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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我等這一刻好久了(3)


    格霧等這一刻整整等了七年。


    七年,兩千五百五十五天,六萬一千三百二十小時,三百六十七萬九千二百分鍾,兩億兩千零七十五萬兩千秒,每一分每一秒她都在後悔著,如果在任思齊發病的初期,她予以重視,那麽後麵的悲劇和分離,是不是就不會出現了呢!


    而這每一分每一秒她也都在期待著,期待自己不再是那個看見他瘋狂就變得無措的格霧,而是一個真正可以拯救他的格格巫。


    今天,她做到了。麵對失控的他,她不在慌亂無措,她知道她應該如何控製場麵,如何安撫他的情緒。


    進了家門,兩個人都冷靜了許多,格霧洗好臉出來,任思齊正捧著熱水坐在沙發上發呆。她走到他對麵的沙發坐下,與他開誠布公的談一談。


    說是談一談,大多都是格霧在說,任思齊默默聽著。她說了格父帶她去精神病院的事,又說了迴國後格父的態度。她說了這七年她所有的努力,又說剛剛那一刻對於她的意義。最後,格霧問他,“你真不打算要我了嗎?”她凝視著他,像一隻求撫摸的小寵物,楚楚可憐。


    任思齊看了她許久,拒絕的話怎麽說不出口,一言不發的迴了房間。


    聽見他的關門聲,格霧的肩膀輕微的抖動一下,然後抱起沙發墊捂在臉上,讓人分辨不清她這是在哭還是在笑。


    任思齊自迴房後便沒再出來,格霧徹夜未眠,她忐忑的想知道任思齊的答案是什麽。


    不過,等她頂著兩個熊貓眼走出臥室才知道——任思齊逃跑了。隻留下“緊急出差”四個字,家門鑰匙都沒留,就走人了。


    格霧握著便條紙傻了眼,這是用力過猛把人逼走了?她懊惱的直揪頭發,揪完了,又不甘心的給任思齊打電話。打了幾遍都是無人接通,格霧恨的直接把手機丟到了沙發上。


    “你以為你跑了我就沒辦法了?我、我……”她抓狂的轉著圈,眼睛掃了兩圈房子,突然靈光一閃,興奮的險些蹦起來。


    這麽好的機會,此時不找更待何時?


    “你不是不讓我上樓嗎?我還就上了,你能把我怎麽的?”格霧自言自語完,兩步並一步的就爬上了樓。她先去影音室翻了翻,除了一些經典的碟片其他別無所獲;琴房更是空曠,隻有樂器和琴譜;工作室倒是多了許多書籍和文件,除了書櫃下麵放著的一個打不開的保險櫃外,其他的全是有關公司的東西,與她毫無關係。


    難道這幾年,他真的一點都不想她?想到此,格霧心裏空落落的,卻又不甘心,飛快的跑下樓,直奔他的臥室。


    這一迴,她也不在乎被他發現她翻東西了,毫無章法的把他的衣服亂丟,每個衣兜都掏出來看有沒有藏了什麽有關於她的東西,可惜一無所獲。


    格霧急的快掉眼淚了,她最怕的就是任思齊的生活裏真的把格霧這個人擦的幹淨了。“我不信,我不信。”她叫嚷著,直接掀了他的床。枕頭翻到地上,隨著枕頭的落地,一張女孩側影的照片也隨之落地。


    格霧幾乎是撲向了那張照片,看到照片上熟悉的人,破涕為笑,吸著鼻子道:“小樣的,看你這迴還有什麽可說的。”說完,捧著照片傻乎乎的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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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智是來取車的,結果車沒取到,又被當成了臨時司機。


    “我說任大老板,什麽時候連藝人拍封麵也得你親自到場了?你不會是看上那個見小辛了吧?”李智來了精神頭,“不過,見小辛看上你了這事倒是真的。就那天你突然跑了,她一個勁的打聽你的事,瞎子都能看出她的企圖。”


    任思齊縮了縮脖子,歪著頭假寐,根本不搭理李智的胡說八道。


    李智興致不減,接著說:“這個見小辛,還真有幾分本事。最近的幾本封麵都是她自己的資源,大家都傳她背後有個幹爹。不過,我看不像。這丫頭瞧著還挺單純的,上次拍照的時候攝影師吃她豆腐,她就直接嚷嚷出來了,一點心眼都沒有。那個攝影師也是個損人,把她拍的那叫一個胖,那期照片一出來,她被罵慘了……”


    聽見“照片”二字,任思齊突然繃緊了身體。“掉頭,迴去。”


    李智被他吼得一愣,猛踩刹車問他:“怎麽了?”


