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太後今日心情看起來極為的不錯,見陳貴人輸了,便將手伸出了出去,明景澄立馬就彎腰將趙太後扶起來。


    “難怪陛下寵你,這般懂事,就連哀家瞧著也心裏也歡喜,來啊,將茜香國昨日新精工的香餅那些出來給貴人。這女兒家,最喜香。”


    趙太後走到陳貴人的麵前,上下端詳她,陳貴人是貴妃陳茶的親妹妹,去年方才入宮,入宮之後便極為的得寵,如今算是寵冠後宮了,就連囂張如賢妃趙月然如今都讓她三分。


    “多謝母後賞!”


    “都是些小玩意,時興罷了,哀家已經用不著了,給你們玩玩,你且下去吧。”


    “諾!”


    陳貴人提起裙擺給趙太後微微見禮,便領著婢女走了下去了。這一主一仆走的極慢。陳貴人入宮才一年,如今還不習慣這宮裏貴婦的走路方式,她知曉自己剛剛入宮之時,因為不會走路可是被當時同入宮來的祺貴人好一番恥笑。


    如今一年之後,她雖然不慎熟練,但是這官步也走的有模有樣了。


    “去姐姐那裏吧,我想她了。”


    陳貴人口中的姐姐便是貴妃陳茶,想當初陳茶還是賢妃趙月然的洗腳婢,隻是命運就是這麽奇妙,因為趙月然來了月事不能侍寢,又害怕李昂寵幸其他的妃嬪,就將陳茶爬上了龍床,後來更是誕下了長公主了,如今更是成為了貴妃了,現在更是將皇後的熱門人選了。


    簡單一點來說,那就是趙月然親自培養了她在後宮之中最大的勁敵。


    “姐姐,你身子可好點了?”


    貴妃陳氏自從產女之後,身子一直不好,這麽多年一直在調理,可就是不見好了,時不時還添下血之症,可想而知,那侍寢一事自是不能了,於是她將她的嫡親妹妹陳桑給弄進宮來,姐妹兩人共侍一夫,如今陳桑得了聖寵,這也讓陳氏放心了不少。


    “方才喝了藥,身子好些了。太後讓你過去了?可曾說什麽?”


    “不曾,她什麽都沒說,就讓我陪她下棋,姐姐你也知曉,我哪裏會下棋了,我連大字都不識幾個,自然輸得很慘,太後倒是不氣,還笑了。說難怪陛下寵我,姐姐你說她到底什麽意思?”陳貴人還有些擔心,她一邊說著,一邊從宮人手中接過茶水。


    方才她在未央宮之中,連茶水都不曾碰一下,她是害怕。一直以來,趙太後都和皇帝不和,而她卻是李昂最近最為寵愛的妃子,她是害怕趙太後下毒害她。


    “跟你說過多少遍了,儀態儀態,你看看你如此這般喝茶,與那牛飲水有何不同?我跟你說的你都忘記了嗎?如今這宮中最多勢利眼了,當初我……”陳茶一想起來當初她入宮那會兒被人嘲笑的情景,至今曆曆在目。


    “姐姐,我知道了,我也就在你這裏才會這般,你我姐妹,哪裏來的那麽多的規矩。對了太後還賞了我一些香餅,姐姐我也分你一點吧,挺香的,你聞聞。”陳貴人說著就命身邊的宮女紫菱將香餅拿出了了一點點給陳茶看。


    陳茶接過了之後,就問身邊的葉嬤嬤:“嬤嬤,你看看,這香餅可有問題,太後給的……”


    果然貴妃陳茶也是害怕趙太後在香餅上麵動手腳。


    “沒有,就是普通的香餅,成色是極好的,這怕是茜香國進貢的吧?”


    “恩恩,葉嬤嬤果然好見識,就是茜香國進貢的了,姐姐太後賞了我三塊,給你兩塊,我留一塊,你看可好?”


    說著陳貴人就起身將香餅分出了兩塊給陳茶,陳茶看著她的這個小妹妹,她打心底裏麵歡喜了。


    “你都留著吧,你也知曉我打小就不喜這東西了,你給我也無用了。對了,這一次太後竟然不推賢妃,為何要支持我呢?我,我……”


    陳茶那日知曉趙太後在選後的問題上麵竟然選擇支持她的時候,她是不相信了。一直以來,趙太後就極為的偏愛賢妃,曾經還不止一次給她下絆子呢。


    “這我就不知曉了,姐姐,我就不明白了,為什麽你們每個人都想要當皇後,當皇後有什麽好的,你現在還隻是一個貴妃了,你們四妃一起處理宮務都忙得不可開交了,就更不要當了皇後,執掌鳳印,那會忙死了。”


    陳茶長長的歎了對口氣,伸出手去,摸了摸她這個小她八歲妹妹的臉,到底是年輕,到底是少不更事。


    “阿桑,你是不知道,這後宮本就是吃人的地方,你不往上爬,就會被別人踩死,與其被別人踩死,還不如去踩死別人。”


    “姐姐,你為什麽要這麽說,我不懂?我們不去害別人,別人為何要害我們?”


