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場。


    季言希扶著唐心小心走出來,身後不知道那個急性子跑著出來,不小心撞到了唐心。


    季言希緊張地詢問:“怎麽樣,有沒有事?”


    唐心搖搖頭。


    撞人的男人停了下來,不屑地看了一眼,就要繼續跑,被季言希一把抓了迴來。


    “向這位女士道歉?”季言希言語中有著不容置疑。


    男人不屑,“自己走路不小心,管我什麽事。”


    季言希不怒自威:“我再說一遍,向這位女士道歉?”


    男人完全不理:“你誰啊,我還就不道歉。”男人說著撩開了衣服袖子,露出手臂上的刺青,張牙舞爪地躍躍欲試。


    季言希冷言:“一個不珍惜機會的人,沒有資格獲得原諒。孤心,替我教訓教訓這位沒有教養的家夥。”


    唐心奇怪地看著周圍,孤心把他們送到劇院大門口就走了,哪裏有孤心。正看著,隻見一個身影閃到她眼前,不是孤心是誰。


    此時,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了,比演奏大廳裏的觀眾還要熱鬧。


    孤心麵無表情,不做任何收拾,等待著對方出手。


    男人見孤心是個身無幾兩肉的小鮮肉,冷哼了一聲,不屑地一拳揮過來。隻是接這一拳,他用力地攥緊對方的拳頭,男人嗯啊這吃痛起來。


    “道歉!!!”孤心將男人拎到唐心麵前。


    唐心見圍觀群眾越來越多,人群中開始有人議論紛紛:


    “這不是季氏集團的季總嗎?”


    “她身邊那個女人是誰,新任女朋友嗎?”


    “誰知道呢,像季總這樣的男人多少女人前仆後繼呢?”


    “看她胸那麽大,不知道是擠的還是整的?”


    ……


    議論越來越難聽,焦點都在她身上。唐心想要盡早離開,於是說:“算了,我們走吧。”


    季言希以不容反駁的語氣,低沉的嗓音說著:“道!歉!”


    男人也從竊竊私語的議論中聽出了端倪,嚇得趕緊彎著腰不住地道歉,罵自己沒長眼,求姐姐原諒巴拉巴拉。


    唐心偷偷拽著季言希的衣襟,低聲祈求:“我們走吧。”


    人群中的議論不絕於耳,季言希不會沒有聽到,他卻沒有任何辯解。在眾人明曉了他的身份之後,徑直走在了前麵。唐心亦步亦趨地跟著,心內翻騰如海浪,百般不是滋味。


    人群中拿著手機拍照的,湊巧來采訪小提琴家的記者,一時間都對準了唐心和季言希,無數長槍短炮,閃著刺眼的光。


    她低著頭,邁著紅腫無力的腳,加快了腳步,想逃離是非之地。


    不需要第二日,等她迴家的時候,已經發現網上都是關於她的討論。很快,她的身世被扒了出來。


    唐心,父母雙亡,從小寄養在叔叔家,被嬸嬸虐待童年極為不幸,靠著半工半讀大學畢業。五年前某某公司的八卦小記者,後成為莫須有公司的新聞記者,據莫須有公司的員工說,她曾與季言希交往過……


    她的履曆,比她自己整理的還要齊全。


    她那些不想提起的過去,再一次擺在她麵前。


    貼吧裏的留言,一水倒地說她因為想要窮人翻身所以抓住了季言希這個鑽石王老五。大概沒有人會相信她和季言希在一起,曾是因為真愛。


    她的心像是被攪碎機粉碎成沫,滴著血,疼著。


    季言希突然闖到她房間,沒收了她的電腦和手機,“為了寶寶,晚上少接觸電子設備,好好休息。”


    他以為收走了這些聯網設備,她便不會知道網上關於她的風言風語。


    季言希能做的隻是收走了這些,而不是她期待的,他的澄清和證明。


    越是絕望的時候,女人的渴望越是頑強。


    整整一夜,她躺在床上輾轉難眠。她知道,有一雙眼睛在門外不時的徘徊盯著自己,所以她即便是睡不著也不能開燈看書,不能走出房間。


    季言希一夜起來幾次,確定她睡得很好才放心。


    翌日,孤心神色慌張地進來,對他說:“少爺,我已經跟各大媒體聯係好了,但是網絡上討論越來越激烈,刪也刪不完。公司董事一早打爆了電話,要你解釋。”


    在網絡上看了照片,打了一夜電話卻始終打不通的白若雪,也一早就跑了過來。剛來到季言希房間,想推門問個明白,卻聽到孤心和季言希的對話,敲門的手懸在空中沒有動。


    季言希不溫不火:“那就宣布婚訊。”


    白若雪推門而去:“我不同意。”


    季言希和孤心同時迴過頭,卻見白若雪已經走了進來。


    “你怎麽來了?”季言希詫異地問。


    “我爸爸就算公然帶著那個女人出雙入對,也不敢將她娶進門,為什麽?因為豪門婚姻不僅僅是個人的婚姻,還是集團的利益。如果人人都知道季哥哥娶了這樣一位沒有能力沒有背景的女人,不要說長期合作的客戶,就是集團內部的董事也不會同意。”


    白若雪提起那個女人,就是忍不住的憎恨。就像她憎恨唐心一樣。


    那個女人搶走了她的爸爸,搶走了她媽媽的本應該享受的幸福,她童年記憶裏和諧的家庭支離破碎。


    “我的婚姻不需要任何人指手畫腳。”季言希冷言。


    “男人可以在外麵花天酒地,作為集團總裁,該維持的原則還是要維持。”


    “我說過,我的婚姻不要任何人指手畫腳。”季言希語氣更加淩厲。


    孤心示意白若雪不要再說,她卻不甘心,“如果季哥哥跟我結婚,我們兩大家族聯姻,季氏會更上一層樓。而我……”她聲音低下來,語氣似乎是祈求地說著,“我隻要你在家是我的,至於你在外麵……我可以容忍。”


    季言希眼眸變得冰冷,推開白若雪,朝外麵走去。


    門外恰巧目睹了這一幕的唐心,驚慌地轉身,被季言希抓了個正著。


    “你都聽到了。”他問。


    “嗯。”她聲音低低的,像嗡嗡的蠅。


    “不要瞎想,你的任務是安胎,別的事不該你操心。”


    “嗯。”她轉身迴房,輕輕關上了門。


    白若雪氣結,睥睨地瞥了一眼唐心關閉的房門,追上季言希,“你為她守身如玉,她卻和別的男人暗度陳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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