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之正預料的一點也不錯,第二天一大早,魏忠賢就派了一隊人,來宣召王之正進府。 ?


    秦師爺昨晚一夜未歸,不知道事情辦的怎麽樣了,蔣鼐對王之正說道:“大統領,現在情況不甚明朗,不如找個理由推辭了。”王之正心中也並沒有十足把握,可是事到如今,如果畏縮不去,等於向魏忠賢坦白自己並不幹淨。


    於是,王之正對蔣鼐輕鬆的笑了笑:“蔣參謀,不必擔心,這一趟事關成敗,我一定要去的。”於是王之正定了定神,騎上馬,跟著衛隊就向九千歲府而去。


    進了議政堂,之間魏忠賢已經端坐在王位上,臉上看看不出任何情緒,閹黨的骨幹幾乎全部到齊,整整齊齊的在議政堂的兩側分班而立,宛如皇帝上朝一般嚴肅氣氛中透露出隱隱約約的殺氣。


    而倪文煥正在正中間垂手而立。看到王之正進來,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聚焦在王之正的臉上,大家的眼神中充斥著緊張和興奮,知道一場好戲馬上就上演了。


    王之正沒有理會眾人的眼光,他抖擻精神,直接走到倪文煥身側,對魏忠賢恭恭敬敬的行了大禮。


    魏忠賢今天沒有像往常一樣,很和藹的吩咐王之正平身,而是麵無表情的看著跪在王座之下的王之正,聲音嚴厲而質疑的說道:“王之正,今天宣召你過來,是因為太常寺卿倪文煥,狀告你與張皇後有所勾結,背後隱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王之正佯裝沒有聽見的說:“下官沒有聽懂九千歲說的什麽?”然後用疑問的目光盯著魏忠賢看著,魏忠賢點點頭,對倪文煥說道:“倪文煥,你把剛才揭王之正的經過,再複述一遍吧。”


    倪文煥跪倒在地,對魏忠賢拜了拜,然後冷靜的說道:“迴九千歲,事情是這樣的,因為王大人最近一直在言語之間護著張皇後,而又不經商量派禁衛軍包圍了張皇後的父親康國公的府邸,下官不由得懷疑王大人是否與張皇後之間會不會存在某種不可告人的秘密。”


    說罷,他轉頭看了看王之正,隻見王之正似乎並沒有急著要辯白的意思。於是接著說道:“當然,下官也明白,沒有鐵證的時候,所有的懷疑都不足以揭一個手握重兵的禁軍大統領,所以,下官並沒有進行進一步的行動。”


    說罷,他沒有接著說話,似乎是等待王之正迴話,然後引導王之正上鉤。可是王之正仍舊跪在地上一言不,渾似沒有聽到似的。


    倪文煥看王之正不說話,於是站起身,繞著王之正走了一圈:“王大人,接下來的事情,是你主動交待呢,還是本官問你,你來迴答呢?”


    王之正抬起頭,不明白似的看了看倪文煥:“倪大人,您要說什麽,就請一次性說完,我還有軍務在身,說完之後,我還要迴府辦差。”


    魏忠賢點點頭,對倪文煥說道:“倪文煥,既然你是告,那就接著說吧。”


    倪文煥微微一笑,說道:“既然王大人不肯說,那我就接著說了。昨日,聽聞皇後娘娘出宮到祁國公府探望病重的舅舅祁國公,在下就自作主張,抓走了皇後娘娘的貼身太監馮三文,想從馮三文最終得到一些線索。”


    話音剛落,王之正就站了起來,不認識似的看著倪文煥:“倪大人,你剛才說什麽?你私自抓捕了皇後的太監?稟告九千歲了吧?”


    倪文煥一聽,心中大叫:不好,王之正一定打算抵賴,說不知道這件事。


    於是,倪文煥冷笑道:“王大人,你不會是想說,你不知道吧?”


    王之正一臉懵比的看著倪文煥:“倪大人,你抓捕了皇後的太監,是不是打算嚴刑逼供,讓他供人我跟皇後有什麽勾結吧?這一招,可是很厲害啊,倪大人一向以善於酷刑著稱,想必你已經拿到了供人書了吧?好,那你就拿出來吧,反正我王之正沒做虧心事,不怕你攀咬。”


    倪文煥一聽,看來你是打算把帶著禁軍追趕搶奪我的事情略過了嗎,嗬嗬,哪有這麽簡單。於是倪文煥哈哈大笑:“王大人,我看您抵賴的本事是有的,好,那我告訴九千歲吧,你王之正帶著禁軍到大理寺門口搶奪馮三文,打鬥之中,造成馮三文腦袋撞到石頭腦漿迸裂而亡!”


    說罷,他看了看臉上露出驚訝之色的魏忠賢:“九千歲,我就想問問王之正,既然是你跟皇後沒有勾搭,為什麽聽聞我抓捕了馮三文之後慌忙帶著禁衛軍來搶奪馮三文,情急之下殺人滅口?既然你沒有做虧心事,你問什麽表現的那麽怕?”


