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南溟那句“我是披著羊皮的狼”的確讓樓西小小的驚訝了一下。


    但是手心裏麵是杯子上傳遞過來的熱量,讓樓西迴過神來。


    “你不是壞人。”樓西搖頭,特別堅定地說道。


    “恩?”季南溟挑眉看著樓西,像是在問她,到底是怎麽看出來他不是壞人的。


    樓西和季南溟一起往私家醫院的停車場走去,“其實我相信心本善這個說法,每個人出生的時候,本性都是好的。但是隨著周圍環境的變化,他們的思想發生了變化。有些人思想不堅定,沒辦法保持初心,於是他們變壞了。”


    季南溟似乎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說法,應了一聲之後,示意樓西繼續說下去。


    “我不太了解你,但是從我的認知當中知道媽媽和季叔叔都是好人,再看你和媽媽的相處模式,就知道你們之間很和諧。在家庭幸福美滿當中生活的人,本性不會壞。”樓西解釋道。


    季南溟好像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說自己是好人,心情很好。


    他給樓西開車門,卻沒有讓她立刻上車。


    “如果你難受,我可以把肩膀借給你。”在突破了信任的大關之後,季南溟覺得自己和樓西的關係可能近了一步。


    樓西看了眼季南溟,從他眼中看到的是純粹的關心,沒有摻雜半點其它的情緒。


    “不用了,我現在還不能軟弱,也不能哭。”樓西搖搖頭,“我丈夫還沒有死呢,他會活著,他不想看到我流眼淚。”


    樓西眼中全是希望,那是一種積極向上樂觀的心態。


    讓季南溟一直沉靜的心竟然受到了鼓舞,如果當初,他能有樓西一半的堅持,是不是後來的結局,會不一樣?


    “我以前有個深愛的女人。”


    季南溟開口,說起他的深愛的女人。


    樓西有些猝不及防,卻還是問道:“然後呢?”


    “然後她死了。”


    “……”樓西看到季南溟眼中一閃而過的悲傷,可真的隻有一秒鍾,“能問問你,她為什麽去世嗎?”


    “我放棄對她的治療。”季南溟輕描淡寫地說道,“白血病,找不到合適的骨髓,一次一次的化療之後她頭發掉光,麵容枯黃。最後一次去見她的時候,她告訴我她想去瑞士。”


    瑞士,一個安樂死合法的國度。


    “我知道她聯係了瑞士那邊的人,我應該阻止她的,但是我沒有。”季南溟習慣性地把手伸進口袋裏麵,把煙拿了出來,卻沒有點燃,“我知道她去了瑞士,接受了安樂死。第二天,醫院的人就聯係我,說找到了合適的骨髓捐獻者。”


    樓西清楚地看到,季南溟的手緊緊地握成了拳頭。


    她想,如果那時候季南溟再稍微堅持一下,說不定就能等到骨髓捐贈者的出現。


    可是他沒有堅持下去,命運跟他開了這麽大一個玩笑。


    原來,像季南溟這樣一個看起來英勇無敵的男人,也有一段不為人知的過往。


    “所以,我不相信愛情。”季南溟瞬間恢複了先前玩世不恭的表情,“直到看到你對秦墨白的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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