    “迴去。”任思齊懊惱的拍著腦門,也不說原因,隻一個勁的催他快點開。


    隻是車程再快,趕迴去的時候,格霧也已經把他家翻個底朝天了。


    見任思齊開門迴來,格霧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不急不緩的問:“不是緊急出差嗎?怎麽迴來了?”


    任思齊直奔臥室,看見淩亂不堪的室內,眉頭一蹙。


    格霧倒是不怕,捏著照片一晃,“你找這個嗎?”她笑的格外滿足,“我怎麽不知道你有這張照片,什麽時候照的?照片的邊角都皺著,你是不是經常拿著我的照片睹物思人呀?”


    任思齊站在門口一動不動,格霧隻當他默認了,神情更加得意。可是這分得意也隻維持一小會兒的時間,任思齊抬步上樓,格霧立即跟上。


    他直接進了工作室,走到保險櫃前,按下密碼就打開了櫃門,不等格霧再次開口,一疊照片已經甩到了她麵前。“一張照片就睹物思人的話,那我要思的人還真不少。”


    “任思齊。”格霧瞪圓了眼怒叫,看著他那副冷冰冰的樣子,氣不打一出來,索性把手裏的照片砸到他臉上,轉身就跑了。


    聽見“砰”一聲的關門聲,任思齊疲憊的坐到椅子上,看見落在桌上的那張老照片,忍不住伸手捏了起來。看著照片上女孩子認真看書的側顏,他的神情一點點的變得柔軟。


    拇指習慣性的在照片一角輕輕的摩挲,好似摸著她的發頂。


    這張照片是行知止郵寄給他的,那是他迴國的第二年,突然收到一封來自香港的快遞,打開便是這張照片。他幾次想要丟掉,可是每一次都舍不得的又賽迴枕頭下麵。


    無數個不眠夜,他都是對著這張照片到天亮的。


    深夜,他經常對著照片問:“格格巫,你還好嗎?”


    “格格巫,你是不是已經把我忘了。”


    “格格巫,你一定要幸福。”


    問完之後,看著窗外的月亮,心裏空蕩蕩的,便更加睡不著了。她就像是毒品,想把她戒掉,太難。後來,他需要靠大量的安眠藥才能入睡,沒有安眠藥他便隻能整夜整夜的睜著眼,滿腦子都是格霧。


    小時候的她,上學時候的她,長大後的她。踮起腳尖捂住他耳朵的她,說會好好學習以後給他一個家的她,還有那個讓他一次性補給的她……可惜,他這輩子都會欠她一個“補給”。


    任思齊埋下頭,頹敗的趴在桌麵,明明知道該遠離,可是卻抗拒不了的想要靠近。


    他,到底該怎麽做才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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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其同時,格霧也在問自己。“我到底要怎麽做,才能把你追迴來。”


    她是氣昏頭了才一時衝動跑了出來,枕頭下麵的照片和保險櫃的照片如何能比,況且那些照片一看就是公司給藝人拍的硬照,不可能是任思齊的“思人”。


    隻是一次次的被拒絕,她也會氣餒。


    格霧猛地灌了一杯酒,捂著臉嗚嗚咽咽的哼唧。


    秦翡看著她這個慫樣,拍著她肩膀勸道:“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吊死在那顆狗尾巴草上。”


    “我就稀罕這顆狗尾巴草。”


    “你這不是犯賤嗎?”秦翡嗤之以鼻。


    格霧一哼,“咱倆也就是半斤八兩,誰也別說誰。”


    “誰跟你半斤八兩,姐姐我的生活可不是隻有一個男人。”秦翡說著,一轉身,搖晃著酒杯對著舞池裏一頓放電。不用一分鍾,搭訕的就主動走了過來。


    “美女,我請你喝一杯怎麽樣?”一個肌肉男靠了過來。


    “好呀。”秦翡欣然答應,貼著肌肉男坐下,酒保遞過來酒杯之時她還不忘挑釁的看了一眼格霧。那意思便是:我勾勾手指就有男人上門,你行嗎?


    格霧自然不行。她翻個白眼,敲了敲吧台,對酒保說:“再給我一杯。”沒人給買酒,隻能自己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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