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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我迴來對你負責(4)


    因為腦震蕩,任思齊被留院觀察。


    格霧趁他暈著,攆走了秦翡和貝仙,主動請纓留下照顧他。任思齊暈的根本沒勁趕她走,索性倒在床上閉著眼,看都不看她。


    直到夜深,窩在沙發上的小人還在對著手機戳戳戳,任思齊就忍不了。“不許玩了,睡覺。”他聲音冷硬的開口,帶著教育她時慣有的嚴厲。


    格霧先是恍惚一下,意識到是任思齊發出的聲音,喜不自禁,卻是抿著嘴壓著笑意,隻問:“我打擾到你了?”


    任思齊氣結,“要玩把燈打開再玩。”


    “你本就入睡困難,開了燈便更加睡不著了。不用管我,我習慣黑著燈看手機了,你睡吧。”


    “黑著燈看手機,眼睛還要不要了?”任思齊急了,撐著胳膊坐起來,問出了自見她那一刻便想問的話,“你這幾年到底怎麽過的日子?”


    “怎麽過的日子?”格霧跟著他重複一遍才喃喃的迴答:“睜開眼就往學校或者醫院跑,累了也不管是哪裏倒下就睡。我在地鐵裏睡過,在圖書館裏睡過,在醫院的廁所裏也睡過。”


    她笑了一聲,好似想到了什麽好玩的事。“還有一次,我給一個有暴力傾向的患者打完鎮定劑後,就趴在他床邊睡著了。等我醒過來的時候,才發現根本沒給患者上綁帶,病房的門還是鎖著的。如果患者先醒過來並且發病,我都不知道自己要麵對什麽。可是那一刻,我卻一點都不害怕,反而有些遺憾。因為我在想,如果麵對那種狀況,我都能全身而退的話,我應該就可以迴國了。”


    暗黑的房間裏,她的眼眸格外的亮,那種光亮看的任思齊心酸。“你沒必要這樣的。”


    “那我應該怎樣呢?”格霧站起身,走到床邊,俯視著他。“應該離你遠遠的,應該把你忘了,應該找一個更好的人愛,然後和他結婚,生兒育女?我是應該這樣嗎?”


    任思齊啞聲,他知道自己應該說“是”,可是那個“是”字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在沒見到她的時候,他或許可以假裝大度的說“隻要她幸福就好”,可是此時此刻,他連想一想都覺得嫉妒。


    格霧很滿意他此刻的表情,伸出手指在他額上劃拉一下,似是要撫平什麽。“看,你不是也說不出口。任思齊,我們從沒分手,雖然天各一方,那也隻是天涯咫尺。我為了成為最般配你的人而努力,從小到大,一直都是。”


    他握住她的手腕,手微微發抖,最終還是甩開了她。


    “那麽,就到此為止吧。”說完,一頭倒下,隻覺得頭暈的更厲害了,心口還泛著惡心。


    “這可不是你說的算的。”格霧不甘示弱的迴嘴,看出他的不舒服了,還是悶聲坐迴到沙發上,心有不甘的又撂了句狠話,“開始是我開的,結束也得由我說。任思齊,有一天你把我耐性耗光了,你就是哭著求我,我都不搭理你。”說完憤憤的接著戳手機,你不讓玩我偏玩。格霧較勁似的,一直玩到下半夜才睡。


    第二天睜開眼才發現自己是躺在病床上的,而原本應該在病床上的人,已經不知所蹤。


    格霧揪住來辦出院的貝仙質問,貝仙一副嚇破膽的樣子,明顯之前是被任思齊威脅過的。她不為難他,隻讓他告訴任思齊要按時來複診,便裹著大衣走。


    七年她都熬過來了,還會在乎這一時半刻。任思齊之所以逃走,是因為拿她沒有辦法,隻能躲起來拖一陣算一陣。不過,拖得了初一拖不過十五,格霧從迴來至今,總算是有種勝券在握的感覺了。


    不過任思齊這一消失就是半個月,格霧便趁著他不在,迴了格家。


    格父格母見到女兒自是驚喜,隻是一聽她辭了麥克萊恩醫院的工作,臉色立即變了。


    “你立即給我迴去,我幫你訂機票。”格母格外的激動。


    格霧見她情緒波動這麽大,擰著眉說:“媽,你是不是犯更年期了,我還是給你開點藥吃,更年期養不好,很容易得情緒病。”


    更年期婦女最聽不得的就是別人說自己更年期,格母把手裏的電話一摔,扭頭就上了樓生悶氣。脾氣大的,嚇得家裏的保姆縮在廚房都沒敢出來送茶。


    格霧搖頭歎氣,“辛苦你了,爸爸。”


    格父敲了她一下,問她道:“想好了?”


