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昂已經坐定,端著笑容,看向明景澄。明景澄趕忙低頭,朝著李昂拱手道:“多謝太後賞賜,甚是滿意。”


    “明公公滿意便好,母後的眼光自是不錯了,隻是朕記得,明公公這好像已經是你第九位夫人了,前八位嫁給你一年不到,皆都亡故。不知這位能夠撐多久?“


    李昂說這話的時候,是帶著笑意了,隻是那是皮笑肉不笑笑意。他不喜明景澄,明景澄乃是趙太後的心腹,是她的爪牙,手握東廠大權,手下探子如雲,是一個極為難纏的主。


    “皇上說笑了,奴才打小就命不好,算命的說我乃是天生孤命,克母克妻,承蒙太後不棄,害怕我晚年孤單,為奴才尋妻,奴才自是感激不盡,隻可惜,奴才福薄,竟是連克死了八位夫人,如今這夫人也不知能活多久,奴才……”


    說著明景澄經實際聲淚俱下,他這一哭,李昂就將嘴一撇。自古男兒有淚不輕彈,果然割了一刀成為太監之後,一點男兒骨氣都沒了。


    “莫哭,這天下女子多了去了,若是這個再死,哀家再給你尋一個人便是了,隻不過一個女子罷了。皇兒你有意見?”


    趙太後歪靠在一旁,微微的抬眸,掃了李昂一眼。


    “母後也說了,隻一女子而已,明公公喜歡便好,母後高興便是。母後,你瞧馬球比賽馬上就開始了,不知今日母後覺得誰會贏?”


    李昂始終帶著笑容。


    趙太後此時端坐起來,指著其中一個騎著棗紅色馬的少年說道:“我覺得他會贏,而且一定會贏。皇兒你覺得呢?”


    李昂也端坐起來,若是往常的話,他一定會附和趙太後,說這馬一定贏,然而今日他卻指著其中一個騎白馬的少年說道:“母後,兒臣今日覺這白馬少年會贏……”


    趙太後不明所以的笑了,就靠在美人榻上,隨之一笑。


    “開始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賽場之上,花錦繡也看了過去,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馬球比賽,以前她從來都沒有看過。


    她看到那人騎在馬上,手上拿著球杆,追著馬球跑,好快,很快,那白馬少年就進了一球,賽場為止喝彩。


    過了一會兒,那棗紅色馬的少年也進了一球,賽場也喝彩連連。花錦繡一邊看著,一邊還不忘吃東西。馬球太精彩了。


    “太後,奴才給你斟茶!”


    明景澄說著便上去給趙太後斟茶。


    “還是你貼心啊,今日你夫人也來了,來把哀家的開心果賞給她吃,這女人都喜歡這玩意,來,這太少了,這個給她!”


    趙太後說著就給明景澄抓上了一把開心果,明景澄得了之後,瞧著這邊也無事,也就端著開心果朝花錦繡走去。


    “幹爹!”


    花錦繡一聽,立馬就迴過頭來,將手裏的糕點放下,她沒有學過什麽規矩,也是第一次遇到這麽好吃的糕點,吃的滿嘴都是的,手上也有很多糕點的粉末,她下意識的將手就著衣服擦了擦,這在宮裏的女人看來都是粗俗的可以。


    但是這在鄉間那是在尋常不過的動作了,主婦做完飯,吃完東西,就著自己的媳婦擦手,大家都這麽幹的,花錦繡打小看著大家這麽做,她也就學著做了。


    “太後賞你的開心果,你且嚐嚐!”


    明景澄倒是沒有說花錦繡什麽,隻將裝有開心果的盤子遞給了她。


    “太後給我的,這,這,這,還是拿迴去供著吧,太後賞的東西……”


    在花錦繡的認知裏,太後是什麽人,那是老佛爺,她給的東西怎麽能吃呢?那都是要供著的。她膽怯的低著頭,不敢接。


    “太後給你吃的,你便拿著。”


    說著便塞到了花錦繡的手上,見她不動,就命小青子搬來了一個凳子。


    “我剝給你吃吧,你怕是沒有吃過開心果吧。宮裏的娘娘都喜歡吃,你也嚐嚐吧。”說著明景澄就開始給花錦繡剝吃開心果。


    “我,我,我吃過的,我以前吃過的,我相公種過的,很好吃,我會剝。”


    明景澄要絕望了,花錦繡的嘴裏永遠都有一句我相公,他相公怎麽這麽有能耐,什麽都知道,什麽都種過。


    “那你相公什麽沒有種過?你什麽沒有吃過?”