    陳貴人還是一臉茫然無知,到底是從窮苦人家上來的孩子,不出身與豪門大戶,自然不知那些勾心鬥角之事了。


    “這世上總是有那麽一些人啊,看來原先出身貧苦,見不得你突然發達。其實根本也就談不上什麽深仇大恨,你說既無殺父之仇,也無奪妻之恨,可是她偏偏就恨不得你不得好死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麽,這大概便是嫉妒吧。”


    嫉妒她們兩姐妹出身貧寒,卻可以成為後宮嬪妃,嫉妒她們兩個人大字不識,卻可以得到皇帝寵愛;嫉妒……


    “姐姐,對了,今日我還見到了明公公了,聽到他的幹兒子說他下個月初五娶妻,你看我們是不是要準備一些禮物送去。你不是說,他是太後身邊的紅人,我們萬萬不能得罪的嗎?”


    “啊,他又要娶妻?不是兩個月前才……”


    “是啊,姐姐,他是真的要娶妻了,我聽了好些人說了,上次他不是還帶人來見過你嗎?你不記得了嗎?”


    陳貴人好心的提醒了一下。


    “哦,我好想起來了,那個原是他的新妻,我還賞了她東西,你瞧我的記性,真的是越來越差了。要送的,我準備便好了,你好生伺候陛下,我們現在能憑借的也隻有陛下的寵愛了,除此之外,再無其他了。”


    陳茶再次長歎了一口氣了,她沒有賢妃那樣顯赫的家世,也沒有淑妃整個江南財閥的支持,也沒有德妃有北方武將的撐腰,她什麽都沒有,唯有李昂的寵愛。


    “姐姐,其實我是怕的,你說,陛下為何這邊寵我,我不識字,長得也一般,為何他……”陳貴人一直搞不懂這個問題了。


    陳茶也是搖了搖頭,兩姐妹一陣沉默了,皆不說話。因她們都知曉,倚靠帝王的寵愛是最飄忽不定,這宮裏每隔三年都會進來一批新人。男人本就是善變,更何況是帝王,他可以寵愛你幾年,一年?兩年,十年,二十年?


    沒有確切的數字,紅顏彈指老,以色事他人,能得幾時好啊。她們還是需要從長計議才是。


    未央宮中。


    “如何?小澄子,你覺得這陳貴人如何?”


    陳貴人走後,趙太後便臥靠在美人榻上,讓點煙的宮女為她點煙,她便躺在那裏,眯著眼睛。


    “極好。”


    “哀家也覺得極好,倒是比她姐姐精神氣十足,她適合當皇後,好把控,你覺得呢?”趙太後心裏已經有了自己的成算了。


    她原本是想扶持賢妃趙月然,可是發現自從她宣布看好貴妃陳茶之後,趙月然便一直跟她耍脾氣到現在,她便知曉這賢妃趙月然頗有些恃寵而驕了,既是如此的話,趙太後就準備將她舍棄了。


    隻不過是一個棋子,用誰不一樣。


    “她隻是一個小小的貴人,這怕是有些困難,畢竟淑妃和德妃那裏,不好交代!”明景澄說出了他自己的擔憂。


    “讓她懷孕便是了,隻是懷孕,提個妃位,到時候哀家在拉她一把,她不就是皇後了嗎?”


    “太後,你的意思,是藥敢停了。”


    “恩,停了,你吩咐吧,這孩子懷上便夠了,不要生下來,你可知曉?”趙太後抽了一口煙,吐了一陣煙圈,眯著眼睛,好似再說一件無關痛癢的事情。


    隻她這幾句話,就決定了好幾個人的命運。


    “諾!”


    明景澄始終低著頭,保持了十分恭敬的神色了。


    “對了,據說你那夫人識字,明日讓她入宮吧,幫著哀家抄寫些經書你看可好?”


    “太後,內子她方才去了觀自在書院,明日便入學,你看這個……”


    伴君如伴虎,明景澄怎麽會讓花錦繡和他一樣再陷進來呢。原是便果斷的扯謊了,反正觀自在書院那邊他隻要打個招唿就可以了。


    “她去讀女學?她會什麽?”


    “內子有一手好繡工,她鞋子做的極好,太後,你瞧,奴才這雙鞋子便是出自她之手。”趙太後微微睜眼一看,便看到了明景澄的鞋子,就瞧著他的鞋幫子。


    “確實做的極好,你倒是一個有福氣的主。”


    “那還不是托了太後你的福。”


    趙太後笑了,擺了擺手,“那好,明日哀家也準備去觀自在書院瞧瞧女學生們,你安排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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