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二,龍抬頭,京城也是一片熱鬧。熬了一個寒冷漫長的冬天,終於有了春暖花開的氣象。


    空氣開始漸漸彌漫出暖意,風也不似之前那麽刺骨,熬過了苦冬,大明王朝的小百姓們開始了新一年的辛勤勞作,達官貴人們也開始計劃新一年的權力鬥爭。


    王之正忙完了家裏的喜事,就開始按時每天按時按點上朝、九千歲府、大統領府衙,崇國公府四點一線奔忙,府中擠壓著的政務,足以讓他忙得不可開交,新一年的禁衛軍征兵又開始了,王之正分派著手下的將領們開始忙忙碌碌的接收各省匯報上來的征兵名冊。


    突然間,一條消息傳到禁衛軍府衙,讓王之正勃然大怒。


    東林黨侯尚書的兒子侯啟,為父報仇,未經批準,私自潛入京城,刺殺了閹黨的骨幹,鎮撫司副統領來賢臣。


    來賢臣是崔應元手下的得力助手,處死逼供侯啟父親侯尚書,就是來賢臣的傑作。


    可是侯啟未經批準,就偷偷行動,帶著十來名江湖上的刺客,趁著夜色掩護,偷偷翻牆進入賢臣府中,趁著賢臣醉酒大睡,用大刀一刀將賢臣和小妾倆人的腦袋砍下來!然後帶著賢臣的頭顱,翻牆逃跑的時候被禁衛軍大刀營的王之義當場抓住,王之正一看是侯啟,氣的大罵他攪局,讓大統領知道非得氣死不可,侯啟不滿的說道:“你要是覺得我攪局,那就把我抓起來送到魏忠賢那裏吧,反正我也報了仇,死而無憾了!”


    王之義鐵青著臉說道:“行了,行了,你趕緊逃亡吧!”侯啟向著王之義一施禮,趁著晨光熹微,逃離京城。南下遁逃。


    王之正快馬加鞭把事情匯報給了王之正,王之正氣的大發雷霆:“侯啟真該殺也!”


    一個朝廷三品大員、魏忠賢的心腹愛將,在天子腳下皇城根,突然遇刺,連頭顱都被提走了,頓時讓王之正陷入被動。


    護衛京城官員安全是王之正的禁衛軍職責所在,沒有做好防偽措施,王之正當然難辭其咎。


    魏忠賢怒氣衝衝的把王之正喊來大罵一通,罵他防衛工作做的不好。魏忠賢一氣之下居然罵王之正說:你王之正如果當不好大統領,馬上滾蛋,讓別人來幹!限期三天之內抓到兇犯!抓不到你就馬上卷鋪蓋滾蛋!


    王之正灰頭土臉迴府之後,馬上把柳青青、崔舜和蔣鼐都喊了過來,王之正當著柳青青、蔣鼐的麵,氣的大發雷霆,把他鍾愛的翡翠茶盞摔得粉碎!


    柳青青也埋怨侯啟道:“這侯啟真是給大人添亂,大好的形勢,他這一胡鬧,全給破壞了,我馬上派人通知張溥,讓張溥把侯啟圈禁起來嚴加看管!”


    王之正惱火的說道:“侯啟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他殺了來賢臣,自己倒是過了癮,卻把我陷入多麽被動的局麵!他殺了侯啟,正說明我的禁衛軍護衛不周,九千歲讓我三天之內緝拿兇犯!我去哪裏緝拿!我緝拿誰去!”


    蔣鼐撫著小胡子說道:“大統領別著急,依我看,兇犯也好說,我們找個替罪羊!”


    王之正看著蔣鼐,冷哼一聲:“上哪找替罪羊!”


    蔣鼐嗬嗬笑道:“何不順水推舟,把事情推到崔呈秀身上!”


    王之正看著蔣鼐問道:“噢?怎麽推到崔呈秀身上?”


    蔣鼐咧著嘴奸笑道:“據我了解,崔呈秀養了一支暗殺隊!都是些幾名亡命之徒,這兩年沒少殺人越貨,隻需要抓住其中一人交給九千歲,足已向九千歲交差!”


    王之正坐在來,一邊喝茶一邊點頭讚許:“這倒是個好主意!不過崔呈秀知道是我幹的,肯定會埋怨我,您想辦法把事情做圓滿!”


    蔣鼐陰險的說道:“問題不大!我推薦一個人辦這差事!”


    王之正問道:“何人?”


    蔣鼐嘻嘻一笑:“崔應元!”


    王之正搖搖頭:“崔應元恐怕不敢得罪崔呈秀。”


    蔣鼐一擺手,很有把握的說道:“這事好辦,交給我辦吧。”


    王之正頓時愁雲散開,拍著蔣鼐的肩膀誇道:“蔣鼐,你真是足智多謀,這麽做,一可以為我化解尷尬處境,二可以離間魏忠賢與崔呈秀,三可以讓崔呈秀恨死崔應元,一箭三雕!”


    蔣鼐謙虛的拱手道:“嗬嗬,一切都是大統領教得好!”