    格霧點頭,無比堅定,“我已經有足夠的能力保護自己了,所以我們的約定你要遵守。”


    格父頗為無奈的歎口氣,看著女兒滿心說不出來的滋味。這些年,他一直在問自己做的是不是錯了,可是時間不會給任何人後悔藥,就算是給了他,那種情況,他應該還是會那麽做。


    七年前,他除了帶任思齊去了精神病院勸他離開格霧外,還帶了格霧去過一趟。


    看著那些瘋癲的病人,他問格霧:“你做好準備麵對這樣的任思齊了嗎?”


    “不管他變成什麽樣,他都是我的小哥哥。”


    “有一天你的小哥哥連你都記不得了,你又如何自處?他瘋狂後傷了你,等他清醒了自責,你又如何自處?”格父語重心長的道:“我是你的父親,自然希望你可以找一個更好的伴侶。可是就算我不站在父親角度,隻用旁觀者的心態來說,我仍舊會勸你們分開。就拿這次事來說,你受傷固然難過,可是比你更加難過的就是任思齊。他站在病房外,心裏隻怕恨不得給自己一刀。”


    他轉向格霧,鄭重的問:“如果下一次你再受傷,還希望讓他比你更難過嗎?”


    答案當然是不想的。格霧握緊拳頭,看著那群癲狂的病人,紅著眼問:“如果我成為一個很強的人,不會因為他受傷,你還會不讚同我們在一起嗎?”


    “孩子,我們的讚同不讚同對你重要嗎?”


    “對我來說倒是無所謂,可是對任思齊來說應該是很重要的,他那個人最古板了。”格霧就連抱怨任思齊的時候,臉上的表情也是柔和的,看的格父連連歎息“女大不中留”。


    “等你變強那天,就帶他來拜見嶽父吧。”他玩笑著道,格霧卻是極其認真的應他,“一言為定。”


    七年前的一言為定,此時終於到了應約之時。


    格父還是那句歎息:“女大不中留啊!”


    格母就沒有格父那麽好說話了,得知她辭了工作已經是氣憤不已,再聽她說不住在家裏,更是恨不得抄起雞毛撣子抽她一頓。格霧捂著頭逃出格家的,下了樓還能聽見母親的叫罵。


    她縮著脖子給格父發微信,“我媽這更年期真有點嚴重,你還是帶她去醫院看看。”


    不一會兒,微信裏傳來格母的怒罵:“有本事你永遠都別迴家……”


    格霧摸著耳朵關了微信,看了看時間,打車迴了診所。


    秦翡預約了下午看診,等她迴到診所換好衣服,秦翡就一陣風似的衝了進來,還抱著一疊娛樂雜誌,美其名要給格霧普及一下任思齊圈子的消息。


    “這個小鮮肉真可謂器大、活好、耐力佳。老幹部就不行了,外強中幹,堅持不了多大一會兒就軟了。這個歌神更慘,據說是受過傷,那玩意早就是中看不中用了……”秦翡捧著八卦雜誌,指著內頁的男明星們一一評價,說的好似她每一個都睡過一樣。


    格霧明知她是亂說,卻仍舊興致勃勃的聽著。就在她想八卦一下小鮮肉除了“器大、活好”之外,是不是“財也粗”的時候,電話鈴響了起來。


    電話接通,貝仙焦慮又慌張的聲音劈麵而來,“格小姐,老板出事了。”


    格霧被嚇得騰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出什麽事了?他在哪?”


    “北山派出所。”貝仙急的已經有些哽咽,“老板把枔易打傷了,枔易說要追究責任。老板的情緒很激動,要殺人一樣。格小姐,您能盡快趕過來嗎?”


    枔易?不就是秦翡剛說的那個小鮮肉嗎?看來這大白天的還真是不能說人。


    “我立即過去,在我沒到之前,你要盡量安撫他的情緒。”格霧想了想,補充一句,“在我沒到之前,不要告訴他你叫我過去的事。”


    格霧掛了電話就收拾東西要走,秦翡看著她心急火燎的樣子,翹著腿說風涼話。“製作人就是不一樣,想打誰打誰,男主角都不放在眼裏,有錢就是任性。”


    “別說廢話,知不知道枔易的背景?”


    “知道點。”秦翡的指尖徘徊在雜誌上枔易的胸肌上。


    “走吧,路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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