


    “或許在心魔變成邪魔幼體的那一刻,五洲世界的滅亡,已然注定!”


    四周是陰暗的石壁,密不透風,沒有光線,更沒有空氣。


    李秋夜感覺心中悶得慌。


    但他知道這並不是因為環境,因為他早已不需要唿吸。


    “注定滅亡的世界麽?真是一個老套的劇本。”


    李秋夜抬眸看向對麵,那裏隻有一片黑暗,什麽都不存在。


    但忽然之間,眼前似乎閃過了無數畫麵。


    有個話嘮的光頭佬,有個心善的姑娘,有好無數個熟悉的麵孔……


    李秋夜淡淡一笑,站起身來,眼中不再迷惘:


    “還有好多頭豬沒殺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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