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河畔畫舫上,歌曲升平,王之正和阮大铖,錢謙益三人各擁佳麗,飲酒取樂,快活自在。


    舞女們翩翩飛舞,樂女們絲竹管弦,曼妙生資。


    王之正摟著妖嬈的卞六姐笑嘻嘻說道:“都說無官一生輕,我今天算是知道了,人生最快活的事,就是沒有無案牘之勞形,沒有煩心事,輕鬆自在!哈哈哈~”


    卞六姐微微一笑,然後用玉臂鉤著王之正的脖頸嬌滴滴說道:“是呀,王先生,您那,就是應該多多風流快活才是,您想想,現在天下亂哄哄的,說不定哪一天,災亂就到了跟前,如果不快活夠,多虧呀!”


    卞六姐給王之正灌輸這“享樂主義”,而王之正本身也是個喜歡享受的人,聽了卞六姐用嬌滴滴的聲音說這這些話,不禁非常同意的點點頭,然後摟著她的蜂腰,捏著她尖尖的下巴說道:“說的一點也不錯,六姐,你是個聰明人,我以前就是不明白這個道理,忒喜歡管閑事,你說說看,天下興亡是皇上的事,我卻偏偏喜歡替他操著個麽多心,圖什麽呢,對我也沒有一點點好處不是?”


    王之正不知說的是真心話,還是酒後胡言亂語,跟他平日裏的思想境界比起來確實滑落了不少。


    這時候,一旁的錢謙益聽見了,轉過身看看王之正說道:“王先生,這話可不像您說的呀,如果說別人可以這麽想,您可不能這麽想呀,您現在領了複社,就要好好的做事呀!”


    錢謙益對王之正說教著,搞得王之正頗為掃興,本來到江南就是玩的,誰知道半路殺出個張溥,非要讓他來領導複社,心不甘情不願的接了這個活,本來就夠違心了,誰知道剛剛說了幾句心裏話,旁邊的錢謙益就聽不慣了。


    王之正附在卞六姐耳畔輕聲耳語幾句,卞六姐嘻嘻一笑,點點頭,然後從王之正腿上下來,走到錢謙益身側,對侍奉錢謙益的美女低聲說道:“錢先生喝酒不少了,快服侍錢先生下榻!”


    錢謙益推了推懷裏的美女說道:“卞六姐,我沒有喝多,也不想睡覺,這秦淮河的夜風如此清爽,我還要聽曲觀舞哩!”


    卞六姐笑嘻嘻說道:“錢先生,明日睡醒了再觀舞,你喜歡夏雲姬是麽,明天我就安排一下,讓夏雲姬陪你唱上一天怎麽樣?!”


    說著,幫助美女扶著錢謙益起了身,阮大铖也有些醉醺醺的站了起來,對卞六姐說道:“卞六姐,你說的也有道理,今夜你來安頓王先生吧,我也困了,想睡了。”


    卞六姐知道,阮大铖離家有一段時間了,妻妾都在老家,孑然一身,確實挺需要女人的,於是點點頭對美貌娼女說道:“你扶著阮先生休息,今晚好好侍奉阮先生明白麽?”


    娼女也是個老手,微微一笑說道:“姐姐放心吧,阮先生就交給我了!”


    卞六姐吩咐著船夫把畫舫靠岸,然後對岸邊的護衛招招手,護衛們趕緊上來,攙扶著阮大铖和錢謙益倆人迴煙雨樓休息。


    然後阮大铖對王之正躬身一拜,摟著娼女就下船了,王之正微笑著看著阮大铖和錢謙益二人的背影自言自語道:“自古名士多風流,兩位先生今晚可要注意身體呀!”


    王之正的話語,都被不遠處的卞六姐聽見了,卞六姐扭頭看著王之正別了他一眼,然後喊過來煙雨樓的掌櫃的說道:“時辰不早了,你快點把那些客人們安排一下,看看誰喝多了,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能再出現落水,鬥毆這樣的事體,不然還要驚動都察院的陳禦史,影響不好。”


    掌櫃的是個五十多歲,留著山羊胡須的男子,他點點頭恭敬地對六姐說:“知道了,老板放心吧!”