    王之正滿臉不可思議的表情:“什麽?你把皇後娘娘的貼身太監弄死了?”


    倪文煥勃然大怒:“什麽叫做我把他弄死了?打鬥之時你想抵賴麽?”


    王之正轉過來臉看了看魏忠賢,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九千歲,孫兒這次真是有點摸不著北了,他說我派禁軍搶奪馮三文,孫兒誓,我連他抓捕馮三文的事情都不知道,怎麽可能派人去追擊?再說了,倪大人要抓捕馮三文,怎麽可能會讓我事前聞到信,然後來搶奪馮三文?孫兒隻覺得處處不符合邏輯,可笑他居然都不把物證人證準備好就來栽贓嫁禍孫兒!”


    魏忠賢現在在心裏已經有點懷疑倪文煥了,可是他不能表現出任何偏私,於是威嚴的說道:“你老實交待,有沒有派人追擊倪文煥?”


    王之正義正言辭的說道:“既然倪文煥說我派人追擊他,那請他拿出來人證物證!”


    魏忠賢點點頭,看了看滿臉氣氛的倪文煥:“倪文煥,你把證據拿出來!”


    倪文煥一轉身,對門口喊道:“把人證物證帶上來!”


    門口幾個小侍衛,帶來了三名衛兵,並抬上來一具草席裹著的屍體。


    倪文煥走過去,一把把屍體的麵紗摘掉:“這是馮三文的屍體,就是因為王之正的搶奪,造成了馮三文死難。”


    王之正走過去看了看死屍,一臉不可理喻的表情:“這個死屍是皇後的小太監?嗬嗬,說實話我就沒有見過這個人。”


    倪文煥咬著牙點點頭,:“好,你不承認沒關係,你們三個來說說,那天生的事情吧。王二狗,你先說吧!”


    於是,王之正眼睛盯著那名大理寺的衛兵,仔細聽著從他口中吐出來的事情。


    所有人的目光全部盯著那名可憐的衛兵。


    那名叫王二狗的衛兵撲通一聲跪倒在魏忠賢的王座之下:“九千歲,事情是這樣的,倪大人帶著我們去抓捕馮三文,我們一起在祁國公府門口抓到了馮三文。結果還沒迴到大理寺......”


    王之正的心砰砰砰跳到了嗓子眼,魏忠賢也緊緊的盯著王二狗,倪文煥卻一臉勢在必得的表情盯著王二狗。


    王二狗壓力太大,索性把腦袋貼在地上:“結果還沒、、、還沒迴到大理寺,王二狗就從馬背上掉了下來,腦袋正好撞到路邊的石墩子上,當場斃命!”


    話音剛落,倪文煥大驚失色,他惡狠狠撲上去一把提著那名衛兵的前襟:“你他媽說什麽?你這個雜毛,敢搬弄是非?快說,是誰教你這麽說的?”


    這時候,王之正暗自長長噓了一口氣。這時候,兵部尚書崔呈秀看著衛兵冷笑道:“倪大人,看這情景,是你威脅衛兵作偽證了?嗬嗬,你沒想到吧,見了九千歲,別說是一個小小的衛兵,就是我崔呈秀也不敢給你作偽證!還有誰敢胡說八道給你作偽證啊!”


    倪文煥一把把衛兵推倒在地,然後轉身紅著眼睛盯著崔呈秀:“崔呈秀,難不成是你在搗鬼?我素日與你不合,你就這樣勾結王之正陷害我麽?”


    王之正嗬嗬一笑:“倪大人,你一會兒說這個跟這個勾結,那個跟那個勾結,我不明白了,你到底是想幹什麽?難道九千歲的人被你害死完了,你就能取九千歲而代之了嗎?”


    王之正挑唆這幾句,正中魏忠賢的軟肋,魏忠賢的臉色變得冷若冰霜,他一拍桌案:“倪文煥!你既然揭王之正,可是你連一件人證物證都拿不出來,居然還攀咬崔呈秀!你到底安的什麽心?!”


    倪文煥一看魏忠賢動怒,撲通一聲軌道在地:“九千歲,倪文煥今日揭之事沒有半句虛言,如果有半句謊言願意立刻死在這!”


    崔呈秀嗬嗬一笑:“倪大人,你似乎忘記了,如果你是誣告,本身就已經命在旦夕了,你拿你那不值錢的命賭咒誓有什麽作用啊!”


    倪文煥勃然大怒,紅著眼睛一把抓起剛才那個衛兵一力,衛兵頓時脖頸被他折斷,哼都沒有哼一聲就倒地斃命。


    王之正大喊一聲:“護駕!”


    然後十幾名衛兵拔出大刀把倪文煥圍在正中間,魏忠賢一拍桌案站起身:“倪文煥,你竟敢當著本王的麵行兇!”


    倪文煥心急火燎,有一次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九千歲,倪文煥忠心耿耿,您切不可以被小人蒙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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