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王之正走出行營。?


    九月十六,位於大北方的京城已經進入了初冬時節,清晨的空氣很新鮮,王之正抬頭看了看周圍馳道兩側的樹木,已經枯萎,落葉鋪滿了道路,給人一種淒淒慘慘戚戚的傷感。


    周成拿著披風給王之正披上,王之正深沉的望著遠處隱隱約約的京城城牆,深深吸了一口氣用雄渾的嗓音沉聲說:“可以進京了。”


    百餘騎兵跟王之正一樣,一個多月來,奔波在關內關外,一路上雖不驚險,卻也是馬不停蹄,沒有半刻休閑,此時此刻看見了京城,都有點按捺不住的興奮之情。


    騎兵百夫長孟化成騎著馬跟在王之正身旁說:“大人,迴京之後,也要處處小心,田爾耕在關外謀害你一次,迴了京城,保不準還會謀害你。”


    王之正意味深長的看了看他:“吉人自有天相。”


    到了城牆外,就看到氣氛明顯跟平常不一樣,今天的京城的城門緊緊關閉,城樓上巡邏的衛兵是平時的兩倍,孟化成對王之正說:“大人,怎麽今天的京城不是很對勁啊!”


    王之正若有所思的說道:“京城肯定出大事了!”


    王之正一行,按照慣例從德勝門迴京,到了宮牆之外,守衛的禁衛軍偏將看到了王之正,急忙大聲吩咐開城門。


    進了城,王之正對孟化成說道:“你迴東廠複命吧,我要到九千歲府先給九千歲複命了。你這次表現很好,我會在九千歲麵前,保奏給你升遷的!”


    孟化成一抱拳:“多謝大人賞識!”,然後帶著百名鐵騎絕塵而去。


    周成對王之正小聲說:“大人,九千歲這會兒不知道有沒有心思召見你啊!”


    王之正冷笑道:“他當然有心思,而且他比我還著急!”


    說罷,兩腿一夾馬肚,帶著周成、周功直奔九千歲府而去。


    到了九千歲府,守衛看到王之正牽著馬來到了門口,風塵仆仆,趕緊接過來王之正的馬韁繩:“哎喲,王大人,你可算是迴來了,九千歲日夜念叨您怎麽還不迴京呢!”


    王之正看了看,淡淡一笑,對守衛說:“嘿嘿,去稟告九千歲大人吧,就說王之正求見。”


    守衛嗬嗬一笑,趕緊伸手延請:“王大人,九千歲一早就吩咐過了,今天王大人就迴京了,您不必先行通稟,請進吧,千歲爺在議事堂開會。”


    王之正把隨身帶著的出使的節杖交給了一名衛兵,然後大步流星朝著議事堂走去,進了議事堂,現除了田爾耕,閹黨的所有腦全部到齊,濟濟一堂,魏忠賢麵色陰沉如水的坐在上,比起一個月前辭別,他看起來仿佛更蒼老了幾歲。


    王之正不理會眾人的目光,大步走上前跪倒在地:“下官王之正拜見千歲,千歲千千歲!”說罷,端端正正行了二拜六叩大禮。


    魏忠賢看見了器重的骨幹王之正迴來了,渾濁的眼睛頓時閃出驚喜之色,他趕緊抬抬手:“正兒,你終於迴來了,老夫真牽掛你啊!”


    王之正看看魏忠賢,居然心中蕩漾起一絲感動之情,他動容的仰望著魏忠賢說:“正兒奉命出使,也是一直在為幹爺爺您掛懷,今天迴來,看到九千歲依然是精神矍鑠,心中才漸安。”


    魏忠賢揮手示意王之正坐下,然後對身邊的崔呈秀說:“崔大人,你給王大人講講昨晚生的事情吧。”


    崔呈秀點點頭,對王之正說道:“王大人,昨晚,錦衣衛指揮使田爾耕大人,在錦衣衛指揮部,不幸遇刺了!”崔呈秀說這幾句話的時候,故意放慢語,好像是害怕王之正不能接受這個殘酷的消息似的。


    崔呈秀的緩重口吻,讓王之正適當的調整了一下準備好要表現出來的反應。


    接下來王之正該是什麽反應呢?其實入城之前他已經反複排練了數次,如果表現的太過驚訝,反而顯得有點浮誇了,如果表現的漠不關心,那又難免有不近人情之感,畢竟大家都是閹黨,而且在他們眼中,自己平日裏跟田爾耕的私交是很好的,此刻更不能不表現出兔死狐悲之感。


    王之正聽罷崔呈秀的寥寥一句話,大聲問道:“崔大人,您剛才說什麽?!”


    他仿佛沒有聽懂了似的。崔呈秀知道王之正與田爾耕素來“私交”很好,所以他微微歎息道:“昨晚有賊人,原戶部尚書侯曾來之子侯啟,潛進錦衣衛衙門,趁著錦衣衛大隊人馬出隊救火之際,對田爾耕大人殘忍虐殺,手段之殘忍令人指,田大人的頭顱至今還沒有找迴!”


    王之正紅著眼圈對魏忠賢說:“幹爺爺,兇手確定下來是那個侯啟了嗎?京城戒嚴,侯啟應該出不了京城才對呀!”魏忠賢歎了口氣,用悲憫的口氣緩緩說道:“唉!侯啟作案之前,讓田爾耕留下血書,今天刑部已經勘驗,血書確實是田爾耕的手跡!到現在還沒有線索,很可能是已經逃出京城了!”


    王之正一握拳,拳頭出嘎吱嘎吱的響聲,眾人看著王之正在拚命隱藏自己的怒火,都捏著汗看王之正是怎麽爆的。沒想到,王之正並沒有表現的很誇張,他冷靜而憤怒的說道:“請九千歲給我三百精兵,我王之正就算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賊人捉迴來,為田兄報仇!”


    魏忠賢擺擺手說:“不,捉拿侯啟的任務,有人辦,你不要過於傷心,你身上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王之正大喜:看來禁衛軍總兵官的實權要進我囊中了。


    果不其然,魏忠賢沙啞著嗓子,揚了揚手中的一封函件:“你看看,這是現任禁衛軍總兵張鳳勤寫給皇上的奏折,他謝罪說,昨晚封禁京城,竟然沒有捉拿到兇手歹人侯啟,特別提出辭職,要讓賢給你來做!”


    王之正知道,這個時候不是謙虛的時候,於是他抱著拳頭說:“九千歲,這個張鳳勤確實難辭其咎,在京城生這麽駭人聽聞的兇殺案,他居然封鎖京城都沒有捉拿到兇手!”


    眾人心想:落井下石,你王之正真是一把好手!


    王之正自信滿滿的說:“如果九千歲覺得正兒我能夠當此大任,我在這立下軍令狀,一定不負九千歲重托,給您看管好京城安全!保證不會再出類似的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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