    蔣鼐迴到禁衛軍衙門,把崔呈秀殺手之一賈三的行蹤告訴了副統領,黃立極的長子黃衡若,他告訴衡若說,禁衛軍掌握了兇犯嫌疑人就是這個賈三,可是無奈不知道怎麽讓他招供,崔應元是被害人來賢臣的頂頭上司,當然也想趕緊給自己下屬一個交待,再者,捉拿兇犯,正是給九千歲表功的機會,不如讓崔應元抓捕賈三,刑訊逼供,簽字畫押。


    黃衡若雖然溫順軟弱,但卻跟他父親黃立極黃閣老一樣,是個聰明人,一聽就明白怎麽迴事,於是馬上跑到了崔應元的鎮撫司。


    進了鎮撫司,衡若開門見山對崔應元說道:“崔大人,本官掌握了來賢臣案的兇犯,無奈我們禁衛軍府衙不會審理嫌犯,不知道怎麽讓嫌犯招供,所以一直沒敢抓兇犯!”


    崔應元一聽,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他著急的問黃衡若:“副統領大人,兇犯是誰現在在哪!”


    黃衡若微微一笑:“此人是個職業殺手,名喚賈三,混跡京城的小流氓,整日受雇於人殺人越貨,此人刺殺來賢臣,估計是受人雇傭,據在下估計,八成是東林黨人惹得事!你盡管抓來拷問!”


    崔應元遲疑的趕緊問道:“確定嗎?”


    衡若歎息道:“我是聽一名路人告訴我,兇犯逃脫時候他看到了,經過畫影圖形,確定那兇犯是賈三,可是我沒有證據也沒手段讓賈三招供,所以一直不敢動賈三!”


    崔應元焦急的說:“我的黃大統領啊!您也太優柔寡斷了吧!懷疑了就提審嘛!”


    衡若說:“我不會提審啊!您幹脆抓他進鎮撫司,嚴刑逼供,肯定會承認!這麽做,你可是在九千歲麵前立大功啊!”


    崔應元沒什麽心眼,一拍腦袋:“行,你把他的行蹤告訴我呀!”


    黃衡若笑道:“他每天都要到群芳樓會老情人,一個名妓。您盡管在門口等候抓捕!”


    崔應元沒想那麽多,馬上派遣人手抓捕


    當天下午,賈三就被抓進鎮撫司。


    崔應元是個殘酷的逼供能手,二話不說先把各種酷刑給賈三用了一遍。


    賈三實在熬刑不過,被打的皮開肉綻麵目全非,於是隻得招供,來賢臣是他殺的。賈三逼問是受誰指使。


    本以為賈三會招供是東林黨,萬萬沒想到,賈三竟也是個糊塗蛋,他說他是受崔呈秀雇傭。


    崔應元大喜過望,馬上把賈三的供認交給了魏忠賢。


    崔應元躬身站在一旁,匯報過來龍去脈,魏忠賢勃然大怒,他一把就把桌上的文書推到地上,大聲吼道:“好!你崔呈秀幹得漂亮!直接雇傭殺手殺老夫得人!厲害!你走著瞧!”


    崔應元歎息道:“崔呈秀太可怕了!許顯純就是被他借刀殺人害掉!九千歲不能一味忍讓啊!”


    魏忠賢咬著牙說道:“聖上信任崔呈秀,我現在還是動不了他!沒有置他死地的把柄,最好不行動,你馬上把賈三問斬結案,不要露出風聲,以免致使得打草驚蛇驚動崔呈秀!”崔應元點了點頭。


    迴到府中,崔應元重新修改了賈三的供狀,說是受雇於東林黨餘孽侯啟。反正侯啟亡命天涯抓不到,死豬不怕開水燙,推到他身上正好。


    殊不知,這侯啟並不冤枉。巧合的是侯啟還真是元兇!


    賈三這個倒黴蛋,被打的不成人形,為了解脫,不管供述寫的什麽,直接畫押,隻求來個痛快。


    崔應元也沒有為難他,畫押之後,馬上把賈三拖到菜市口一刀斬契腦袋掛竿示眾半月。


    這邊崔應元剛殺了賈三,那邊崔呈秀聞言勃然大怒,他怒吼著把書桌都掀了,氣唿唿對手下幕僚周師爺說:“崔應元欺人太甚,為了破案,居然抓捕殺害我的人!他媽的!我要弄死這個混蛋!”


    周師爺思忖片刻:“不對呀崔大人,破案不是王之正的任務麽?怎麽會交給崔應元辦了?”


    崔呈秀冷笑道:“這你都看不出來,還給我當師爺!崔應元不是哪裏的好鳥,他是給王之正搶功勞,隨便抓殺一個替罪羊,向魏忠賢邀功請賞!”


    周師爺還是不信:“我總覺得事情與王之正脫不開關係。”


    崔呈秀點點頭:“如果是王之正策劃,那這個人就太靠不住了,我手中有可以毀滅他的把柄,你去替我警告提醒他一下!”


    周師爺領命跑到了王之正的崇國公府,王之正正在跟丫鬟綠綺和夫人阮氏,柳氏玩牌,聽聞崔呈秀派周師爺來問話,王之正眉頭緊鎖:“看來是崔呈秀懷疑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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