    “雜交水稻,我相公沒有種過雜交水稻,他說那個難度大,還沒有找到野生雜交水稻,他說過要種出來給我看的,他……”


    花錦繡又想起她的相公了,她心裏有難過了,明景澄再次鬱悶了。


    “那好,等我種過雜交水稻,到時候給你嚐嚐就好,雜交水稻其實沒什麽好吃的,就和普通的大米一樣,就是顆粒大了一點,多了一點而已。”


    花錦繡抬頭看了他一眼,並沒有接話。事實上,在此時此刻花錦繡的心目中,明景澄還比不上她相公的。


    因而啊,明景澄到現在連無籽葡萄都沒有搞出來,就更不要說雜交水稻了,花錦繡打心底裏,還是有些不信明景澄的。


    “哦哦哦!”


    花錦繡反應冷淡,明景澄一見她的樣子,就知曉她心裏想什麽。


    “又進球了,白馬少年進了好多球啊。”


    花錦繡的一雙眼睛都盯在白馬少年的身上,他是全場的焦點。明景澄一看這個陣勢立馬就給小青子一個眼神,小青子便下去了。


    “我去抬頭那裏了,既然你自己會剝開心果,你就自己剝吧。”明景澄起身就朝趙太後那邊走去。此時整個馬球場上,白馬少年已經贏了棗紅色馬少年挺多球,所剩下的時間也不多了,可以說白馬少年勝券在握了。


    “母後,看來這一次是兒臣要贏了?”


    李昂頗為得意的笑了笑,而趙太後則是看了明景澄一眼,見明景澄朝著她點頭,她便笑道:“皇兒,你做事情就太心急了,這離比賽結束還有一段時間呢?這誰輸誰贏,還不確定呢?”趙太後說著就抿了一口方才明景澄給她泡的茶。


    這茶是上好的雨前龍井,是趙太後平素最愛。


    “這,這,這……”


    她剛剛放下茶盞,那邊就傳來驚馬的消息,原來是那白馬少年竟是從馬上落了下來,脖子著地,生命垂危。而棗紅色馬少年,則是趁亂連進四球,反超了白馬少年,比賽也在這個時候結束了。


    “皇兒,你瞧,這一次看來是哀家贏了。這薑還是老的辣。皇兒你覺得如何?”趙太後臉上始終帶著微笑。


    但見李昂握緊了雙手,眼睛緊緊的看向趙太後,表情凝重。


    “皇上,張航去了。”


    張航就是騎白馬的少年,去了就是他死了。


    李昂強聽到這話,強壓著怒氣,迴頭便看到一直端坐在那裏,臉上還帶著微笑的趙太後,此時也賠上了笑臉。


    “母後所言極是,兒臣受教了。”


    “知道便好,今日哀家也乏了,明公公,你來扶哀家走吧。”


    “諾!”


    明景澄當即就弓著腰,上前就扶住了趙太後的手,兩人朝前走了。而李昂十分無奈的看著這兩個人,在他們之後,將放在他麵前的案幾上麵的東西,全部都推翻在地。


    “豈有其理,豈有其理,朕,朕……”


    今日之事,就是趙太後和他的較量,他們不是親母子,趙太後和他兩個人隻是相互利用的關係,趙太後利用她穩住皇後之位,而他利用趙太後得到了太子之位。而今他們一個是太後,一個是皇帝了。原本可以相安無事。


    不過如今他已經成年,趙太後卻始終不肯放權,每每都垂簾聽政,參與朝中政事,而他就像一個傀儡皇帝一般,無權,這皇帝做的憋屈。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方才奴才看到明景澄身邊的小太監去過馬場後台,怕是他們做的手腳!”


    “除了他們還能夠是誰?明景澄這個禍害,上次怎麽就沒有毒死他,喝了那麽多的□□,他竟還能夠活過來,真的是活見鬼了。”


    原來李昂早就想除卻明景澄,明景澄是趙太後的左膀右臂,將他除去,趙太後肯定就孤立無援了。於是他就安排人給明景澄投毒,那一次投毒都已經成功了,明景澄中毒都已經死了,據說當時趙太後將整個太醫院的人都派到了明府,都演說救不了了。


    李昂也認為他必死無疑了,可是後來卻證明他錯了。明景澄在中了劇毒鶴頂紅之後,竟然奇跡般的活過來了,而且毫發無損,甚至變得比以前更精神了。


    “皇上……”


    “罷了,你先下去吧。”


    李昂此番在這裏一臉的怒氣,而那廂在甘泉宮之中,趙太後則是放聲大笑:“就憑他,也想要跟哀家鬥,他也不好好想想,他能有今天,還不是哀家給的,如今竟是敢喝哀家叫板,敢和哀家叫板的後果隻有一個,那便是死!”


    趙太後將長袖一甩,厲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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