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不止巢後,巢皇對他這個獨子,也是寵得厲害。巢皇見中容倔強,軟硬兼施,這才派了巢後來當說客,還借巢後的嘴,許諾了中容與安寧的婚事。這一切,中容心知肚明。


    人但凡越得寵,便越容易不知好歹。中容從小到大沒受過什麽委屈,自然覺得父皇母後這般不通情理,苦苦相逼,著實過分。父皇念著家國天下,逼著自己娶長思也就罷了,可是一貫寵著自己的母後,身為女人,居然還在這種時候替父皇說話,當真是冥頑不化。


    中容與巢後置氣,卻也不能找巢皇理論,隻能找司幽門的晦氣去了。


    司幽門也不是好惹的,說是閑雜人等不接待,就是不接待,管他中容皇子什麽的,一旦被列入閑雜人等之列,就進不去門了。


    說來也奇怪,司幽門這規矩,明擺著衝著中容立的,久而久之,中容居然也就接受了這麽個設定。


    有政策便有對策,自從第一次吃了啞巴虧,中容學得越發聰明,每次都能找到不同的理由,登堂入室。


    中容這次來,說是來談生意的。談的還是,一般人做不了主的,大生意。


    玉采與景虔在商議要事,子車騰在後院養鳥,所以,門中上下,能做得了主的大人物,隻剩下長略了。


    長略衣冠楚楚,言笑晏晏,款款而來。手中未名羽扇輕搖,溫潤如三月之春風,端的一副正人君子模樣。


    “敢問公子,今日來談的,是哪門子生意?”


    “本公子談的是大生意,你做不了主,叫你們宗主出來。”


    “公子稍等片刻。”長略倒是和順,中容擺明了沒瞧得起他,他還恭恭敬敬地,著人請玉采去了。


    玉采與景虔同行,到了正廳,景虔禮貌性地咳了兩聲,昭示自己身體不適,對著中容作了個揖,便找位置坐下,端起茶杯看起戲來。


    玉采也端端入座,不喝茶,不說話,隻看著中容,眼神直接,毫不避諱。


    中容被這麽一直盯著,覺得像被父皇請去喝茶一般,他越是不說話,自己就越是渾身不舒服,隻等他開口問一句:找我何事。


    玉采卻誠心誠意地,遲遲不開口。


    中容終於等不下去,開口道:“我來與你談一樁大生意。”


    玉采仍是不開口,好似中容不是在對自己說話一樣。


    中容隻好又加了個名號,稱他道:“玉老板。”


    “什麽生意?”


    “買人。”


    “什麽人?”


    “我要買的人,是你門中的安寧。”


    中容本以為玉采會矢口否認,反問他“天下有那麽多人姓安名寧,公子所指是哪一個?”,或者勃然大怒,指著自己鼻子罵一句“大膽狂徒”。


    豈料,玉采沉思片刻,淡然答道:“好。念你與安寧舊識,給你個優惠,隻需結匈、厭火、三苗、伯慮、羽民、開題、離耳、季禺、張宏、梟陽,外加周饒,一共十一座城。”


    這是中容聽他說過最長的一句話,雖然有大半篇幅,都是在羅列地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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