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驕陽笑了笑,“好啊!”


    他這麽說了,她就信了。


    她從不懷疑他能夠做到。


    他還年輕,她也還年輕,她還有很多機會可以等。


    路驕陽說:“想進裏麵看看,可以嗎?”


    沈長河說:“別,太髒了!我帶你迴家吧!”


    他說完,和路驕陽一起迴去了。


    路上,他牽著她的手,穿過幾片水田,因為是冬季,裏麵隻剩下一些枯草。


    路驕陽看著沈長河,道:“不管我爸媽說什麽,你都不要往心裏去。我既然認定了你,就會一直跟你在一起。所以也希望,你會跟我一樣,不然我會很難過的。”


    沈長河聽著她的話,更加握緊她的手,“好。”


    ……


    她下午沒吃東西,他給她做了些吃的,路驕陽坐在桌邊,一邊吃東西,一邊看他。


    他很認真地給她夾著菜。


    兩人一起吃飯的時候,他總會把她愛吃的夾到她的碗裏,不愛吃的留給他自己,他幾乎不挑食。


    路驕陽說:“我明天休息。”


    沈長河道:“那你晚上在這裏住?”


    “好呀!”


    ……


    晚上她睡的他的床,因為沈長河有事,吃完飯又迴去了廠裏。


    最近廠裏在趕工,所以他們都很晚,有時候夜裏也要一直盯著。


    他迴來的時候,天都已經快亮了,路驕陽聽到他開門的聲音,睜開眼睛,道:“你現在才迴來啊!”


    她聽到了雞叫的聲音,知道已經快天亮了。


    沈長河走了過來,在床邊坐下,路驕陽把燈打開,看著他。


    他一直沒睡,看起來很累的樣子。


    路驕陽說:“你躺下來吧!”


    “髒。”沈長河道:“你睡吧!我在這裏坐一會兒,休息一下就好。”


    雖然他這麽說,但她還是往裏麵挪了挪,讓他躺了上來。


    床並不大,路驕陽靠在一旁,看著沈長河,她也不知道為什麽,即使他什麽都沒有,可隻要看到他,在他身邊,卻依舊充滿了安全感。


    她握住他的手,道:“辛苦了。”


    她知道他很不容易。


    他有一雙好看的手,可上麵,已經有了薄薄的繭。


    沈長河握住她的手,路驕陽的手很好看,也很細,被他握在手裏,小小的一隻。


    他看著她,突然不知道哪裏來的力量。


    她就像是住在他心裏的小馬達,不管再苦再累,隻要一想到她,好像……一點都不累。


    ……


    雖然路爸爸路媽媽一直反對,但路驕陽還是跟沈長河在一起,當然也被抓了幾次,每次都會被路爸爸路媽媽教育。


    但路驕陽從來沒有猶豫過。


    後來他的工作慢慢的就變得好一些了,經濟能力了變得好了起來。


    ……


    他拉到了第一筆投資,有了錢,酒廠開始往大的方麵發展,然後變成了小鎮……


    路驕陽一直想,隻要他們有了錢,所有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然而,並沒有!


    他還是很忙。


    她生孩子的時候,她被網絡暴力的時候,她絕望到想要從這個世界上消失的時候,她給他打電話,他依舊在忙。


    ……


    床上,路驕陽想起這些的時候,一滴眼淚,不自覺地落了下來。


    失去記憶的這段時間,她從來沒有哭過。


    然而,當腦子裏多了這些記憶的時候,她卻……沒有忍住。


    她真的太累太累了!


    她緩了一會兒,坐了起來,看著眼前的沈長河,問道:“阿離呢?我想看看他。”


    沈長河望著路驕陽的眼神,點頭,“好。”


    他站了起來,走了出去,沒一會兒,阿離就進來了,“媽媽。”


    路驕陽看到阿離,以前看著他,隻覺得他是一個陌生的孩子。


    雖然喜歡,卻沒有什麽感覺。


    現在恢複記憶了,才知道,兒子對她來說,有多重要。


    她記得自己從第一次知道他的存在,也記得自己孕育他的每一天,還記得他出生的時候……


    她每天都在擔驚受怕,怕他不能健康長大,怕自己當不好一個好媽媽,不能讓他成為一個幸福的孩子。


    ……


    她道:“過來,媽媽看看你。”


    阿離爬了上來,坐到了路驕陽懷裏,看著路驕陽,說:“媽媽,你摔倒了,寶寶害怕。你還痛不痛?我幫你吹一吹。”


    他說著,對著她的受傷的地方吹了兩下,路驕陽看著自己家的傻兒子,笑了起來,“媽媽沒事!”


    阿離說:“爸爸也很擔心你,聽說你受傷,他就迴來了。”


    阿離說著,看向一旁站著的沈長河。


    路驕陽也看著沈長河。


    他站在那裏,不像平時在小路麵前的模樣,看起來有幾分防備。


    他也不確定,現在的路驕陽,會用怎樣的態度麵對他。


    想起自己趁著她失憶,將她留在身邊,他不禁覺得有些慚愧。


    有一種無顏麵對她的感覺。


    更害怕她會跟自己,計算以前的事情。


    就在這時,沈若兮敲門進來了,手裏端著東西,對著沈長河問道:“哥,嫂子醒了嗎?”


    路驕陽抬起頭,望著沈若兮。


    沈若兮被路驕陽看了一眼,心裏咯噔了一下。不知道為什麽,一恢複記憶,路驕陽整個人,變得似乎就有點不一樣了。


    好像換了個人。


    讓人一下子就區分出來了。


    沈若兮道:“嫂子。”


    說話的時候,她的聲音有些顫抖。


    完了完了!


    不知道為什麽,她竟然有一種大禍臨頭的感覺。


    她低著頭,小心翼翼地道:“我讓傭人給您做的粥,本來是我親自要做的……”


    但程羽嘉不讓。


    路驕陽看著沈若兮,想起過去的那段時間,沈若兮對她的抵觸。


    因為她要跟沈長河離婚,所有人都討厭她。


    從沈若兮最喜歡的人,變成她最討厭的人,也是一種神奇的體驗。


    她對著沈若兮道:“放桌上吧!我等會兒吃。”


    沈若兮小心翼翼地將東西放在了桌上。


    沈長河看著她,道:“你累了一天了,去休息吧!這裏有我就好。”


    沈若兮很是擔心地看了一眼沈長河。


    想起路驕陽失憶以前,是怎麽欺負哥哥的,她記得一清二楚。


    真怕路驕陽現在迴複記憶了,又欺負他了!


    但她還是走了出去。


    因為留在這裏,她也害怕。


    路驕陽對著阿離道:“要不要吃東西?”


    阿離點頭,“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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