    然後轉身就跳下船而走。


    卞六姐轉過身,換了一副笑臉,扭到王之正身側,翹起長腿,又坐進王之正懷裏嗔道:“先生,您可真是的,錢老先生一本正經的人,您卻拿他開玩笑,也不怕他教育你!”


    王之正撫摸著卞六姐的後背說道:“嘿嘿,別看錢先生一本正經的,今天下午夏雲姬姑娘他倆在那談心,錢謙益老先生可是憐香惜玉呀……”


    聽到王之正說起夏雲姬給錢謙益談心,卞六姐頓時臉色冷若冰霜,她盯著王之正問道:“爺,你說夏雲姬給錢老先生說心裏話,她可說了什麽麽?”


    王之正突然想道,夏雲姬告訴他,不說身世是因為跟卞六姐之間有什麽保密協定。


    王之正知道自己口誤說錯話了,於是眼珠子一轉,趕緊笑道:“說了啊!”


    卞六姐不高興的問道:“是麽。那個小賤人說什麽了?”


    王之正想了想說道:“噢,她說他自小就家裏遭了災,然後輾轉流落煙花,如果不是有你卞六姐收留她,她可能早就凍死街頭了!”


    卞六姐聽了王之正這麽說,不禁臉色有所緩和:“噢,這個夏雲姬,給錢先生說這些做什麽,這豈不是壞了錢先生的雅興?!”


    王之正隱隱約約覺得,卞六姐與夏雲姬的這個保密協定,一定事關重大,肯定一來與夏雲姬的祖父楊惠桓有關係,二來必然與金陵的某位高官之間也會有所聯係。


    他打算試探一下虛實。


    於是王之正擺擺手說道:“錯了,卞六姐,你不了解我們這個錢老先生,他呀,最喜歡跟風塵女子聊身世,他可是一個憐香惜玉得大儒,我瞅著錢老的意思是想給夏雲姬贖身!”


    王之正剛說完,卞六姐就警覺得說道:“不行!夏雲姬可是我培養出來的頭牌,給她贖身不是斷送了姐姐的財路麽!”


    王之正摟著她安慰道:“六姐,想開點嘛,你想想,錢老是東南世家大族有得是錢,必定會給你一個好價錢的呀!”


    卞六姐苦笑道:“說了不行就是不行,多少錢不都行呀!夏雲姬那歌喉在金陵城可是價值連城,你不曉得,從夏雲姬接客以來,我可是財源茂盛,整個秦淮河的青樓誰不眼紅?德勝樓要花十萬兩買我都不答應,還有吳偉業先生,出價八萬,我也不同意,前任南京禮部尚書霈大人,也出八萬,我都不同意,”


    王之正嗬嗬一笑,摸了摸卞六姐的蜂腰:“是麽,夏雲姬這麽值錢,如果錢老願意出二十萬兩你總會動心吧!”


    卞六姐突然感覺自己剛才反應有些過激,於是緩和了一下口氣把玉壁搭在王之正的後背上歎道:“真的,請轉告錢老,不要為難我呀,另外就算我同意,也得夏雲姬同意才是。”


    王之正裝作疑惑:“給錢老做妾不需要辛苦賣場,夏姑娘怎麽會不同意呀?”


    卞六姐笑嘻嘻說道:“你怎麽這麽喜歡打聽事情呀,行了,別問了,我得爺,今晚想尋個什麽樣的美人陪你呀?你看看這群舞女,個個都是嬌滴滴的小妹妹,喜歡哪個你帶她睡覺!”


    王之正大手一擺:“實不相瞞,大爺我不是那種喜歡**的人,這些庸脂俗粉我瞧不上眼,今晚我誰都不要就要你!”


    說著,一把就把卞六姐抱起來,卞六姐用粉嫩的拳頭輕輕捶打著王之正嬌嗔到:“不要呀,你真沒眼光,我都是徐娘半老了,你可不要錯過呀!”


    王之正不搭理她,抱著她就往船艙裏進。


    進了船艙,一腳踹開艙門,看到這間小臥室挺溫馨的,有牙床,有錦幛,就像洞房似的,王之正一把就將卞六姐扔到壓床上。


    卞六姐笑嘻嘻說道:“我得爺,您的癮怎麽這麽大!”


    王之正大步走過去笑道:“當然,好不容易逮到你!”抱緊她就壓在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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